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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小巷,穿過兩道街,走在青石鋪就的官道上,再轉一個胡同,映入眼簾的就是說不上煙波浩渺卻也有點碧波蕩漾的浪嶼湖,因為是寒冬臘月,到了晚上的浪嶼湖湖麵上麵飄蕩著薄薄的一層霜霧,錦繡樓上的燈籠高掛,遠看給人一種霧裏看花終隔一層的感覺,隱隱的傳來一些女人的嬌笑和琴聲。
看著前麵的錦繡,蘇秦和牧野對視了一眼,見後者依舊陷入深深的自責中就說牧野啊,能不能給爺笑一個?
牧野搖了搖頭認真的說公子,我以後要保護你。
“這話你對青青說吧,看著你將來娶了她生一堆娃比在我麵前拔刀流血舒服多了。”蘇秦說著踏上木橋,回頭看依舊呆著愣在原地的牧野說愣著幹嘛,這是個好去處。
蘇秦和牧野剛才來錦繡的路上碰到一隊騎兵趕往剛才拚殺的方向,看樣子似乎知道小巷裏死了人,蘇秦沒猜錯的話,接下來青雲城會封城或者按戶籍排查凶手,是出城還是繼續去見木恨玉,這是一個問題,但是蘇秦毫無猶豫的選擇了後者,在他看來能見心上人一眼,比直接撤回到大山裏要酣暢百倍——大山裏的景色他早就看慣了,而木恨玉,距離上次見麵已經過去半年了呢。
剛殺了人的蘇秦此刻心裏雖然有些忐忑,但是很快恢複平靜,這種平靜是自我安慰自我催眠的結果:不管是聯盟國家還是部落部族,可以為了女人可以為了獵物拋劍下決鬥書,然後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但是那是在大家見證的情況下,有時候還要找官家或者族裏的族長做個見證,所以蘇秦並不知道,像小巷裏裏的這種帶著蓄謀帶著目的的暗殺——雖然當事者現在正在跟沒事人一樣逛著青樓,畢竟是人命關天,對於青雲城的守備軍還有那些坐在廟堂之上的官老爺而言,知道這個消息後都感覺到了一點壓力——青雲城這些年除了戰亂已經很少發生命案,現在一死就是六個,而且還都是身份不明的主,往大了說有可能是蓄意謀殺隱藏著驚天的陰謀,往小了講也是青雲城治安不好,就像曾經青雲城城主祈天烈說的一句話,每個青雲城的居民出了事情,你們這些當官的不給我把他祖上是三輩查清楚,種田養蠶去吧。
青雲城魚龍混雜啊,至於是魚目混珠還是還是潛龍在淵又有多少人說的清。
蘇秦不相信那些官府的人能查到自己身上,他離開小巷時確定沒有留下關於自己信息的任何痕跡,這是他在大山裏設圈套捕獸時磨礪出來的寶貴經驗,那些羽箭都是軍營的東西,至於彎弓……蘇秦把藏著的彎弓扔到了浪嶼湖裏,心說了一句,讓一切都見鬼去吧。
看著走在前麵的蘇秦,聽著湖麵遠處傳來的琴聲,牧野雖然有很多話想說,最後隻是提醒自己心裏以後長點記性,在大山裏隻跟那些野獸打交道他,第一次覺得大山外麵的人類原來比山裏的野獸還要恐怖很多,所以他對最後蘇秦用石灰粉迷了冷漠眼睛的權宜之計越想越解氣,最後竟然咬牙切齒的嘟囔了一句要是老子彎刀在手一定會正大光明的幹掉你,不對,先卸了你四肢就像剝狗皮一樣吊起來收拾一番在幹掉你。
距離錦繡越來越近,聞著空氣中飄著的胭脂氣,牧野皺了皺眉頭,抬頭看到前麵一個女人帶著一臉媚笑上前挽著一個中年人的胳膊,而女人的身後似乎……還有十來個花枝招展的姑娘?
看到這裏牧野猛的頓住腳步,喊住了走在前麵的蘇秦,“公子,這地方似乎像烏克木說的青樓啊。”
“我沒說不是青樓啊,怎麽了?來都來了就進去啊。”蘇秦的表情很無辜,沒有半點拐騙良家少年的覺悟。
“公……公子,算了,你要是……我在這等著也不會給木公主說的,你放心。”牧野吞吞吐吐的說道,竟然有些臉紅。
“放屁,本公子像這樣的人?這是錦繡!小玉在這裏等我呢。”蘇秦說著忽然一笑,然後回身走了兩步來到牧野的身邊低聲說烏克木是不是經常在你麵前炫耀他去過的那些暗娼?你改天見到他就說你來錦繡叫了兩個青倌陪了你一晚上,烏克木一定會羨慕你的。
“青青知道了一定會不理我的。”牧野直搖頭。
“那你想怎麽樣?要是這些女人裏麵有身懷不露的高手,誰來保護本公子?你進去就呆在我身邊好了,我保證不會有人騷擾你。”蘇秦說的煞有介事,“你不說我不說,青青怎麽會知道?”
牧野臉色變了幾變,似乎在暗自思量蘇秦此話的可能性,最後一咬牙點了點頭。
別說牧野心裏忐忑,就是蘇秦也好不到哪去,雖然那個教自己的讀書老頭經常說一些青樓女子紅顏禍水或者禍國的段子,但是第一次涉足風月場所的蘇秦現在隻記得老頭蓋棺定論的一句話:青樓皆為義氣妓,英雄盡是屠狗輩。
看著姍姍來遲的蘇秦和牧野,站在橋頭攬客的女人對視了幾眼,有兩個女人迎了上來,四五步的距離就喊出來:這兩位公子怎麽現在才來嘛,奴家想死你們啦。
蘇秦搖了搖頭說是來找人的,然後拿出兩佃碎銀給麵前的兩個女人問了一句不知道暖暖的住處在哪裏?
“呦,這位公子,你一來就是點頭牌啊。”手裏拿著蘇秦給的銀子,其中一個長的比較豐腴的女人開口,帶著調笑的意味,手指在蘇秦的小臉上輕輕的點了一下。
女人有著圓潤而俊俏的下頜,一雙眸子頗有神采,唇線清晰而優雅,隻是臉上的胭脂水粉很厚,裸露在外麵的香肩也沒有那種吹彈可破的感覺,蘇秦有些尷尬的撓頭,然後蹩腳的說了一句還請姐姐告知。
“暖暖現在可是再陪祈公子哦。”女人聽到蘇秦叫姐姐,吃吃一笑,蘇秦低下頭沒敢再看。
“祈公子?”蘇秦一愣,問了一句那個祈公子?
“還能哪個祈公子?青雲城的少城主唄。”
“還真是冤家路窄啊。”蘇秦暗自說了一句,輕蹙了一下眉頭。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聲爽朗的大笑,負責招待蘇秦和牧野的兩位姑娘一看來人,竟然越過蘇秦迎了上去,“公孫公子,奴家等你半天了……”
炎曆3746年,喜舞文弄墨的開國將軍公孫無敵的後代公孫錯在錦繡第一次遇見蘇秦,在他後來所著的《傳說中的傳奇》中回憶了關於第一次與蘇秦的相識:在我看來,蘇秦後來在炎國大受歡迎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路見不平的時候他是一個男人,一個真正的男人,一個敢指著那些正人君子的鼻子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之後用腳踹的男人。
不過當時看了公孫錯的著作後,蘇秦隻搖了搖頭說出了一句評價:這個靠編故事騙那些深閨怨婦或者涉世不深少女的家夥又寂寞了。
再者,那個祈公子可不是什麽君子,打他還用挑日子?
打就打了,非要說的這麽文縐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