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鈺澤比她熟悉這裏,也難怪他敢黑燈瞎火的走進來。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那扇暗門麵前。
本來,米攸是要等安絕來給她開門的,但龍鈺澤顯然知道密碼。
“哎,等下。”拉住他要按密碼的手,她急忙把身上的手槍拿出來塞給他:“你拿著。”
看看這手槍,龍鈺澤很快就認出來,這是他奶奶的防身武器。但他沒問她是怎麽得到的,隻是了解的點點頭:“嗯,那你自己呢?”
“沒事,你保護好自己。”她還可以赤手空拳的打,也可以去搶,總比他好多了。
“好。”相信她的能力,他輸入了密碼。然後麵前的牆壁輕輕顫動,接著緩緩打開,外麵的光線隨著射了進來。
龍鈺澤拉著她站在牆邊,一直等門完全打開,而且沒有發生什麽危險才走出去。
一進來就是老夫人的房間了,龍鈺澤立即環顧起來。等看到窗前那張躺椅時,他的視線猛然一停,眼中瞳仁緊縮,身上肌肉跟著緊繃起來。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強烈的仇恨氣息。
“阿澤……”走在後麵,米攸為他這突然散發的氣息一愣,急忙跟隨他的視線,便在躺椅上看見了正閉目躺著的安絕。心裏咯噔一下,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怎麽一出來就讓他們兩個撞上了!
雙拳拽得咯咯響,龍鈺澤眼中布滿腥紅的朝他走過去。一隻手甚至拿出了剛才米攸給的手槍。
“阿澤,不要!不行!”發覺他的意圖,米攸急忙過去拉住他:“阿澤不行!”
扭頭,龍鈺澤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盯著她。
她居然阻止他!她居然阻止他給奶奶報仇!
在他們拉扯間,安絕也睜開了眼。扭頭看向他們,他的眼底波瀾不驚一片平靜,仿佛一點都不驚訝在這裏看見龍鈺澤。或許,他之前是驚訝的,因為根本沒睡著。但現在已經什麽都歸於平靜了。
發覺他醒了,龍鈺澤的氣息更加強烈了起來,咬牙切齒瞪著他,右手已經打開了手槍的保險絲。
“阿澤……”“讓開!”揮手推開米攸,龍鈺澤舉槍對準安絕,咬牙切齒道:“我要你們安家,血!債!血!償!”“阿澤不要!他是你哥!”驚呼的撲過來推他,卻沒阻止他開槍。子彈應聲飛出彈堂,刷的擦過安絕的手臂,打中了躺椅。
米攸的心差點就從喉嚨口蹦出來,看到沒有打中才重新落了下去。龍鈺澤被她推的踉蹌了一步,回頭站穩之後再用一種看外星人一樣的眼神看著她。
按住胸口吸了吸氣,米攸驚魂未定看看他,再看看安絕。
“你……你剛才說什麽?”死死瞪著米攸,他的話裏透著濃濃的難以置信。
“我……”微微啟唇,米攸欲言又止的與他對望。
手臂上劃出一道口子,安絕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隨後從躺椅上緩緩起身。
聽到他的動靜,龍鈺澤再次將槍口對準了他。
“阿澤……”心再次提上來,米攸怕他還要開槍。
“你們在搞什麽鬼?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槍口指著安絕,但他卻逼問的盯著她:“你怎麽回事?為什麽要幫他?!”
“我沒有,隻是他……”她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剛才的脫口而出現在卻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澤……”安絕終於開口,淡淡一聲,語氣輕柔平靜,帶著長兄的語氣。讓龍鈺澤緊繃的身體猛然一顫,視線再次落到他身上。臉還是安絕那張臉,可是他的眼神卻是另一種感覺。
錯愕,呆滯的看著他,龍鈺澤僵硬的站著。
安絕一步一步走到他麵前,酷似龍鈺梵一樣的眼神,讓龍鈺澤完全沒了防備。等他反應過來時,安絕說時遲那時快突然一掌劈在了龍鈺澤的頸後,讓他反應不及便渾身一軟向前傾倒下去。
“阿澤!”米攸趕忙上前扶住他的身軀,但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眨眼間,安絕恢複冷漠,回頭漠然看著他們。
“你……你想幹什麽?”抱住龍鈺澤癱軟的身子,米攸警惕的瞪著他。
“馬上帶他滾,否則……”安絕沒說完,但外麵已經傳來了騷動。龍鈺澤之前那一聲槍響,已經引起了守衛的注意。
心跳咯噔,不再多說什麽,米攸急忙拖著龍鈺澤沉重的身子回到密道。
“站住,東西給我!”在她下去之前,安絕又叫住了她。
瞧他一眼,米攸把身上的包拿下來拋給他。然後急忙扶著龍鈺澤離開。
接住背包,安絕朝他們離開的發現凝視了一眼,然後按上了機關,將密道重新關上。
外麵已經有匆匆的腳步聲傳來,安絕轉身將包放進衣櫃裏,然後在躺椅上躺回去。並且拿毯子蓋住了自己受傷的手臂還有地上的血跡,但另一隻手已經拿出手槍。
“安少爺!”幾個守衛破門而入,手持武器緊張的環視一遍沒發現異樣,狐疑的互相看了看。
“嘭!”突然開槍,安絕對著他們身邊的一個花瓶就是一槍,花瓶立即嘩啦啦碎了一地。
幾個人麵麵相視,再詫異的看著他。
“你們說,如果我把這個房間毀了的話,父親會不會生氣呢?”說完,他又對天花板的吊燈開了一槍,雖然打偏了,但還掉下來無數玻璃。
幾個守衛身上閃過惡寒,安絕古怪的脾氣他們早有所聞,原來剛才那動靜是他在這裏打著玩!
不經意的目光忽然放到這幾個人身上,槍口也隨之對了過來。幾個守衛登時渾身緊繃,有人馬上道:“隻要少爺喜歡,我想老爺是不會說什麽的!”“對對對,少爺慢慢玩,我們先走了!”說完,幾個人好心的關上門,然後有多遠跑多遠,誰都不想留下給安絕當槍把子。
送走他們,安絕收回那副讓人惡寒的表情,仰頭躺在躺椅裏。
手臂上的血很快把毯子都給浸濕了,還有火辣辣的刺痛。但他卻望著天花板無動於衷,棕色的眼底失去光澤,剩下一種悲喜難測的情緒。房門再次被輕輕推開,站在門口環視一遍後,瑭瑭走了進來。
“你受傷了?”走到安絕身邊,他皺著眉頭說。
“我說過,你沒事不要亂跑。”稍稍撇過頭,安絕用一種好像是一個老爹在看一個調皮兒子一樣的目光看著他。
但瑭瑭卻對他的話不在意,還揭開毯子看了看,然後嘀咕道:“這是我媽咪的傑作麽?居然會打偏了。”臉色馬上陰鬱,對於他這副置親生老爹於不顧的表情,安絕表示很不滿意。
不過這次瑭瑭倒也識相,並沒有繼續刺激他。轉身房間裏轉了一圈,他找到了老夫人留下的絲巾,然後回到他身邊:“這個可以用麽?”他雙手握著絲巾詢問道。
眉頭是沉的,凝視他手裏的絲巾,安絕眼底又是悲喜難分。
看他流血那麽多,瑭瑭也不管了,直接拿絲巾朝他的傷口裹了上去。眼眸深處閃過一抹類似絕望的神色,安絕閉上眼睛沉默了。
安絕下手還真不留情,把龍鈺澤完全打暈了過去。還好米攸也不是個正常的小女子,不然背著這樣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不癱了了才怪。不過就算是她,背著龍鈺澤從密道裏出來,到達海岸那個出口時,也已經汗流浹背氣喘籲籲了。
將他輕輕放在地上,她擔心的看了看他的麵色。好在,他呼吸均勻,心跳正常,並沒有什麽傷害。隻是普普通通被打暈了而已。在他身邊坐下,米攸讓他的頭輕輕靠在自己肩膀上。感受著肩頭承載的重量,她陷入了沉思。
安絕這樣做,是出於幫忙還是什麽?她發現她是越來越看不透那個人了,他要找龍家報仇,但現在又好像在幫龍鈺澤。是因為老夫人的死,所以他改變主意了嗎?若是這樣,老夫人也算能安息了。那她現在該怎麽辦呢?肯定不能把龍鈺澤一個人丟在這裏不管,但她也不放心瑭瑭和慕容連成。安絕那個人喜怒無常,今天幫忙,要是明天就翻臉怎麽辦?到時候,慕容連成肯定是首當其衝要被遷怒的。
因為心結歎氣,米攸扭頭看了看早已經白茫茫的海麵。此刻的風不再像之前那麽猛烈,但來來去去的海水還是在拍打著崖壁,發出嘩嘩的聲音。
“應該就在下麵,這是最後一個地方了……”“麻煩!”
海浪的拍打聲中,隱約夾了幾句對話;讓米攸一瞬間又是渾身緊繃,警惕了起來。把龍鈺澤扶好,她將手槍拿在手裏貼著牆壁起身。外麵的棧道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逐漸走來。
由職業而練就的習慣,讓她整個人能完美的貼合在牆壁上,而且還能瞬間隱藏好氣息。聽著靠近的腳步聲,她雙手舉槍,稍稍挪動著步子朝入口靠近。
“等等……”一聲低語,外麵的腳步聲忽然停了。米攸的緊張度也再次提升。
難道察覺她了嗎?
她屏住呼吸,將渾身肌肉的力度調整到最佳狀態,握緊手槍,最後猛地衝出去:“別動!”槍口對上了一個腦袋。而幾乎同時的,她的眼前也多了兩個漆黑的槍口。
對方和她幾乎是同時的做了差不多動作。也同時的發出了一聲充滿驚歎的叫聲:“攸攸!”“高俊!”
當然,高俊後麵還站著一個銀發飄飄的考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