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伯南被綁在木架上,上身的衣服已經褪去,露出了結實的背脊。
葛成剛幾欲阻止,卻都被李剛拉回了桌位之上。李剛微笑地看著柳伯南,伸手摸了摸臉,似乎那一口濃痰還在殘留著一般,眼睦之中,卻是露出了幾分狠色。
他對著幾個差役一使眼色,差役應聲,幾步上前將鍋推到了柳伯南的身旁。
一把刷子拿在其中一個人的手裏,他將刷子在國中一蘸,抬手便將沾染了鍋中液體的刷子刷在了柳伯南的背上。
滾燙的液體一接觸到皮肉,柳伯南悶哼一聲,臉色驟然更加慘白了起來。背脊之上,已然變作了赤紅之色,一個個水泡鼓了起來。
看在人的眼中,都不覺間似乎自己身上泛疼。
這還不算,在刷液體的差役身旁,另一個人帶著一副皮製手套,上去便將鼓起的水泡撕扯了下來。接著,又是一層液體刷了上去。
“柳將軍,我看你還是痛痛快快地招了吧。”李剛再次行至柳伯南的麵前,依舊帶著笑容,道:“這才是一個開始,重刑還在後麵,你便是鐵打的,渾身又能捏上幾根針呢?反正遲早都是要招的,何故要受此皮肉之苦,你說是不是?本官也是為了你好,你這般……”
“滾——”未等李剛講話說完,柳伯南猛然瞪大了雙眼,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個字,其中的恨意可見一斑。
李剛並不生氣,煞有興致地看了看柳伯南,輕聲一笑:“柳將軍,既然如此,那便不要怪本官心狠了……”
說罷,李剛猛然轉過身,對著一旁的差役冷哼一聲,道:“動手——”
這些差役都是李剛的親信,平日間這般事情也沒少幹,做起事來自然遊刃有餘。幾人將那液體刷滿了柳伯南的後背。
隨後,便拿起木架上的皮製長條,一條條地貼在了柳伯南的背上。原來,鍋中的液體卻是熱膠,皮帶貼在上麵,很快便緊緊粘合起來,微微涼卻一會兒後,便牢固得緊了。
“你招是不招?”
李剛冷冷地問出了一句。
柳伯南雙眉緊蹙,額上的汗水一顆顆地滴落了下來,卻是咬著牙一聲不啃。
“撕——”
隨著李剛的話音,一旁的差役猛然揪住其中一根皮帶,陡然用力,撕扯而下。
“啊——”
柳伯南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呼,如此硬漢依舊忍不住出聲呼痛,可見痛楚之深切。
李剛將目光移到了柳伯南的背上,隻見,方才被撕扯去皮帶的地方已經是血肉模糊,一長條的皮肉隨著粘在皮帶之上被扯了下來,背上已然缺了一長條肉……
柳伯南雙拳緊握著,汗如雨下,疼得他渾身隻打哆嗦,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柳將軍,還是不招麽?”李剛嗬嗬一笑,又是一聲輕喝:“撕——”
又是一根皮帶撕扯而下。
隨著悶哼之聲,柳伯南雙手猛地抓在了木架之上,手指緊緊地扣著木架,因為過度用力,指甲也被翹了起來,一時間,十指齊齊流血,模樣慘不忍睹。
李剛的輕笑之聲入耳,柳伯南顫抖的聲音傳了出來:“賊子安敢如此,待少安回來,我看你們還能不能笑的出聲……”
這話聲音不大,卻如同一個晴天霹靂震響在了當場。
葛成剛臉色難看無比,整個人木然地坐在了那裏。李俊卻有些慌了,嶽少安的報複手段向來狠辣,這一點,李俊深知,一直以來,他心中對嶽少安都有怨恨,卻未敢輕動便是因為這一點,他怕自己承受不住嶽少安的報複,故而才一直拖到現在。
李剛卻是一愣之後,便有些不以為然了,嶽少安現在還關押著他的兒子,他對嶽少安的恨意比在場的所有人都強烈。
以前他與嶽少安也沒少交鋒,全部都安然度過,這一次,更是皇帝授意,他自然更不懼怕了。隻是,他忽略了一點,以前嶽少安沒有動他,是因為礙著皇帝的麵子,不好動手。
這一次,他已經觸動了嶽少安的底線,在這個世界上,柳伯南無疑是嶽少安唯一的兄弟,兄弟與女人,都是嶽少安的逆鱗,觸者,再也無情麵可講。
所以,自從李剛對柳伯南動手之後,便已經完完全全地成為了嶽少安的敵人。
不過,此時的李剛,卻並不在意這些。其實他對柳伯南並沒有多大的恨意,現在之所以如此對待柳伯南,一來是揣摩聖意,二來,卻也是為了讓嶽少安心中難受。
因此,李剛在聽完柳伯南的話後,卻是眉目俱曆,猛地喝道:“撕——”
“慢——”
葛成剛與李俊同時站了起來。
李俊幾步來到李剛身旁,道:“李大人,我看,這刑還是緩一緩再用,他已經成了這般模樣,萬一動刑動死了,我們在皇上麵前也不好交代不是?”
“嗬嗬……”李剛笑道:“李大帥,這個您就放心吧,我的人都有分寸,絕對會給他留一口氣的。”
“話雖如此,我們卻也不能不防啊!”李俊的臉色變了變,道:“馬有失蹄,人有失手,萬一若是弄死了……”
“哈哈……”李剛輕聲一笑:“李大帥莫不是怕了嶽少安吧?”
“胡說——”李俊麵色一紅,被說到了心中去,臉上自然有些掛不住,他憋紅著臉,道:“誰怕他了?嶽少安算個什麽東西,我會怕他?”
“我便知道李大帥不是這等怕事之人……”李剛微笑著拉起了李俊的胳膊,將他拉回了坐位之上,道:“那麽,我們繼續吧,放心,絕對死不了的,再說,柳將軍武功高強,本身便比尋常事強壯的多,這刑尋常人都死不了,何況是他……”
李俊心中雖然極不情願,但是,已經僵持在此,他卻是抹不開臉再說什麽,無奈地點了點頭,表示占同。
葛成剛看著李剛這般模樣,雙眼微微一眯,抬手道:“李大人,我看今日便到此為止了。柳將軍雖然武功高強,不過,他已經身上帶傷,再受這般重刑,如何使得……”
葛成剛此時已經明白過來,心中對柳伯南很是欽佩,他本就是一個忠義之人,看著李俊和李剛的嘴臉,頓覺厭惡無比,隻可惜,身在其位,他也不好出言再說什麽。
說罷那番話後,也不等李剛回話,便大聲,道:“來人呐,將人犯帶下去,好生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