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初三一路殺的興起,早已經忘記了嶽少安讓他截殺楊凡的事,一心以為隻要將敵軍全部殺死便好。可這既不是伏擊戰,麵對的又是敵方的騎兵。這種騎兵的遭遇戰,若不是對方存心以死相拚的話。更不就不可能將對方盡數留下。他愈殺愈覺得敵人越來越少。抬眼一看,大隊人馬早就衝出了林外,順路而去。留下與他戀戰的隻是斷後隊伍。氣急敗壞下,章初三伸手一抹腦袋上的血跡,將戰斧高高揚起,招牌似地厲聲吼道:“楊凡休走,留下爾的狗頭。”
楊凡自然不會聽他的,就連他手下的士兵們都覺得這句話太過膩味,多說實在無趣,不過,章初三卻樂此不疲。直到身旁之人問他是否追趕,他這才策馬而上,急急地朝著楊凡追去。
敵我雙方都是疲憊之軍,戰馬均已勞累,不過,嶽少安這邊的戰馬是千裏挑一,而且在戰事將起之前也做過了休息和整頓,自然要比楊凡這邊的強上幾分。在章初三的疾追下,雙方的距離頓時便拉近了不少。
楊凡眼看章初三那愣頭青即將趕上,他對章初三可是了解的,知道這家夥沒什麽腦子,但是戰力極強,自己斷然不是對手。無奈下,他隻好又丟下幾百人斷後,自己帶著剩餘之人快速遁逃。
章初三這便受阻,一番衝殺,距離又一次拉開。如此幾次,章初三隻恨得牙根癢癢,卻又毫無辦法。待又殺退一路阻擊者後,他一邊追趕,口中一邊念叨著:“這廝太過奸詐,居然分批的來。他娘的,如此何時才能追得住。”
“將軍,我們何不也留下些許人馬與之交戰,您帶領其他人追趕呢?”
聽聞旁邊的手下說罷,章初三猛地一拍腦門道:“哎呀!好主意,你小子怎地不早說?害老子追了這麽久都沒能追上,該打……”
提議之人滿臉委屈,心道,你是主將這事當然是你定的。再說,方才你一直喊著要砍人家的狗頭,我那裏有時間說話啊。不過,這話他當然不敢明著說出來。不然,這章將軍可是說揍就便揍的。靈機一轉,他嘻嘻笑道:“將軍,以您這麽聰明之人都未曾想到。小的那裏能想的出來,這不也是也是瞎狗掉進茅坑,臭運來了麽……”
“嗯嗯!有道理。”章初三大點其頭:“待楊凡那小子再玩這招,咱們就這麽辦。”說罷,他又興奮了起來。且躍躍欲試,等著楊凡再次留下阻擊之兵,好用計破之。然而,追了良久。也沒見楊凡再派遣人來,章初三便又不耐煩起來,心中思量,莫不是這小子識破了自己的想法?
其實,楊凡現在那裏有閑工夫去想這些,他身邊能用的人,都已經派出去了,盡數被章初三所殺。現在身旁隻剩下了他的親衛,倘若連這些人也一起派出去的話,他的身旁便真的沒有什麽人了。難不成一個光杆司令回去嗎?因而,任憑章初三再怎麽等,也是不可能等到的。不過,這番逃亡與追擊,一路下來,雖然楊凡手下的精銳損失慘重,但總算是逃了回來。前方不遠處,已然看到了圍城的隊伍。
看到他們,楊凡隻感覺比自己的親爹都親切,心中渾然忘記了自己臨行前是交代他們攻城的,整個人也不去想此刻他們為什麽沒有攻城,盡皆歇息著。還未到近前,他便命人發出信號,讓營地中人派兵接應。
章初三在他身後追著,眼見就要追上,卻猛地衝出一隊人馬將楊凡讓了過去,攔住了他們。看著這般模樣,章初三麵色一喜,等了許久,妙計終於可以使用了。然而,當他想要帶人追趕楊凡之時,這才發現,敵軍居然越少越多,楊凡早已經不見了蹤影,而那邊卻不斷有人加入戰鬥。敵人的援軍源源不斷而來,好似追殺與被追殺者整個反了過來,現在自己成了被追殺者。
好在楊凡不明虛實,不知道嶽少安這次帶了多少人來。眼見嶽少安已然回來,知道大勢已去,便是再圍城也已經毫無意義。派人纏住章初三後,他便下令拔營起寨,快速退去。
章初三力戰多餘自己數百的敵軍居然依舊生猛異常,沒有絲毫敗像,不時還有人被他戰斧拍飛出去,在空中慘叫著畫上一個完美的弧線。這小子一身的力氣似乎用不完一般。大戰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他卻越戰越勇,殺到興起之時,還忍不住仰天狂笑幾聲。
他的這幅模樣落在敵軍眼中,令他們忍不住脊背發寒,心中暗忖,這小子還是人嗎?
待楊凡大軍退去之時,他們也且戰且退地漸漸遠去。章初三不依不饒地追著,此刻,嶽少安也返了回來。他臉色鐵青一言不發,看著楊凡大軍退去的方向塵煙陣陣,遮天蔽日。口中銀牙咬得“咯咯……”作響,回身對著身旁的王參,道:“將夫人們送會城去……”丟下一句話,拍馬挺槍便朝著楊凡追去。
“帝師!”王參急忙追至他的身旁道:“此刻不宜追趕啊。我們的兵力太少,縱使追到也討不得好。說不得反而落入楊凡的圈套,還是等後續隊伍到來,再率眾截殺,到時候不怕他楊凡能跑到天上去。”
“我的話你沒聽到嗎?”嶽少安冷著臉輕聲喝了一句。
“帝師……”
“滾回去——”嶽少安猛地轉過頭來,赤紅的雙目狠狠地瞪了王參一眼。王參心下大駭,不敢再說什麽。隻能目送著嶽少安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遠方的塵煙之中。他一拍大腿,猛歎一聲,拍馬轉頭,帶著負傷的眾女和兩具用白布蒙麵的屍體朝著城中而去。
城頭之上,張橫和文成方眼見楊凡的人退去,再看自己的人到了城下,歡喜地命人開了城門,親自前來迎接。之前嶽少安追擊楊凡,他們因為距離太遠,看不清楚,故而並不知曉。隻是看到楊凡後軍一陣騷亂,之後楊凡的大軍便退去了。還倒是,援用到了,王參這幾人隻是先行通報之人。
待到他們看到渾身是血的眾女之後,才感覺到事情似乎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這般簡單。待詢問過王參,知曉了事情的經過後,張橫麵色驟然大變,急聲說了句:“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