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之後,爬上冰船的數十頭魔鯊除了少數幾頭受傷逃回冰海之中,其他的都成為了屍體。堪稱奇跡的是,冰女雪白的衣袍上,居然沒有沾上半點血跡。
打退虎頭魔鯊的這波攻擊,李逸沒有停留地馬上開始為紅翎兒療傷。這些大胖子會感覺到畏懼,但絕對不會放棄,接下來的攻擊一定會更為猛烈。
下一波攻擊很快就開始了,這一次魔鯊們並沒有像上次一樣衝上冰船,而是留在對自己有利的海水裏,用身體不斷地撞擊著冰船。這是李逸最擔心的!
在魔鯊們的衝擊之下,小山般的冰船劇烈地搖晃起來,邊緣開始瓦解,冰體破裂的聲音令李逸焦急而緊張。冰女似乎也意識到了情況有些不對勁,跑進跑出地向李逸匯報著冰船受損的狀況。
“前麵塌了一大塊!”
“左邊開裂了!”
“我們的船要完蛋了!”
“就剩一半了!李逸哥哥,紅翎兒到底什麽時候能飛起來啊!”
“大小姐,別打擾我好不好!”李逸悲憤莫名,他也想讓紅翎兒盡快地飛起來,但那大鳥很愜意地享受著李逸的治療,根本就沒有要起飛的意思。
喀、喀喇——
李逸話聲未落,冰室中的冰麵上一聲脆響,現出一條裂紋來。
這條裂紋,像咧開的一張嘴,無情地嘲諷著大難臨頭的李逸。不過,令李逸崩潰的,還是接下來的事情。冰女看到那條裂紋,歎了口氣,走了過來,愛憐地對著紅翎兒道:“不要怕,好孩子,姐姐這就帶你回家。”說著,也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枚巴掌大小的碧綠玉牌來。
“美女,你不是說傳送牌隻能帶你一個人回家嗎?”
“我胡說的!”
“靠,就不能早點用出來,害你哥哥我白白焦急了這麽長時間。”
冰女睜著無辜的藍眼睛,仔細地看了李逸一眼,然後說道:“你,以為我會帶你回家嗎?”
李逸悲愴:“難道你不打算帶我離開這鬼地方?”
“嗯,我不會帶你回家的,就算我帶了,我爹也會殺了你。”
“你爹那麽喜歡殺人?就算是一個無辜的人也會殺?”
冰女眨巴眨巴了眼睛,道:“你現在還算是無辜的人嗎?我都認識你了,而且還知道了你的名字。其實我是為你好才不帶你回家的,真的,我家可不適合你去。”
“再不適合也比當作虎頭魔鯊的點心好吧?美女,看在我幫你替紅翎兒療傷的份上,到時候你幫我在你爹麵前求求情,放我離開就行了。”
喀喇喇——
一次猛烈的震顫之後,冰室裏的那條裂紋又大了許多。冰女頗為狡黠地笑笑:“你真的要讓我為你求情?”
“當然了!你爹為你製作的這種保命傳送牌,一定費了不少心血吧,看得出你爹是很疼你的!”
“嘿嘿,你一定會後悔的。”冰女古靈精怪的樣子令李逸有些膽寒,天知道她某個關鍵時刻會不會又來一句“我胡說的”。
此時在大量虎頭魔鯊的衝擊之下,冰船正以極快的速度瓦解,劇烈的震顫中,冰室開始坍塌,一時冰屑橫飛。一片混亂之中,冰女捏碎玉牌,封印在玉牌之中的鬥氣光華瞬間流溢出來,在冰女周身形成一個圓形傳送陣法。
“快把紅翎兒帶進來。”
小小的傳送陣法容納兩個人一隻大鳥已經相當擁擠,不過倒是給李逸一個和美女親密接觸的機會,冰女倒也幾分小遲鈍,愣是沒有看出李逸故意往她身上蹭,肆無忌憚地往敏感處大揩其油。
一陣劇烈的空間波動,陣法已經開始啟動,留給李逸和冰女最後的一幕是冰船徹底被轟成無數殘碎的冰塊,無數的血盆大口遮蓋了整個天空。
再次睜開眼睛之時,周圍的景象已經完全變了。這裏氣候依舊寒冷,不過比起冰封世界那種極寒地帶卻又溫暖了不少,一層薄雪覆蓋著墨綠色的各種植物,居然還有不少不畏寒冷的花朵在薄雪下燦爛地綻放。而在樹木和花朵的掩映之下,是幾間並不高大卻精致無比的木房子。
“歡迎來到冰島!”冰女笑吟吟道。
“你家在島上?”
“應該說這個島就是我的家,因為除了我和我爹,以及幾個仆人,這個島上就沒有別人了。”
“那麽,可以帶我參觀一下你的家嗎?”李逸迫切想知道自己所處的整個環境。
“恐怕已經晚了,我爹知道我回來,馬上就要來了!”
冰女猜得沒有錯,她的話音剛落,李逸就清晰地感覺到一個人的氣息向他和冰女所處之處快速接近。這個人的氣息很有些與眾不同,他似乎並未收斂自己的強者氣息,那種蠻橫和霸氣的氣息和強者通常喜歡掩飾實力的做法不同。
“冰兒,你回來了麽?”一個年約五旬,相貌極清爍的老者驟然出現在李逸和冰女麵前。隻不過,當他看到李逸時,慈祥和愉快的表情馬上被冷傲和警惕替代了:“你是誰?”
老頭來得好快,從李逸感知到他的氣息,到出現在麵前,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李逸識趣地沒有發出鬥氣遊絲試探對方的實力,而是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伯伯你好,在下李逸!”
隻是,李逸這難得的禮貌表現卻沒有得到老頭絲毫的好感,反而令老頭的表情更為陰鬱了。他根本沒有理會李逸,而是轉向了冰女:“冰兒,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些少年小子沒一個是有好心的,隻不過看你年輕漂亮想占你便宜。這些人,都該死!”
“老爹啊,你這話沒說過一百,也說過兩百遍了,冰女早就記在心裏了。這個家夥和那些被你當花肥的家夥不同,他隻不過是我看他被虎頭魔鯊圍攻,一時心軟救下來的。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我才懶得管呢。”說不管就不管,冰女抬腿就走,轉眼就帶著紅翎兒消失在了花叢樹木間的房屋裏。
這就是冰女的求情?李逸糾結到了極點,前世古人說過,唯小女子能養也還真是真理啊!
暗暗提息戒備,李逸臉上卻是放鬆到了極點:“在下打擾島主之處還望見諒,如果島主不願意在下留在島上,在下這就告辭便是了。”
“冰島豈是隨便什麽人說來便來說走便走的麽?”冰島島主這時才開始認真地打量李逸,一股飄乎不定的殺意令李逸也是一陣忐忑不安。
“那麽島主想要對在下如何呢?”受到威脅,李逸反而語氣一變,變得微微強硬起來。
冰島島主直接無視了李逸的問題,而是似乎自顧自地說道:“哼,一個鬥尊一晶,長得也隻能算是過得去,還不配給我當花肥。既然是冰兒生平救過的第一個人,我也不殺你,先在島上當雜役吧,不過別怪我沒有警告你,如果你敢對冰兒有什麽不軌的想法,哼!”
變態!絕對老變態!李逸從冰島島主的語氣和神情中猛然領悟到,老頭有變態的戀女情結。在老變態眼裏,任何接近冰女的男人都企圖對她心懷不軌,因此都是他的敵人。不過想想也是,老變態這麽一把年紀了,冰女還是如花一般的年紀,固然是疼愛有加了。
“多謝島主!”
冰島島主警告完李逸,哼了一聲就往著冰女的屋子裏去了,隻留下李逸一人呆在院子裏,很有無些無措。
不多時,一個看起來像是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不客氣地向李逸道:“你叫李逸?跟我來!”這中年男人長得倒也是五大三粗,說話聲音卻是尖細,讓李逸想到前世皇帝裏的某些職業。猛然一個激靈,難道這裏的人男人都是被廢了老二的偽男?
“還愣著幹什麽?聽著,島規第一條:不許多說話,不許亂走動;第二條,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不許問為什麽?第三條,不許離開冰島半步……第三十條,違反任何一條島規者,剁碎了丟海裏喂魚!”管家還真把李逸當成新來的下屬了,一路嘮嘮叨叨地把島規說了一遍。
起初兩條李逸還用心聽著,聽到後麵就直接無視之,而是用心觀察起冰島的環境來了。
這座冰島麵積頗大,整體呈橢圓形,中間高四周低。李逸和冰女傳送過來的地方,應該是全島地形最高之處,也是環境最好的地方,想來是父女二人的居所。這裏似乎布下了什麽禁製,管家帶著李逸小心翼翼地穿過這些禁製,原本並不算長的路程因為要曲曲折折地避開這些禁製,倒是花了不少時間。
島的半山腰處,建造了一大排房舍,足有上百間之多,隻是精致程度和山頂的房屋卻有天壤之別,想來是島上雜役的居住之處了。
將李逸丟給一個管事雜役,那管家依然原路上山去了。這裏雜役人數不少,但顯然是深得島規精髓,一個個都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神情呆滯、沉默寡言,幽魂一樣幹著自己的事情。
管事雜役分派給李逸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讓李逸去喂花肥!李逸剛剛聽說“喂花肥”還沒鬧清怎麽回事,經過管事雜役的解釋才明白,那些將要被剁碎當花肥的人,需要用島主精心調製的食物喂養一段時間,以便讓花肥的效果達到最好。
以人當花肥這等殘暴而匪夷所思的事,在那些雜役看起來卻似乎是天經地義之事。也不知道那些將要被花肥的倒黴蛋是怎麽被抓到這個島上來的,李逸倒是頗為同情他們。
按冰島島主的配料製作的喂花肥食物裝在一個大木桶裏,由李逸和另一個精瘦雜役抬著,往山下走去。
“大哥,冰島到底是個什麽地方?你是怎麽來到島上的?”
“大哥,你是自願來到冰島當雜役的嗎?還是被抓來的?想不想逃走?”
對於李逸的一切問題,精瘦雜役像個聾子一樣,嚴格遵照島規第一條,完全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在最後來到關押花肥的一個山洞前,精瘦雜役才惡狠狠地說了一句:“你他媽的想害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