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方一行人正在走在回營地路上,眾人無語,李銳突然歎道:“亂了整晚,可惜還是沒看到那女刺客的真麵目,當真可惜的很。”
陳五聽了李銳的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勇新還真是不知輕重,感情你一路上沒說話,就是遺憾這個,你就不怕那女子一劍要了你的小命。”眾人聽了也是一陣哄笑,李銳滿臉通紅不服氣的抗聲道“敢情就我一個人想看哪女子的容貌,還來取笑我。”
眾人聽了李銳的話笑的更大聲了,過了半響,呂方笑道:“說實話,某家也有些好奇那女子的容貌了,不過現在是看不到了,這般沒有月色的晚上,又穿了玄色衣衫,此處又並非熟悉的地方,若那女子是錢繆派來的刺客,定有人接應,倒是不太可能抓得到了。”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龍十二在後麵接口道:“那女子的劍術頗為了得,某少時在劍術上也下了一番苦功,不過也未見過這等神妙的劍術,隻有一個”刺“字訣,長劍攻敵,短劍護身,如此靈動的手腕,那幾個軍官便是酒醒了,在這鬥室之中相鬥,也還是一般下場。像這般兵刃未交便一劍殺人,當真可驚可怖。”
眾人回想起當時情景,若自己當時上前與之交手,隻怕已是地上的一具屍首,不禁紛紛悚然點頭。呂方聽了眾人的談話,別的倒沒入耳,畢竟那刺客的劍術再如何厲害,戰陣之上也抵不過長矛攢刺,矢如雨下,更不要說要是讓他爬科技樹弄出了火繩槍、前膛炮來,那更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隻不過龍十二說到劍術,倒觸動了他前世時看武俠小說的女俠情節,打斷問道:“十二郎,你說你家傳劍術,怎麽沒聽你說過,那女子的劍術到底有何妙處,說來聽聽。”
龍十二聽了臉色微紅,好在夜色裏也看不清楚,答道:“將軍有所不知,某那家傳劍術原曾祖學自一名異人,不過是一人敵的學問,為將者豈可持匹夫之勇,所以也沒說。那女子的劍術的妙處便是一個“刺”字上,須知刀劍無論是砍,割、削、抹等都不如‘刺’及遠,有力、快速。何況那女子出劍之時不過手腕一動,絕無征兆,你手腳軀幹無論如何也沒有她手腕來得快,所以能夠一發必中,後發先至,是以連殺數人卻連兵刃都為相交。而她短劍便彌補了‘刺’字訣一旦不中無法護身的缺點,所以才這般可怕。”
一行數人都是戰場上打過滾的,一聽龍十二的話便知其中妙處,思度了半響,陳五疑惑的問道:“這般說來,這劍術也無甚稀奇,為何某家從未見其他人使出。”
龍十二苦笑道:“這道理是簡單,隻不過人身上發力都是由軀幹再到肩部,再到手肘,最後才到手腕的,她倒像是先由手腕然後再到其他,征兆極小,人腕力最小,這般如何能運使這般長劍,必有其獨到的運力方式,其二刺雖然由諸般好處,但攻擊麵很小,是以步法必然十分敏捷,才能占據好的攻擊位置,那女子的步法極為迅捷,進退如神,是以無人使得出這般劍術。”
作者的話:本作品是縱橫中文網的買斷作品,希望讀者們在縱橫中文網瀏覽本作品,也給我多點點擊,紅票什麽的。最後聲明一點,本書作者是克裏斯韋伯,有的盜版的連作者都搞錯了。
眾人正議論著,前麵路旁草叢裏突然發出一陣細碎的聲響。前麵的親兵停住了腳步。“該不是夜行的野豬、麂子什麽的,打一隻回去也好開開葷。“李銳笑道,隨手從背後取出弓箭,最前麵的幾名親兵各自散開,持刀挺矛圍住了那塊地方,後麵的人舉起火把將前麵照的亮堂堂的,呂方、李銳等將領張弓搭矢對準發出聲音的草叢。王佛兒隨手提起一麵盾牌護住身體,另一隻手持了一根鐵鞭撥開草叢。眾人屏住了呼吸,猛然一劍從草叢刺了過來,直指王佛兒的小腹,王佛兒抵擋不及,隻得向上躍起,一聲悶哼,小腿上已經被割開了一條寸許長的口子。王佛兒在半空中怒喝一聲,便一鐵鞭擊了下來,那鐵鞭本就是重兵器,王佛兒臂力又極大,半空中帶起的風聲夾雜著怒喝竟猶如雷霆一般,震人心魄,頓時將眼前那草叢掃倒一片,隻見那草叢裏並無什麽野獸,卻隻有一名黑衣女子,黑紗蒙麵,目如朗星,正半跪在地上,手中持了一柄斷劍,虎口流血,正是方才帳中行刺安仁義的那新羅姬,眾人沒想到在這裏碰到她,頓時一陣驚呼。王佛兒落地後也不顧腿上傷勢,便一步跨到女子麵前,巨靈般的大掌一把抓了下去。卻隻見那女子目光決絕,反手已向自己左胸刺去,右手一緊,已被一根套索套住,動彈不得,就在這當口,王佛兒已經反手奪下斷劍,將那女子雙手扭在背上,捆作一團。
呂方見那女刺客被擒,護衛士卒在四周搜尋了一會也未看到同夥的痕跡,轉身笑道:“勇新好俊的身手,便是長在馬背上的沙陀人套索也少有這般精熟的。”
李銳滿臉迫不及待的樣子,答道:“平日裏和那些沙陀騎兵混在一起學的,快快看看那刺客長的什麽摸樣,送到安將軍那裏便有五百貫賞錢呀,好運氣來了當真擋都擋不住。”
一行人一陣哄笑,兩名護衛將那女刺客押了過來,揭去臉上的黑紗,隻見那女子一身黑衣襯托下,更顯得雪膚花容,豔麗不可方物。頓時眾人笑聲停了,過了半響,李銳咽了口口水,期期艾艾的說:“某以為還是先不要送這刺客到安將軍那裏去為好,免得盛怒之下便要了性命,連背後指使的人是誰都不知道。”陳五、龍十二兩人也連連稱是,龍十二還嘟嘟囔囔的說那刺客的劍術頗為精妙,想要打聽一下學自何人。隻有王佛兒一張黑臉仿佛越來越臭,哼哼的不說話。李銳緊盯著呂方的嘴巴,這一行人以呂方為首,生怕呂方貪圖賞賜要回頭送回大營領賞。呂方心中暗笑,到底年輕人血氣方剛,不過這女子倒的確是絕色,不要說手下這幾個將領,自己若不是已經有了老婆,又在前世受過那種海量av圖片的洗禮,隻怕也有點把握不住了。正要開口說先帶回營去拷問再說。那女刺客吭聲道:“要殺便殺,有什麽好問的,某後麵無人指使,安仁義作惡多端,江淮間想要他性命的遍地皆是,又何止我一人。”聲音如斬冰切雪,決絕之極。
呂方聽了笑道:“你一新羅人,安將軍就算再怎麽作惡多端也沒殺到遼東高麗去,能與你有何仇怨,你說你並非他人指使,明顯是公然哄騙於某嘛!”
那女刺客到底年齡尚小,哪裏經得住呂方這般撩撥,急紅了臉反駁:“誰是那新羅婢子,我家沈姓本是堂堂江南望族,安仁義那年血洗常潤之間,與某有不共戴天之仇。”
呂方點點頭笑道:“原來你並非是錢繆派來的刺客,怪不得那麽沉不住氣,若是等到夜裏你和安將軍兩人坦陳相對的時候,把握要大得多,看來你也沒有什麽後援人手了。”說到這裏,那女刺客才發現自己中了呂方的圈套,被誑出實情來,隻得紅著臉龐惡狠狠地罵道:“你這惡賊最是狡猾,竟騙了我。”可惜她本是一文雅女子,罵人的話翻來覆去也不過是“惡賊”、“小人”幾個詞而已,翻不出什麽花樣來。呂方聽了也不惱怒,隻是嘿嘿奸笑,對身邊幾人說:“看來並非錢繆派來的刺客,那也不用擔心還有後招,便帶回營裏去,等審問清楚了再說吧。”眾人轟然點頭稱是,於是便將那女刺客捆綁結實,扔在馬背上回營了。
待回到營中,呂方正要上榻休息,卻見王佛兒站在門口仿佛有什麽要說的,隻得問:“佛兒可有什麽事情要說?”
王佛兒嗯了一聲,走進帳篷跪下:“某有幾句心裏話,雖然有些無禮,但全是肺腑之言,還請將軍海涵。”
呂方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雙手扶起王佛兒笑道:“你我雖外托上下之名,其實兄弟一般,有什麽話不好說的,何必這般多禮。”可是王佛兒並不起身,甕聲道:“某還是這般說罷,軍中豈能沒有上下之分。自從某投入將軍麾下來,將軍招募流民,積蓄糧食,簡練士卒,出兵破敵,無不令屬下心悅誠服。隻是自從去年年初隨安將軍南下以來,屬下有幾點不解之處還請將軍明示。”呂方不禁頭痛起來,他這個親兵隊長王佛兒剛毅武勇,嚴於律己,得士卒望,可又是個直脾氣,平時寡言的很,可一旦心裏有不滿之處不把他說明白了怎麽也過不去。呂方左手按了按太陽穴,揮手示意王佛兒繼續說下去。
王佛兒又磕了個頭,說道:“吾大軍南下,本是為了吊民伐罪,天子詔書已經赦免了董昌的罪行,那錢繆還討伐領道,吾輩便應該擊破亂賊,為何將軍一天到晚都催著搶掠財物、工匠,送回丹陽,這和昔日那秦宗權的賊軍有何分別。士卒們都貪戀著送回家的財物,哪裏有心思與敵死戰,兩軍隔江對峙,我軍乃是客軍,利於速戰,如今相持數月,眼看雨季一到,浙江水麵變寬,更無法渡江,所在百姓恨我劫掠,一旦敵軍吞並董昌,吾軍深入敵境,如何獨存,隻怕吾輩無餘類矣。更不要說今日安將軍竟將姬妾帶至軍營之中飲宴,軍中乃至陽之地,,婦人乃是陰人,這本就是不祥之兆。何況士卒在外苦戰,為將者推衣讓食以養士心唯恐不及,他卻花費八百貫錢買一舞姬,吾今日見安帥營中尚有士卒短褐未完,這如何能得士卒死力。將軍當以此為戒,切不可為了一婦人冷了將士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