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輕柔冰雪聰明,如何看不出葉九的故意掩飾來,芳心竊喜,又落落大方的拽著葉九赴宴。
冰凝仙姑親自下廚,重整杯盤羅列酒席,見兩人攜手回來也是格外歡喜,笑道:“呦!柔兒終於肯回來了?嗬嗬,我就知道,我們柔兒在師父麵前任性,在九哥麵前不會的。隻要你九哥相勸,你一定肯聽的。”
雲輕柔莞爾一笑道:“那可說不一定,在九哥麵前,柔兒照樣兒我行我素,師尊哪裏知曉,九哥現在很失落哩。”
葉九笑道:“哪裏哪裏,難得小師姑親自下廚,弟子福分不淺。”
冰凝仙姑回頭看了看兩人,也察覺到了葉九的勉強笑意,隻得點點頭道:“你們兩個真是不讓為師省心,不是你惹她生氣,就是她又欺負你,罷了罷了,為師落的清閑,才不管你們玩鬧呢,以後鬧什麽別扭,有什麽矛盾,別在讓為師替你們做主。”
雲輕柔清脆的答應了,重新倒上酒,這回不再給九哥小半碗酒了,直接倒的滿滿的,裝作很淑女很體貼的樣子,笑道:“九哥,小妹敬你。”
葉九一飲而盡,本來有話要悄悄與小師姑商量,想請師姑收回成命,無奈雲妹一直在自己身旁不離左右,不知怎的,她反而很高興的樣子,如此一來,更令葉九黯然神傷了。
葉九暗歎:“也罷,此事等有閑暇時,再與小師姑細細商量。當然不能與小師姑直截了當的說雲妹有了意中人,畢竟要信守諾言,答應雲妹的千萬不可與師姑提起。一定要想個法子,委婉道來,就說若雲妹不喜歡自己,不願托付終生,自己也不能強人所難,但留下來照看雲妹之事,還是責無旁貸的。即便雲妹有了意中人,即便雲妹喜歡的不是他,自己作為九哥,雲妹作為自己的唯一的青梅竹馬的妹妹,終究也要守護她周全。”
葉九打定了主意,心中的鬱結埋藏在了心底,惟有歎息而已,捧著酒碗與雲妹對飲起來,寒星般的眸子也有了開心和解脫之意。
雲輕柔一直在留意著九哥的神色,頻頻勸酒夾菜,見他雙眸中仿佛變的澄明,顯然意念漸漸變的堅定起來,雲輕柔很有深意的道:“看得出來,九哥是豁達之人,飲酒也是極豪氣幹雲的,為了九哥的拿得起放得下,小妹還要敬九哥一碗。”
葉九心中刺痛著,但還是端起了酒碗。
冰凝小師姑在一旁勸道:“哎哎,你們少喝些,別喝的酩酊大醉,就不成樣子了。”
葉九放下酒碗,點點頭道:“是!謹遵師姑之命,的確喝的不少了。”
雲輕柔悠然道:“小妹敢問九哥,這三十年陳釀的花雕,酒中滋味如何呀?”
葉九一怔,隻是應道:“好酒!”
“真的麽?在小妹看來,好像九哥根本就沒有在意酒的好壞,都是一飲而盡的,哪裏能品得出美酒來?”
雲輕柔看似無意實則有意的話語,無時無刻不在刺痛著葉九的心靈。
葉九惟有報之以苦笑和強笑,仿佛在這一刻,情最難舍,心也要碎。
雲輕柔看在眼裏,想在心裏,深知九哥此時一定是痛苦的,否則雙眸也不會黯然失神,更不會這樣出奇的鎮定,唯一能解釋的是,九哥一定在極力掩飾著傷心失望,想到這裏,雲輕柔也不過分刺痛九哥的心了,回頭對師尊道:“對了!師尊,還沒有安排九哥的住處呢,我想九哥不是外人,不必住在洞外迷仙穀的離宮書苑,怪冷清的。索性就讓九哥住在我的閨房裏好了,還像以前一樣。”
冰凝仙姑嗔道:“胡鬧,又不是小孩子了,男女有別,怎能還住在一起?”冰凝仙姑嘴上說的嚴厲,心中卻是暗暗歡喜,畢竟她沒有看錯,柔兒和小九哥兒的情分極深厚的,定是天作之合,但礙於禮法,還是要勸上一勸的。
雲輕柔臉上一紅,低下頭道:“師尊,柔兒不是那個意思的。柔兒是說要九哥住在外屋暖閣,我住在裏屋,早晚也好和九哥暢談。我與九哥八九年沒有見了,過去總是抵足而眠的,又不是外人,現在分住在裏外屋中,也沒有什麽不妥呀?更何況柔兒還能早晚照顧九哥的起居。”
葉九趕忙推辭道:“雲妹,我還是住到迷仙穀書苑的好,半夜起來賞月觀花影,也是件極愜意的事情。”
雲輕柔嘟著嘴道:“不行!要賞月也得叫上小妹同去,還有,小妹還有好多話好多話要與九哥說,九哥就來我的外屋暖閣住!”
冰凝仙姑有意成全他們兩個,笑道:“也好,誰叫你們兄妹情深,從小就很難割舍的。柔兒,你要多多照顧九哥,兩人不準吵鬧。”
雲輕柔這才歡喜道:“嗯!絕不吵鬧,我要好好調教九哥一番,讓他再不敢欺負我,哼哼,今天上午哄的我好苦,晚上叫你做個噩夢。”
葉九惟有苦笑,隻得由著雲妹的性子罷了。
當下席散後,冰凝小師姑和雲妹又問了些九哥君子國和方寸山的見聞。
聽到九哥在前不久贏得方寸山畢宿練氣期大比頭籌之時,雲輕柔好生懷疑和不信,搖搖頭道:“九哥又再哄人,據你說畢宿八個宗派,數千練氣期弟子,就你能得五席之位的頭籌,贏得築基丹,其他人都不如你了?”
葉九不答,從乾坤袋中拍出數瓶上品九天花露來,笑道:“師姑,雲妹,我在方寸山上習得一丹方,可以配製上品九天花露,此靈液的靈氣之濃,即便是元嬰期的高手,也很動心的。這幾瓶就留給小師姑和雲妹用,無論是用來提升修為、煉器或者療傷,都是極有用的。”
雲輕柔似信非信的接過,打開運神識一瞧,不僅她呆住了,冰凝仙姑也是吃驚,喜道:“好濃鬱的靈氣!隻怕有這樣的幾瓶,足夠柔兒從築基五層的修為直接提升到六層哩。”葉九頷首笑道:“是啊,隻可惜九天花露的藥材太過難尋,隻血菇一味,就讓弟子大費周章,並因此殺過好幾個同階修士。”
“血菇?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九哥肯定在哄人,杜撰出來的藥草。”雲輕柔望著師尊,想得到師尊一致的答複,揭穿九哥。
誰知冰凝仙姑笑道:“血菇是種很罕見的珍稀藥材,為師也隻是聽說過,並不曾見過,就連方丈仙島方寸山都是稀有的,我們神州浩土更不用說的,隻聽說瀟湘還有雲貴一帶出產血菇,興許江南也有,這就不是為師所能知曉的了。”
葉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笑道:“若是有緣再弄些血菇到手,製成上品九天花露,讓雲妹把提升到築基後期才好。”
雲輕柔笑盈盈道:“多謝九哥一番美意,不過九哥才剛剛築基,還是你用的好。”
葉九淡然一笑道:“我不著急,金丹期之下,已然沒有人是我的對手。道行修為到了築基後期,那是遲早的事!”
“吹牛!”雲輕柔絲毫不相信,上下打量著九哥,怎麽看怎麽也是築基初期,最後歎道:“九哥啊,你不是剛築基麽?還自封金丹期之下的最強者,不覺得汗顏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