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眾人怔怔地望著孫小美,這一幕也太過讓人吃驚了。唯一不動聲色的便隻有嶽少安與文成方。嶽少安了解全局經過,孫小美的回答,也基本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而文成方卻是老成持重,處變不驚。這兩人在眾人之中神色最為自如,不過,文成方在心底卻對嶽少安十分佩服。
他自己想要煉就成這種處變不驚的老成狀態,需要多少歲月和經曆的洗禮。雖然文成方一直都很相信嶽少安的才能,但是,如此年輕便能做到這般,卻不是光有才能變可以的。
嶽少安看著孫小美,麵色不變,眉頭蹙起,故作疑惑地道:“孫小美,你要想清楚了,切不能說謊。你說臉上的傷是你自己打的?可要說明白,這很明顯是右手打出來的痕跡,你自己怎能打成這般模樣?”
孫小美咬著唇,道:“那日卓岩要離去,我怕她不要我,我就上前……上前……上前親了他,然後,卓岩最終還是離去了。我覺得自己不要臉,便打了自己……”
孫小美說著,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麵對著這麽多人,一個女子這般說自己,即便是孫小美從小被母親教育著少了一般女子的那種觀念,卻也是受不了的。
孫小美的話,無疑如同是一塊落入水中的巨石,蕩起的浪花,險些拍死孫夫人,孫夫人聽到女兒如此言語,一頭便向後揚了過去。
孫博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隻是自己也是受不了這個打擊,一張老臉瞬間變得慘白的厲害。
錢萬貫、錢猛來、錢快來三人麵色怪異,肥厚的身體也不禁顫抖了一下。而錢多多卻是吃驚地張大了小口,滿臉不可思議之色,望著孫小美。
在眾人目光的壓力下,孫小美頭低著,腦袋幾乎就要碰觸到地麵,這一刻,她幾乎想馬上就死在了當場,隻覺得自己無地自容,沒有一絲顏麵可存了。
站在一旁緊緊地看著孫小美的卓岩,忽然向前跨出了兩步,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孫小美一張俏臉已經被淚珠所淹沒了,淚眼朦朧地抬頭望著她,一雙眼眸之中滿是委屈。卓岩看著她的臉,不由得感覺到心中一疼,伸手拭擦了一下她臉龐上的淚珠,道:“嶽先生,孫小美她所言並非事實。”
孫小美的身子一怔,抬起了頭,看著卓岩,臉上滿是慌亂之色。
嶽少安微笑著點了點頭,對卓岩,道:“你先帶著孫小姐下去吧,此事容後再做處理。”
“嶽先生,此事關係到她的名節,我必須把話在這裏說清楚。”卓岩說罷,轉頭望向了眾人:“當日的事情是這樣的……”
聽著卓岩講述,高崇的表情跟著變化,卓岩說到孫小美上來趁其不備強行吻他的時候,高崇吃驚的張大了嘴,聽到卓岩忍不住回頭扇了孫小美一巴掌後,高崇的嘴巴張的更大了。
“好哇,卓岩,哥們兒,兄弟,我日,你讓我說你什麽好,你太厲害了,哥哥我以你為榮,你太強大了,哥哥我……”
到最後,卓岩居然麵色凜然,迎著高崇的口風而立。孫小美低著頭,臉色羞紅的厲害,卻已經止住不哭泣。
“好了。”嶽少安淡淡地說道:“高崇,你可以閉嘴了。卓岩,你帶著孫小姐先下去休息吧。”
卓岩點了點頭,剛要離開。
高崇卻嘿嘿一笑:“你們兩個別光卿卿我我,記得商量一下婚事……”
“啊?”卓岩猛然轉過了頭。
嶽少安擺了擺手,道:“事已至此,孫小美也隻能嫁你為妻了。此事不必多說,我做主了。去吧!”
卓岩的臉色變了變,還欲說些什麽。
高崇卻猛然一腳飛了過來:“還不快走?”
卓岩與孫小美離去後。孫博旺夫婦卻是麵色怪異,兩人一個比一個尷尬,今日這一出鬧的,當真是讓錢家人看了笑話了。
嶽少安微微笑,道:“孫員外,孫夫人,今日叨擾,就此告辭了。”
隨著嶽少安的話音,文成方與高崇分站在了嶽少安的兩旁,兩人分別告辭之後,朝外麵而去。
“等等……”就在嶽少安三人剛剛行出門外,錢猛來卻突然衝了出來:“帝師留步,帝師留步……”
嶽少安轉頭:“錢兄還有何事?”
“帝師,小女多多之事,您還沒處理呢。您看,是不是在卓岩大人辦婚事之時,小女也一起過門?”錢猛來信誓旦旦地言道。
嶽少安一陣尷尬,咳嗽了兩聲,道:“這樣吧,錢兄,今日我還有事,此事容後再議。”說罷,嶽少安不再停留,轉身便走。
錢猛來還欲說些什麽。文成方突然一伸手,擋住了他,道:“錢兄請回,帝師公務繁忙,還是不要為難帝師的好。”
錢猛來看著文成方冷著張臉,幹笑了兩聲沒再說什麽。
文成方放下了手,向外麵行去。忽然,後麵一陣劇烈的響動傳了過來。
“嗵——”
“嗵——”
“嗵——”
……
……
文成方回頭望去,隻見,錢快來快步跑了上來,一步一步向前而來,幹淨的地麵,居然隨著她的腳步聲蕩起陣陣塵土,滾滾而來。
“站住——”
一嗓子喝出來,聲震四野,轟隆隆一聲,恍然一道驚雷一般。任憑是誰,都難以想象,這個聲音居然是從一個女子的口中發出的。
同時,四顆肉球組成的身體,在奔跑中,除了腦袋,其他三頭肉球上下晃動不已,波濤洶湧異常。
眼看那錢快來就要追上來了。這時,一直在暗中保護嶽少安的唐正,猛地躥了出來,刀光一閃,橫在了錢快來身前。
錢猛來一看,頓時慌了,急忙跑上前來,大喊著:“英雄住手,不不不……大人饒命……”
“這位是唐正大人,乃是帝師的提身侍衛,對錢快來小姐並沒有什麽惡意,兩位留步吧。”文成方說罷,轉頭而去。
“慢著……啊……”錢快來一伸手,又向前追了兩步,突然,身前的衣衫至中間由上而下“嗤——”的一聲,開了一道口子,裏麵的肥肉恍如傾瀉而下的稀泥一般,湧了出來。
錢快來猛然尖叫了起來,刺耳的聲音還未落下,便聽她大吼,道:“我要那個混蛋侍衛負責——”
剛剛走出不遠的高崇,聽了這話,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麵帶同情地轉頭望向了身旁的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