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易之這才意識到,這院子裏的確隻有小月一個人在,而慕雲飛並沒有蹤影。
忽然想起一個可能性,張易之心下一沉,看見小月還在那裏不住地捶打,根本沒有放鬆的意思。他知道,若是不采取一點非常措施的話,小娘子一時半會是不可能平靜下來的,於是,他伸出手,一把將小月環抱住,嘴裏問道:“你姐姐怎麽了?”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聲音都忍不住有些顫抖。先前,武攸緒曾經給分析過,武則天不大可能會對慕雲飛不利,可現在的情形是,她的嫌疑最大。如果真的是她所為的話,張易之真不知該怎麽辦了。他如今還太弱了,隻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富家紈絝而已,對於皇帝而言,不啻螻蟻一般的存在,根本就沒有與之一爭短長的資格。
小月上身被張易之抱住,兀自不住地掙紮。奈何她的力氣和張易之比起來,不在一個重量級的。
“放開我,你這登徒子,快放開我!”嚐試了一陣子之後,她覺得全身上下再也沒有一絲力氣了,隻能放棄了徒勞的嚐試。
“現在可以告訴我,是什麽人帶走你姐姐了吧?張易之沉聲問道。
也許是太累了,也許是對張易之的輕薄無能為力,既然不能反抗,隻好享受,小月頹然地把自己的身體往張易之身上一靠,道:“是一個女人,她的身邊帶著兩個男人。”
“一個女人?”張易之的眉頭越發的蹙起來了。按理說,以武則天的身份,沒有必要也不大可能親自出動來帶走慕雲飛:“一個什麽樣的女人?”
“年紀二十六七歲的樣子,一臉的騷樣。哦,對了,我好像聽那兩個男人叫她‘公主’!也不知是真的公主還是假的!”
“公主?二十六七歲?”感受著小月靠在自己身上帶來的身體接觸,尤其是那胸前雙丸帶來的刺激,張易之有些失神:“太平公主?”
“那個公主長什麽樣子?”
張易之先前之所以抱住小月,是因為她的反應太過激烈,他隻不過是想用這種方法來促使小月盡快冷靜下來,一時情急之下,他倒是沒有想到那樣的動作是何等的曖昧。可當小月真的冷靜了下去之後,張易之就感覺到自己身上所承受的“軟壓力”了。
溫香軟玉,本來是一件十分好的事情,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不會拒絕。更何況,小月雖然年輕一些,長相卻已經有了向著禍國殃民方向發展的潛力,而且身體發育已經有了相當規模。這些都構成她對於男人無與倫比的吸引力。若是在平時,張易之倒也不介意趁機占便宜,可現在家裏頭出了這麽多事情,都要張易之去了解,然後去解決,豈能沉溺於這種小曖昧之中。
感受到自己身上某些部位的變化,張易之悄悄地放開了抱在小月身上的雙手。他本來以為一直不堪被占便宜的小月會趁機逃脫他這個“色魔”的掌控。可沒有想到,小月渾似忘記了自己還靠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一般,兀自一動也不動,她身上隱隱傳來的那種“軟壓力”絲毫也沒有減弱。
張易之有點哭笑不得。如果把他自己比作狐狸的話,那麽小月絕對是一隻可愛的小白兔。眼前的情形的詭異之處就在於,似乎是小白兔在占狐狸的便宜,而狐狸還有點無可奈何。
“長得倒是有幾分姿色,就是有點胖!”小月努力地回憶著那位公主的相貌,緩緩地說道。
“太平公主?”張易之心中泛起一個名字,頓時脫口而出。他對於小月這種女孩子的小心眼還是有些了解的,其實太平公主隻是豐滿而已,稱不上胖,但小月卻因她帶走了慕雲飛的關係,早有成見在心,故而才會說她胖。而且,現如今的公主,還有人身自由的也就那麽幾個,太平公主是其中唯一一個在年紀上符合王雪茹的描繪的。
“那太平公主是怎麽將你姐姐弄走的?”張易之又問道。
“哼!”小月撅起了小嘴:“嘴裏說得好聽,請她過去住兩天,還說在門外備好了車駕。可就是不給人家一點拒絕的餘地。請人有這麽請的嗎?這和官府的勾攝有什麽區別?唯一的不同,就是戴沒戴手鐐腳銬罷了!”
“不同,大不同!”張易之聽說慕雲飛並不是被拷走,而是被請走,還專門為她備了車駕,心情頓時安穩了許多:“如果她是被拷走的話,就危險了。現在這個樣子,起碼說明太平公主對她還算禮敬,她的人身安全至少是有保障的!”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我什麽都不辦,也什麽都不能辦!”
“什麽?”小月頓時柳眉倒豎,一下子從張易之的身上爬了起來:“我姐姐能垂青於你,是你幾世修來的福氣啊。當初離開鳳棲樓的時候,她是何等的雀躍,又是何等的忐忑。她因為能和你在一起而雀躍,又因怕不能討得你的歡心而忐忑。可以說,她已經把所有的心思都傾注在你一個人身上了。可你倒好,前腳剛把她接回家,後腳就失蹤了,等到她人都已經被人抓走了再出現。這也罷了,我也不想問你這種花心大蘿卜到底是去了哪裏逍遙快活,又勾搭了哪家的閨秀哪家的寡婦,我隻想問問你有什麽辦法,你卻說出這等絕情絕意的話來,你還有良心嗎?”
被小月搶白一頓,張易之隻有苦笑。待得小月終於說完了,也累了,他才隨意地在樹下的石凳上坐下,道:“你也不必著惱,你姐姐對我的情意,我自然知道。而且我也並不是你所說的那種絕情絕意的沒良心的人。不過,凡事要講求策略,我們主動找上門去,就是被動地求著人家,若是等對方找上門來,就會主動得多,你明白嗎?”
小月略一思忖,也知道張易之所言不虛,便放低了聲音,道:“那你答應我,一定要把姐姐救出來!”
“我答應你!”張易之鄭重地點點頭。心裏頭卻忖道:“武則天啊,聖皇陛下啊,你還真看得起我,為了我,竟然連你最寵愛的女兒都發動了。你是打算用這種無聲的方式來威脅我,讓我就範嗎?那好,我就按照你侄兒武神棍的辦法,展示一點肌肉給你看看,讓你知道知道,我並不是一個一個很好控製的人,想要收我為麵首,就要承擔足夠的風險!”
心念急轉之間,張易之又問道:“家裏人都哪裏去了?他們不會全部都找我去了吧?”
“可不是嗎?”小月狠狠地剜了張易之一眼:“你這樣不聲不響地玩失蹤,家裏的人自然都很著急。今天早上,府裏又接到了老太君傳來的口信,說這幾日就要回到神都了。大家都怕老太君回來之後,你們兄弟兩個一個也不見,所以便決定全家人一起出動去尋找你,而留我們姐妹兩個在家,幫著看門。”
“大人要回來了嗎?”張易之這才恍然,怪不得家裏人毛都不剩一根,就連丫鬟們都出動了。
眼看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張府終於漸漸熱鬧了起來。一個個一無所獲的家丁、護院以及丫鬟們帶著失望的心情紛紛回轉。可到家之後,他們卻發現自己要找的主兒,正躲在廚房裏,向小月講解一種叫做“炒茶”的工藝呢!
眾人見到張易之完好無損,無不大為歡欣。要知道,這兩個兒子可是老太君的心頭肉,若是找不見了,家裏的下人恐怕就不可能有好日子過了。
高興過之後,大家又對張易之的工藝產生了懷疑:“茶又不是青菜,怎麽能炒呢?真是聞所未聞,說到聞,還真別說,這茶聞起來挺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