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書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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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回 繡花錦帕

葉九在編瞎話的同時,雪玲一直在默默的注視著他。

等到葉九天花亂墜的說完後,雪玲素來冷豔的神情,也不禁莞爾一笑,隻是似笑非笑的道:“葉師兄好造化,處處能遇上高人,隻是這位老人家果有其人麽?陸元昊的腰牌又怎會留下給你?很顯然葉師兄是在哄人了。”

葉九一怔,暗暗心驚,好個聰明伶俐的冷豔公主,作為畢宿的天之驕女,當真有其果然之處,一眼就揭穿了自己。葉九惟有苦笑,不置可否,沉吟道:“總之陸元昊是死了,至於誰殺的他,對於你我,對於雨師宗、歸雲宗,甚至畢宿,也並不重要。”

雪玲善解人意的點頭笑道:“嗯!既然葉師兄遮遮掩掩的不肯明說,小妹也就不深問了。再見到家母時,我就告知家母說陸元昊已死,也不用知會青虎雲天的人。若是青虎雲天發覺,追查下來,葉師兄隻管來尋我,或是到畢宿尋家母映秋長老,家母自然會幫著葉師兄排憂解難的。”

葉九一聽此言,很明顯雪玲已經猜到是自己殺的築基後期的陸元昊了,生怕自己遇上麻煩,被青虎雲天追殺,所以才說出到時候尋她母親畢宿主宗元嬰期長老映秋的庇護。

葉九心中暗道大丈夫敢做就敢當,莫說是殺了青虎雲天的核心弟子,就是換做青虎雲天之主,葉九要是有那個能耐,照殺不誤。是以葉九早已打定主意,即便被無窮無盡的追殺,也不會向女子尋求庇護的。

但雪玲終究是一番美意,葉九隻是含糊其辭的點點頭,道了聲多謝,就去采摘血菇去了。

等到血菇裝滿了儲物袋,葉九再回身時,雪玲依然在繡著竹圈兒中的錦帕,仿佛身心全部融入繡錦帕中,又仿佛心馳遠方,不知在想著什麽。

葉九遲疑著要告退,終於道:“雪玲姑娘,血菇已經采摘好了,若沒有什麽別的吩咐,葉某告辭。”

雪玲回過神來,咬了咬朱唇道:“等等,小妹還要送你這方錦帕,上回我的本命法寶碧玉簪汙了葉師兄的帕子,如今還你一方新的。”

葉九一怔,瞧著雪玲仔細的繡著針線,原來是要送給自己的錦帕,不由得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苦笑道:“雪玲姑娘真是有心,我早就忘了,嗬嗬,那沾染上血跡的錦帕並不是我的,而是我丫鬟小茉的,哎,我平日裏的穿戴都是小茉幫忙打理,她袖了什麽我也不知,倒讓姑娘見笑了。”

雪玲苦澀的一笑道:“哦!我就說那明明是女子用的繡花錦帕,原來是葉師兄丫鬟的,我還以為是師兄的意中人的呢,既然葉師兄不在意,沾染上師兄血跡的帕子,我也懶得洗了。”

雪玲話雖如此,其實這七天的日日夜夜裏,沒少袖出包裹過碧玉簪的錦帕,錦帕上的血跡也不知惹動了雪玲多少愧疚和心思。因為那天有那麽一個人,被自己刺傷,留了那麽多血,到頭來卻兩次出手相救自己,所以雪玲打定主意,這沾染血跡的錦帕是決計不還的。

葉九笑道:“雪玲姑娘說笑了,我一個落魄公子,哪裏有什麽意中人呢,倒是雪玲姑娘為我繡這方錦帕,真是漂亮的很。”

雪玲終於繡好了錦帕,珍重的遞給葉九,神情有些恍惚,勉強笑道:“是小妹好容易給葉師兄繡的,葉師兄留著自用,切莫隨手送給了丫鬟。”

葉九沒有料到,平素裏冷豔的雪玲也有如此溫柔多情的一麵,點點頭道:“嗯!生平頭一回有素昧平生的美女為我刺繡,就算叫我送人,我都舍不得呢。”

畢竟小茉沒少給葉九繡過長衫裏衫,甚至香囊荷包,哪一件不是出自小茉之手?故此葉九便不能說是頭一回有美女為自己刺繡,隻能說是素昧平生的美女。更有心上人魔女沈蘭心大小姐丟的錦帕和半隻紅玉滴珠耳墜兒在懷,也不能說是頭一回有美女送自己錦帕了。

隻因這兩樣,葉九說的心虛的很,但饒是如此,雪玲冷豔的神情中依舊閃過一絲喜色,嫣然一笑道:“素昧平生?今後我與葉師兄相見,還是素昧平生麽?”

傾城傾國的一笑,使得葉九心神震動,原來冷豔的美女笑起來更有一番風味。葉九險些都瞧的癡了,趕忙搖頭道:“不不,不再是素昧平生,應該是相熟相知了。”

雪玲低頭斂衽,悵然若失的輕聲道:“隻可惜我在雨師宗裏呆不了許久,不能等得血菇再次成熟之時送與葉師兄了。”

葉九猜不透雪玲此言何意?若是有意還似無情,葉九隻得道:“哦?雪玲姑娘不在雨師宗修道了麽?要去何處?”

雪玲歎道:“等一個月之後,家母出關,親自為我築基,到時候我便不能留在雨師宗了。”

葉九笑道:“嗯嗯,我險些忘了,雪玲姑娘築基以後,當然是要隨著令堂同到畢宿主宗的,可喜可賀。”

雪玲搖了搖臻首娥眉,苦笑道:“築基期的弟子還不能直接去畢宿,要金丹以後,即便家母是畢宿長老,也不能破例的。隻不過要調我到烏月福地修煉,等在烏月福地結丹之後,方能回到家母身邊。”

葉九點點頭笑道:“烏月福地也很不錯,嗬嗬,據說都是有造化的弟子才可以去得,那裏遍地的靈芝仙草,煉丹之術也最強,同樣是可喜可賀。”

雪玲笑道:“多謝葉師兄道賀,等我成了烏月福地弟子後,定會想辦法給葉師兄送些上好的血菇。”

葉九心中一動,笑著辭別道:“謝過雪玲姑娘,今後我們還會有再見之時,葉某告辭了。”

雪玲一個女孩兒家不便挽留葉九,更是葉九在雨師宗腹地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險,雪玲隻得點了點頭,道一聲保重,再抬頭美目流盼時,葉九月白緞長衫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空空落落的庭院裏,隻留下雪玲的一聲幽幽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