商海沉浮,楊天的心情也從來沒像今天這樣跌宕起伏過,在他看來,金錢都是浮雲,男人一輩子追求的隻是權力而已,權力也是最可怕的東西,但就在今天,他兒子竟然敢冒天下大不韙要打張玉嬌。
張玉嬌何許人也,這是堂堂的軍區司令的發妻,徐家三個兒子的母親,也是徐老爺子承認的徐家兒媳婦,莫說打就算是罵了,開罵者也會粉身碎骨、屍骨無存,就算僥幸活得一條命,日後也必然毫無出頭之日,她的三個兒子也是‘人中龍鳳’,以後必然權柄滔天,不可否認,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人家可以和你玩一輩子,隻是一個小小的商人,這不異於自掘墳墓,活得不耐煩了。
楊天榮辱一生,深諳其中的道理,更知道其中的險惡,明知道楊子川聽命於小林哥和萬思琪必然有隱情,但兩權相害取其輕,為了楊氏,也為了兒子的未來,他斷然上前阻止楊子川過激的舉動。
老父在場,楊子川雖然紈絝,但在他的麵前還是五好男人的形相,百行孝為先,還沒有下手的他轉頭看著激動的渾身顫抖的楊天,道:“我輸了,把我自己輸了一年。”
“……”
堂堂的楊氏大少竟然輸掉一年的光陰,怪不得一向紈絝的他會聽從一個可愛LOLI的命令呢。
聽到楊子川的話,楊天的神情也變得古怪了,他是商人,知道信譽大過生命的道理,隻見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我拚搏多年,到頭來終是一杯黃土,楊氏終究是你的,敗了也就敗了吧。”
“兒子不孝。”這時候,楊子川熱淚滾滾,不受控製的流出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今天的楊子川不傷心,甚至他從來就沒想過打了張玉嬌會受到報複,這滾滾的熱淚隻為楊天流的,可憐天下父母心,又有幾個兒子是蛇蠍之心,人心都是肉長的,楊天溺愛楊子川,楊子川深有感受,所以,他流淚了。
這倒是從反麵襯托出徐中正的無情,同為人父,雖然楊天和他不是一個級別的大佬,但人家能為兒子舍得偌大的家業,你徐中正隻是為了傳承,竟然出軌了,還把一個小三弄進家裏,活活的氣死發妻,三百六十度,無論從哪一度講,他都不能稱之為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
“啪……”先後兩次扇了張玉嬌,與之前一次相比,這一次的楊子川下手更狠,既然無從閃避,那就好好的享受吧。
不可否認,打這些豪門大佬,也是很有成就感的。
“來人。”徐中正麵龐呈豬肝色,他沒想到楊子川一個小小的商人竟然也敢動手,他真的怒了。
“你們最好別動。”一身黑禮服的鐵蛋憨厚的聲音響起,之前的三個人全被他和幾個兄弟控製了。
這一次,引起的轟動是無與倫比的,甚至有接近一半人石化了,身在徐家竟然威脅徐家人,這需要何等的魄力,這需要何等的勢力。
“接著給我打,打到嫣月滿意為止。”林北凡毫不客氣的下達著命令,對待敵人不需要仁慈,況且這是一個日後會報複的敵人。
“啪。”“啪……”
楊子川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扇在張玉嬌白晰的臉上,三五下之後,她的臉上紫青一片,並且高高的腫起。
“頭掉了隻不過是碗大的巴,林北凡,你不要太過分了。”徐中正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今天徐家的麵子丟到了極至,他也不用在乎再丟人了,這位軍區首長真的怒了。
“我過分了?”林北凡不以為然,極為護短道,“張玉嬌罵人的時候你怎麽不說她過分,這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我辛苦來給你治病,並且分文不取,到頭來還受到你徐家人的一頓辱罵,這算是哪門子道理。”說到這裏,林北凡故意一頓,深深的歎了口氣,意味深長說,“是,我就是賤,我他*媽%的救了一個人麵獸心,怎麽,你很生氣?別人怕你,我小林哥不怕你,區區一個徐中正,還真以為自己能一手遮天了,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你丫的冷酷無情,氣死妻子,趕走女兒,上不尊老,下不愛幼,中間還對不起親戚朋友,天地君親,你說你做到哪一點,生活糜爛,貪戀女色,你倒是成了風流男人的榜樣,就你這樣的混蛋,還配在這裏瞎咧咧,就不怕髒了親朋們的耳朵嗎?”
“你看什麽看,說的就是你,張玉嬌。”林北凡瞪了一眼怒氣衝衝的張玉嬌,這神棍豁出去了,大罵道,“你丫也不是什麽好鳥人,勾引別人的老公,還恬不知恥的進駐徐家,按理來說,你也算是堂堂正正,兩情相悅的走進徐家的,我也不該說什麽,但是你仗著為徐家生了三個賊兒子,仗著徐中正對你的坦護,竟然毫無顧忌的氣死嫣月的媽媽,這還不算,這隻能說明你是畜生級別的,當嫣月孤獨在徐家掙紮的時候,你他*媽%的又讓三個龜兒子強*奸嫣月,這等禽獸行徑,別說不是你做的,臥曹,我竟然與禽獸不如的鬼東西同站一堂,我小林哥是個小人物,都感覺他*媽%的丟人。”
這神棍罵高興了,這還不算完,罵完張玉嬌,接著罵徐中正,“你也是堂堂的八尺男人,就算你移情別戀,嫣月也是你的骨肉,你竟然做出食子之事,我對你的評價隻能說是混蛋加三級,我明擺著告訴你,你不是要充英雄好漢嗎,誰怕誰,你那劑藥方頂多撐三個月,莫說我沒告訴你,三個月後,如果沒我的藥方保你這命,哼哼……哈哈……你就真的成了一杯黃土。”看著要說話的徐中正,林北凡直接豪氣幹雲的擺了擺手,道,“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你有壯士斷腕的勇氣,今天我說這些話,完全是氣不過,都是男人,做人的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是不是所有的有權有勢的人都冷漠無情,是不是你徐家人就不是華夏子孫,咱們的禮儀廉恥都被你們念到狗肚子裏去了,我不怕你們報複,要真敢報複,在座的朋友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還請各位在我拋屍荒野的時候給咱挖個坑埋了,省得便宜了那些狼崽子和禿鷹。”
聽著小林哥的辱罵,張玉嬌哼哼幾聲昏了過去,就連徐中正渾身都煞氣彌漫,一軍之長的威勢源源不斷的流露出來,如果不是周圍有太多的政客和政敵,他恨不得將小林哥生吞活剝了,雖然小林哥說得是事實,但有些事情,必須在陰暗的角落裏,永遠不見天日。
“你走吧,我不再需要你的藥方了。”良久之氣,氣氛壓抑到了極點,用小學生寫作文的一句常用的話就是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到,徐中正終究下定決心,這也是在判決小林哥的死刑。
在他看來,小林哥絲毫不顧忌徐家的顏麵大放厥詞,不僅是丟了徐家人的臉麵,更是讓政敵們抓住了他的把柄,日後他將無從立足,政治生涯很可能因為這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說而停步不前。
可以說,小林哥給徐家造成的創傷是巨大的。
“我走?”林北凡嗤笑一聲,道,“你讓我走我就走,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麵子?”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難道你還想殺人?”徐中正的語氣凍徹骨髓,已經表明了他與小林哥為敵的決心。
“殺人?”林北凡冷哼一聲,道,“這恐怕是你才做的事情,今天我要走也可以,既然你不認嫣月,那就斷發為證,嫣月從此不再邁進徐家的大門。”
到現在,徐中正的腦海還是清醒的,徐嫣月掌握著天網技術,一旦她真的離開徐家,這對徐家就是一個巨大的損失,“你是他什麽人?”
徐中正擲地有聲的問道。
“我是她什麽人?”林北凡樂了,當著眾的麵了,毫不猶豫的拉過徐嫣月,深情的看著她,道,“你這個人麵獸心的父親問我是你什麽人,你說我是你什麽人?”
徐嫣月用行動證明了小林哥是他什麽人,當著眾人的麵,她主動的獻上香吻,這一吻,直吻是昏天暗地,仿佛世間隻餘兩人。
此情若是長久,必是徐家落幕。
眾人久久不語,徐嫣月這一吻,算是將徐中正徹底置身絕境,妻離子散,不過如此吧,何況他還要身背罵名。
“這回,你知道我是嫣月什麽人了嗎?”林北凡平靜的凝視著愈發平靜的徐中正,道,“有些事情,不是權勢就能讓人低頭的,你尚且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想當那出頭鳥,不好意思,我就是那不時時務的那杆槍,打的就是你的鳥。”
“我隻問你一句,你在留下還是離開?”徐中正低沉的聲音傳遍了每一個角落,他也沒想到好好的一場宴會竟然會演化到這一步。
或許這就是徐嫣月一直所求的。
徐嫣月淒然一笑,道:“你舍得你的兒子和老婆嗎?”
回答她的是沉默。
“我想我明白了”徐嫣月神情失落,淒苦的笑著,道,“或許我至始至終都是多餘的。”
“咱們走吧。”說著,林北凡拉住了徐嫣月的手,昂首闊步的朝著徐家外走去。
留在徐家的隻是一小撮斷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