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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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章 半夜驚悚

“是啊,現在的朝廷,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不但狄老相公歿了,魏王也歿了。如今的‘李黨’先後損失了李相公和狄相公之後,再一次陷入了群龍無首的窘境,日漸式微。太子殿下是靠著‘李黨’的支持,才能勉強維係地位的,如今,他的地位,自然也是遠遠不如當初穩固了。還有,魏王歿後,原本屬於他的勢力,基本被梁王吸收,如今的‘武黨’現在完全是以梁王為領袖,聲勢已經是隱隱超過了‘李黨’。而在這短短的半年之間,還出現了另外一個大的勢力,這個勢力成員的官階、人數,都遠遠不能和李武兩黨相提並論,話語權在並不在那兩黨之下,甚至有可能還超過了那兩黨……”侯門海顯然對於朝中的局勢也是頗為關心,侃侃而談,神態之間多有憤慨之色。很顯然,這位將軍對於當道諸公隻顧爭權奪利,卻把關係著江山社稷的大事拋在腦後的行為,極為不滿。

說到這裏的時候,也不知為什麽,侯門海忽然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是回過頭來,若有深意地望了張易之一眼。

張易之是個明白人,甫一看見這廝的這種表情,頓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說的這個勢力,應該就是六郎吧?”

侯門海有些尷尬地點點頭,欲言又止。

張易之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麽。他和自己,有著過命的交情。同時,他又十分的不喜歡自己那個靠鳥吃飯的弟弟。所以,他也有些為難,不知應該以什麽樣的態度,還評價張昌宗。

“謝謝你了,兄弟!”張易之真誠地說道:“我這次回京,會把六郎的事情,徹底解決掉。不久的將來,你就不再會為他的事情煩惱了!”

侯門海搖搖頭道:“但願如此吧!不過,我看他如今陷得如此之深,想要抽身,難啊!”

他的這種想法十分的自然。自古“權色”二字,便是男人畢生的追求。因此,大凡男人,都會把“醉臥美人膝,醒掌殺人權”作為畢生的追求。張昌宗這種人,因為他“職業”的關係,注定不大可能接近多少女色的,所以就會越發的看重權力。想要嚐到了權力滋味的他主動放棄如今的榮華富貴,實在是太困難了。而且,就算張昌宗願意放棄,願意回家去過那平淡的日子,以後新君踐祚,想起先帝的“男人”,也很難抑製住自己的殺心。畢竟,作為九五之尊的皇帝,心裏頭很難放下自己還有一個便宜“老爹”的事實。

張易之倒是沒有刻意地去解釋,隻是淡淡一笑,顯得對此事極為篤定。事實上,他對此沒有十足的把握。想當初,他以兄弟之情去勸諫張昌宗,非但失敗反而被他勸了一通。韋蘭心雖然是他的生母,但畢竟和他已經的多年沒有見麵,他肯不肯承認這個母親還兩說,更莫說用韋蘭心去勸他放下他苦心經營起來的巨大勢力。

兩人又說了一陣子話,天色越發的晚了。最後,還是侯門海一拍自己的腦袋,笑道:“哎呀,我差點都給忘記了,五郎你最近這一段時間,一直在長途跋涉,旅途勞頓,還是早些歇息吧。在這裏,你是絕對安全了,有話咱們明天再說不遲!”

侯門海不提還可,他一提,張易之頓時覺得自己還真是有些困了。連日的逃奔,風餐露宿,不但身體疲憊,心靈也是頗為疲憊。更兼方才又多灌了幾口黃湯,這東西的催眠效果,這時候也顯示出來了,他隻感覺自己的眼皮子開始打架。

“也好!”張易之和侯門海就沒有什麽好客氣的了,起身便向自己的住所行去。進了帳子,他也沒有脫衣,隻是脫下鞋子,也沒有動那被窩,便和衣躺倒在床上。然後,他就沉沉地睡去。

睡夢之中,張易之恍若回到了神都城,老母親臧氏率領著一大群兒媳婦來迎接自己。薑小玉、薑小月,窈娘、慕雲飛,還有抱著孩子的王雪芸。最後,還有一個極為意外的人,那竟然是上官婉兒,她也像其他的女子一樣,對著自己笑,笑得好溫柔,好嫵媚,那一雙水剪的眸子裏,透出無盡的魅惑之力。

張易之很裝逼,愣是沒有理會對著自己媚笑,仿似在向自己發出無聲邀請的上官婉兒。他徑直來到了王雪芸的麵前,滿懷希冀地望著她懷裏那個正在同樣向自己發出笑意的小娃兒,問道:“是男是女?”

王雪芸驕傲地應道:“是個男孩!”

張易之點點頭,笑道:“好啊,這樣說來,我張家終於有後了!”便伸出手來,去扒兒子的開襠褲:“讓我來看看這小子的小雞*雞,有道是‘三歲看老’,我倒要看看這小子傳宗接代的家夥有多大的成長空間,有沒有成為他老爹這種巨無霸的可能!”

扒開兒子的開襠褲一看,張易之不由得發出一聲絕望的哀歎:“好大一根——火柴!怎麽回事?人都說‘虎父無犬子’,我張易之一根霸王槍走南闖北,罕逢敵手,殺敵無數,怎麽我兒子的屪子,竟然個迷你型的?”

就在此時,一直傻笑的小孩子忽然開口了:“老爹,你就認了吧,現在宮中的大家,是唐玄宗李隆基,他和你可有深仇大恨,你弟弟上了他的奶奶,已經被他殺了,你自己都被他割了活兒,你兒子我還是因為運氣好,才保住這根火柴的。反正,現在你沒鳥了,張家也不能指望你了,你現在所有的希望,還不是隻能寄托在我這根火柴上?”

張易之還沒有來得及應答,卻看見對麵的一群美女同時色變:“什麽,你沒鳥了?那我還跟著你幹啥,最近某某某正在追求我,我原本還有些躊躇的,看來還是答應他好了!”

“就是,我也有人追求了,拜拜了您!”

“……”

上官婉兒那媚意十足的笑容也徹底變了味,成了陰冷的笑:“擦,原來是個能看不能吃的貨,浪費我表情!”

“啊——”

張易之驚呼一聲,從睡夢中驚醒。想起夢中的情形,他的後背冷汗涔涔地流了下來。這雖然隻是一個夢而已,但不能不承認,要是這次回到神都之後,無法完成預定的事情,說不定後果比那還要嚴重。不要說老二,自己能不能保得住,還在兩可之間呢。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緊張,就在此時,他忽然感覺一陣尿意上湧。他知道這這裏是臨時軍營,設備簡陋,並沒有廁所。要如廁的話,隻能是前往營地外麵的林子。

當下,張易之便起身走出了軍營。

時間雖然已經是半夜了,這軍營裏麵的哨崗並沒有半分鬆懈的意思,還在不住地來回巡邏,一絲不苟。這也可見侯門海治軍,還是很嚴厲的。張易之看了之後,頗為滿意。

那些哨兵顯然都識得張易之,見到是他,也沒有多加盤問,當作沒有看見一般,把他放了出去。

張易之來到了林子裏麵小解完畢,回過頭,正要走出來,卻忽然發現林子外麵一個白色的影子欻忽一閃,便消失不見。

張易之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前世的他,是絕對不相信有什麽鬼怪精靈著一類的東西的。如今經過了一次穿越,他對這些東西,倒也不是完全不相信了。尤其他是靈魂穿越,而靈魂和鬼魅,是極為接近的。

若說方才的那個白影,是一個人的話,那人的本事,就超出了張易之對於人這個物種的理解範疇,實在是太快了,一閃而沒,什麽都沒有看清。

張易之的腦海裏,泛起了一股寒意:“難道這真是一個鬼?”

這個念頭一產生,饒是張易之這樣一個見怪了大陣仗的男人,也不由得暗暗戰栗。他忽然覺得,周圍的環境變得有些陰森,月色下的景致,帶著的那種銀白色,也變得頗為刺眼。

張易之不敢在這裏多呆,加快了腳步,向軍營那邊行去。

好在,一路之上什麽都沒有——盡管他對自己的腳步聲頗為驚悚,他甚至能聽見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哨兵還在盡職盡責地履行著自己的任務,看見張易之這麽快回歸,那名方才就看見張易之的哨兵有些意外,但還是頗為友好地對著張易之笑了笑。這些軍士都知道,上次的突襲之計,就是眼前這位長相斯文的張將軍向婁相公提出的。那一仗意義重大,奠定了徹底擊潰契丹人的基礎。所以,幽州軍中的士兵,大多都對張易之頗有好感,覺得此人和他弟弟那種靠鳥吃飯的男人,完全不一樣。

到了這裏,張易之的心情平複了很多,那驚悚的感覺頓時消散了大半。他也很和氣地向那哨兵點了點頭,才緩步向自己的帳子行去。

打開帳門,張易之正要步入其中,忽然發覺眼前又是白光一閃,一個白色的影子,鋪天蓋地地向他飛了過來,那流星一般的速度,恰如方才他在林子裏麵看見的那個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