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仁此刻的神情頗為狼狽,猶如隻喪家之犬一般,不過,眼眸中流露出來的狠辣之意卻始終不減,然而,也空有餘恨罷了,此時的他,能想到如何保存性命已經是不錯的了。白無仁心裏清楚,唐伯虎等人,絕對不會就此罷休!
“總有一天,我要你們統統償還!!”白無仁心中咆哮一聲,視線,同樣是打量了一下酒吧的四周圍,心中又是忍不住升起一絲淒涼,這裏,今夜之前,是多麽的富麗堂皇,他白無仁,過的是多麽威風的日子,然而,就因為一個貧民區的婦女,他,竟然落得如此下場。
難道這就是因果循環?出來混的,總是要還。
此刻的大廳是一片的淩亂不堪,白無仁心中仍然是一片後怕,今晚的那位煞神的實力實在是太過令人驚駭,白無仁剛衝進酒吧之時,就料到唐伯虎會追上來,雖然他想不到唐伯虎會一躍而上,但是,有備無患,白無仁剛進來後,便吩咐幾名手下往二樓上衝,若有人來,便果斷開槍,將來人擊斃最好,若不成功,也可以引開了敵人的視線,誰會想到,白無仁的身影,仍然藏在大廳之中?
毫無疑問,白無仁的這個計策是成功的,騙過了唐伯虎。
“老大,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一名手下此時開聲詢問。
白無仁的思緒也是立即回來,略微沉吟,白無仁臉上突然是浮起了一奇怪的表情,說其奇怪,是因為白無仁從來沒有露出過這樣的表情,慈祥--有愛--這根本就不像一個黑道的梟雄的神情。
“晉城已經不是我們可以呆留的地方了,各位兄弟,你們在此原地等候,我回家一趟,然後,我們一起離開晉城,東山再起!!!”
夜色之下,帝豪酒吧的一個側門被徐徐打開,隨後,一個身影從裏麵快速地衝了出去,瞬時消失在夜幕之中。
而就在身影消失的片刻,數條黑色身影在夜色中隱隱浮現,仿佛魅影一般幻動,閃進了帝豪酒吧,片刻之後,又是飄了出來,不同的是,手中原本銀白色的刀,全部染紅-----
車內。
白無仁深呼口氣,努力地讓自己的心情恢複寧靜,他雖然是黑道中人,雖然對外人,甚至對刀子會的人都毫不留情,但是,這位梟雄,卻也有自己那愛的一麵,便是他的妻兒。
白無仁非常疼愛自己的妻兒,甚至沒有告訴他們,自己便是混黑道的人,生怕,他們因此而離開了自己。其妻子田氏雖然知道丈夫很忙,但,卻從來不過問他的事情,非常的體貼。
白無仁心境忐忑地下了車,進到了小區,非常熟悉地來到了自己的房門前,若不是情況特殊,他白無仁也不會如此夜深了還來打擾妻兒的休息。
門鈴輕輕按下,約莫五分鍾之後,房門打開,一個睡眼蒙鬆的美婦人出現在了白無仁的麵前。
“田田---”白無仁輕輕道了聲自己對愛妻的昵稱。
“老公!!”田氏臉色突然是驚喜了一下,身子不禁衝上,緊緊抱住白無仁,片刻,才道,“你怎麽這個時候才回來。”
在田氏的眼裏,白無仁一直是個非常合格的丈夫,不僅對妻兒非常關愛,還每天的工作繁忙,很少歸家,所以,乍一見白無仁,田氏自然是欣喜萬分,抑鬱不住內心的喜意。
夫妻倆坐在大廳上,一口一言地聊著,片刻之後,白無仁突然是臉色一整,正色道,“田田,我這次深夜回來,是因為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一定要聽清楚。”
田氏心中一震,隨即,微微點了點頭。
“我要離開晉城一段時間----”
“你要去哪?”白無仁尚未說完,田氏已經是心中一蹬,嬌眸輕輕地濕潤,“你---你--不要我們母子倆了嗎?”
“田田--”白無仁心中一急,連聲道,“你別誤會---”隨即,白無仁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道,“我老實跟你說吧,田田,你知道我們晉城的鼎門嗎?”見田氏略微點頭,白無仁歎了口氣,“我惹上鼎門了,他們的人要追殺我,所以,我必須要盡早離開晉城,否則,將會有性命之危。”
田氏的眉毛一顫,急問,“你---你怎麽會惹上他們---”
白無仁臉色無奈地歎了口氣,“生意上的陰險事情實在太多了,一時間也說不清楚,鼎門收了我們的競爭對手很多錢,所以,他們一定要殺了我才罷休!你也知道,那些人是殺人不眨眼的。”
“老公,那你現在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
“沒錯,所以,我必須盡早離開。”白無仁見成功騙過了田氏,心中也是一歎,他太愛自己的妻兒了,當然不會在他們麵前說出自己便是刀子會老大的身份,“田田,我到別的地方安頓下來後,再打電話通知你,待到風波平息後,你再帶著兒子一塊去找我----”
田氏略微點頭,不過,眉頭突然是一顫,抬起頭,“老公,也許,還有個辦法,你不需要離開晉城。”
“什麽辦法?”白無仁雖然知道無望,但是,卻也不忍心拂了妻子的好意。
田氏輕啟朱唇,淡聲道,“你是被黑社會逼得離開的,自然,我們可以借助警察的力量來幫助我們-----”
“你是指報警嗎?”白無仁微微搖頭,“沒用的,警察保護得了我一天,兩天,卻護不了我一輩子。”
田氏卻是搖了搖頭,“老公,武警大隊的田動大隊長是我的大伯,如果我跟他說說,也許,你可以留在武警大隊避一下風頭,這也就不用在外麵流浪了。”
“武警大隊?”白無仁心中一蹬,臉色更驚訝的是,“田動是你的大伯?怎麽從來沒聽你講過---”白無仁還真的不知道妻子還有這麽一層的關係,不過這也正常,白無仁夫妻倆平常就很少說討論雙方的家人,兩人的相識到結婚,白無仁也就僅僅見過妻子的父母一次,由於他們對白無仁並不太喜歡,所以,平時兩人就默契地不提這方麵的話題。
這時,白無仁的心動了,田慶的大名他當然聽聞,武警大隊,就是他最大。若是自己在他那避上幾天,憑借著自己與他的親戚關係,或許,可以借助武警的力量滅掉鼎門也不足為奇!這樣的話,自己也無需離開晉城。
得知了這一消息之後,白無仁覺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舒暢了許多,如果自己要東山再起的話,需要的時間不知道還要多長,但是,若是有田動的幫助,隻要自己在田動麵前多說幾句鼎門的不是---那麽--很快,即將是鼎門的滅頂之日!!!
很快,田氏修了一封信,交予白無仁,“你把這交給大伯,他會給你安排的住所的。老公,多保重!”
白無仁也不遲疑,接過信封,心中一沉,看了眼妻子,徐徐地,在其額頭留下了一個輕吻,“等我回來---”
說罷,白無仁毅然轉身,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門口之中,由於擔心鼎門以及唐伯虎的人,白無仁一刻也不敢在家裏多停留。
田氏的眼眸蘊含淚珠,呆呆地看著門口丈夫消失的方向,忍不住心中升起了一陣蒼涼,一陣悲愴,麵容略帶倦色,片刻,徐徐歎氣,“郎---你究竟要騙我,騙到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