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姬裝模作樣的說哭就哭,是最能演戲的,連小茉都被她騙過,還以為是真的傷心,如此一來,美姬霎時間便博得了兩人的同情。
葉九趕忙賠禮,安慰個不住,勸慰佳人。
美姬取絲帕擦拭淚痕,起身飄飄萬福還禮,強裝笑顏道:“公子太客氣了,是美姬自傷身世,隱居於此又受這些俗世人冷眼惡語不公的待遇,能見上公子說了委屈,心裏也好受些。恕我冒昧,還未曾請教公子尊姓大名?”
葉九淡然一笑道:“仙道棲霞山,葉九。”
美姬和紫衣小妹小貂蟬都是暗暗心驚,原來是仙道弟子,怪不得有恃無恐,美姬暗道:也不知他有多大道行,比自己如何?看來得手全得仰仗著碧蓮的迷魂香茶了。
美姬強笑道:“哦!是仙道的葉公子,公子的道行修為一定是高深莫測了?”
葉九笑道:“初出茅廬的後輩弟子,道行平庸的緊,倒讓姑娘見笑了,這是我的丫鬟小茉,方才言語上多有冒犯,還望兩位姐妹不要見怪才好。”
美姬滿麵春風,笑道:“哪裏哪裏,公子太客氣了,既然同為修道之人,今日登門造訪,更算是有緣。今天我們姐妹要好好做個東道,款待貴客,嗬嗬。碧蓮!還不快上茶來待客?”
碧蓮應聲道:“來了來了!”從西屋中端來一個雕花漆盤來,上麵放著雙環貫耳的精致青釉茶壺,正冒著熱氣,還有幾個雕花彩繪的細瓷杯。
碧蓮拿眼瞅了一眼葉九,妖冶的嬉笑道:“風流公子,請吃茶,奴家為公子把盞。”
美姬瞪了她一眼,啐道:“二妹休要輕狂,被人誤會,惹葉公子和小茉姑娘生氣。”
碧蓮遂不敢亂說,隻是殷勤的倒了兩杯香茶,親自遞到葉九跟前。
美姬也裝模做樣的自倒了一杯,笑道:“我們姐妹自家采摘的山茶曬製,加了些菊花等香花,還請公子不要嫌簡慢才好。”
葉九接過,輕輕一吹,悠然道:“好香,美姬姐妹們果然是心靈手巧,還會做花茶,難得難得。”
葉九說話間就要品茗,剛要淺啜一口,碧蓮和小貂蟬都提心吊膽的瞧著,十分關切的樣子,連美姬都是激動的連芊芊的玉手端不穩茶杯,杯中香茶微晃。
小茉一瞬之間,憑著女人特有的直覺就發現了三女神色有異,趕忙伸手一攔,擋住了公子,接過茶碗來。
三姐妹俏臉頓時變色了,好在美姬暗自寬心,隻不過是迷魂的香茶,沒有劇毒,任由銀針是是試不出來的。
美姬故意俏臉一沉,麵露不悅之色,冷冷的道:“哦?小茉姑娘以為我們茶中有毒麽?何苦來著!”
說罷美姬奪過小茉手中的瓷杯,迷魂香茶一飲而盡,空杯咚的一聲放在葉九和小茉麵前,好似很生氣的樣子。
葉九惟有苦笑,遞個眼色,很有埋怨之意,歎道:“小茉,人家好心好意訴說真情,款待我們,哪裏會使毒害人?是你多心了。”
小茉隻是淡然一笑,又捧起另一杯茶來,裝作要喝的樣子,隻看了看茶湯的湯色,提鼻子一聞,悠然道:“三姐妹果然曬製的好茶呀,迷人心魂,勾魂攝魄,好茶好茶,美姬姊姊敢喝,想必平日裏勾引公子哥兒、紈絝子弟慣了,隻不過落得個鳳眼迷離,更增嬌豔而已,我等凡夫俗子豈敢亂動?”
三女聽了小茉一聞一瞧之下,便識破了迷魂香茶,都是大驚失色,殊不知小茉精研天書殘頁山風盅,任是草藥、花性,自然是十分熟悉了。
葉九也瞧見三姐妹臉色變了,更深知既然小茉識別,自然是千真萬確,再妥當沒有了,當下葉九隻是微微一笑,問道:“嗬嗬,美姬姑娘,你還有何說?莫不成是要迷倒在下,謀財害命麽?”
美姬正在沉吟該如何是好,怎麽應答,但迷魂香茶飲下,片刻之間,藥力發作,多少有些迷亂,越是瞧著葉九,越是心愛不已,鳳眼迷離如醉,輕咬朱唇,強笑道:“公子說哪裏話,我們怎敢害公子性命?小茉姑娘說的並不對,我們的香茶十分滋補,服下對身體有益,舒筋活血,小茉姑娘說的女子服下更增美豔,倒讓小女子有些害羞了。”
小茉秀眉微蹙,啐道:“好個沒廉恥的妖女!猶自強辯,哼!自打你們三個進來,我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妖妖俏俏的妖氣逼人,方溪鎮上的流言明顯是真,哼哼!想哄過我們?沒門!”
碧蓮是火爆的脾氣,哪裏能容得下這個?眼見露了餡,索性撕破臉麵,冷冷的道:“我們是妖女,又待怎樣?你不是麽?哼!小小的一個花妖,你當我們不知道?在我們的地盤擺什麽臭架子?反倒笑話起我們來了!真是五十步笑百步,呸!我看呀,過河哪有不濕鞋,省省吧。”
小茉一怔,又驚又奇道:“啊!你們怎麽知道我是花妖?”
葉九見三姐妹露出本來麵目,原來都是妖女,惟有苦笑,歎道:“嗬嗬,險些被美姬姑娘的眼淚哄過,我就說嘛,總覺著不對,心下也一直狐疑著三位是妖女,隻是礙於情麵,你們盛情款待,不好意思說破而已。”
小茉道:“公子,她們如此盛情款待,險些就把公子迷倒了做倒插門的如意郎君了,哼哼,果真是盛情之極!”
紫衣小妹小貂蟬皺眉道:“喂!我們是妖女,你是花妖也是妖女,本是同類,何苦相煎?”
小茉啐道:“呸!誰跟你們是同類?我是清清白白的花妖,雖然草木微小,但也有人格有尊嚴,不和你們這些淫、娃蕩女同流合汙,更不似你們沒廉恥的魅惑妖女,都是群偷漢子臭不要臉的狐媚子,敗壞我們妖女的名聲。”
三妖女氣的發怔,美姬猶自抵擋著迷魂香茶的藥力,鳳眼秋波迷離,咬了咬朱唇,索性妖嬈的身姿也站了起來,咯咯嬌笑道:“嗬!我本來就是修煉數百年的狐狸精,隨便你怎麽說,狐媚子就狐媚子吧,又有什麽不好?反正我們修天狐道,沒有男人那怎麽可以?總之你們這些表麵上道貌岸然,其實心裏呀滿肚子的男盜女娼要強的多,至少我們光明磊落!”
小茉恨恨道:“你!血口噴人,誰男盜女娼了?自己無恥還牽連別人,虧你也是妖女哩,不要臉罷了,還蠻不講理!”
葉九凝神瞧去,果然見美姬一雙鳳眼比之自己所見的女子,這雙鳳眼尤其的媚、尤其的迷離,原來是有數百年道行的狐狸精,當真非同小可!最是勾魂攝魄的,以至於葉九看了一眼心中便激蕩起不小的波瀾,不敢再看,卻又腦海裏印象之深,蕩人心魄的鳳眼秋波又久久揮之不去。
碧蓮一聽小茉說她們同是妖女,卻蠻不講理。火一點就著,於是碧蓮也爭鋒相對道:“哼!就是蠻不講理了,怎麽了?否則也不符合我的風格,要不是看在你家公子的麵上,早就把你趕出門外,栽到河裏喂魚!”
小茉啐道:“呸!我就知道你們都是臭不要臉、沒臉沒皮的賤婦蕩女,和你們講理,簡直是對牛彈琴。還口口聲聲的誣賴好人,說什麽男盜女娼,哼,也不自己照照鏡子,看你們那輕浮浪蕩的樣兒!”
碧蓮大怒,從腰間解下裙帶,霎時間一卷拉直了,卻是一道青碧色的長劍,劍鋒薄而輕軟,就好像毒蛇吐信一般,閃爍著劍的光華。
美姬伸手一攔,淡淡的道:“二妹且慢!”
碧蓮急著道:“哎呀,大姐,事已至此,還跟她客氣做甚,我們好歹要把這風流公子奪過來!他們誰也別想走!”
葉九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搖頭歎道:“哦!我倒成香餑餑了,這還是生平頭一回聽說,原來我還能成為妖女們爭搶的對象,真是受寵若驚了。”
小茉冷哼一聲,道:“公子放心,就憑她們三個妖女,也想打公子的主意,簡直是打錯了算盤,我們正好替天行道,除掉這幫害人的狐狸精!”
美姬攔在中間,鳳眼秋波白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小茉姑娘,我且問你,你既為花妖,為何跟著葉公子?不是男盜女娼是什麽?你居心何在?還好意思說我們,隻怕是想著日久天長與葉公子暗生情愫,也結一段美玉良緣吧?哎!隻不過是手段高明些,稍稍含蓄了些罷了,與我們有什麽分別?”
一番話似是有意又好像無意的,打在了小茉心坎上了,小茉驀地心中一動,但還是立刻反駁道:“呸!狐媚子就是狐媚子,總愛歪想,我身為紫茉莉,是公子養的心愛的花兒,在公子身邊做丫鬟,又怎麽了?你們嫉妒了還是羨慕了?哼!我家公子才不會使喚你們這些傷風敗俗的害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