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岩西北一隅,蓮花洞外。
冷珊領著隊伍剛飛掠到,遠遠的就瞧見洞裏亂成一片,散出混亂而又磅礴的氣息。
“有元嬰老怪!”葉九心中一凜,立刻知會前麵的隊友,頓住身形。
白須尊者趕忙抓起白貂兒閃身退後,和還在愣頭愣腦往前衝的胖大漢鍾友亮撞在了一起。
咚的一聲,兩人跌得狼狽萬狀卻顧不得相互埋怨,幡然醒悟過來,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悄悄隨著隊長冷珊躲藏回了洞道拐角。
蓮花洞傳來的喊殺聲甚至還有野狗似的咆哮聲,把沐風少主也唬得臉色蒼白,趕忙收斂氣息、壓低聲音道:“好強大的氣息!還不止一個,難道是兩個元嬰老怪在爭鬥?是兩個強隊麽?胳膊擰不過大腿,我們快撤!”
胖大漢鍾友亮也嚇傻了,拚命點頭:“對對!快走快走!遲了就沒命了!”
白須尊者陰沉著臉,透出一股狠意,冷冷的道:“先觀望著,不是說好了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咱們坐收漁利!”
“啊呸!”沐風少主氣的眼前一黑,怒道:“兩個元嬰期啊!兩個強隊!坐收什麽漁利?太瘋狂了!本少爺還想多活幾年,你們不走,本少爺可要走了。”
葉九淡淡的道:“蓮花洞裏總共有四個修士,還道消了一個,所以連上那元嬰老怪,隻有三個修士在苦苦掙紮!”
葉九通過神觀,早已探查的一清二楚,懷抱著雙手而立,神色自若,鎮定之極。
“什麽?才三個修士?明明有兩大強悍氣息在劇鬥,至少都是元嬰期以上!”沐風少主皺起了眉頭,不知是自己的神識出現了問題,還是他們都瘋了。
而等他瞥了一眼葉無憂鎮定的樣子,不像是發瘋。
冷珊和胖大漢鍾友亮同樣望向葉九,充滿著懷疑和不信,奇道:“對呀!明明是兩大元嬰氣息,磅礴至極,不是兩個元嬰老怪領著的隊伍麽?”
葉九依舊是淡淡的道:“我神識比你們看的遠些,發出最強大的元嬰氣息的不是修士,而是護洞靈獸!五級靈獸,堪比元嬰後期的修為!至於搶先進入蓮花洞的強隊麽,真的隻有四個人,還死了一個,咱們再等等。”
眾人徹底愣住,緊接著,一聲野狗嚎叫的聲音又傳來,震的眾人耳鼓轟鳴。
冷珊趕忙捂住了耳朵,過了半晌,等得這嚎叫停歇,才駭然失色道:“好恐怖的聲音!好強大的氣息!我從未見過這麽強悍的靈獸。”
胖大漢心生懼意,忙道:“我看我們還是趕緊撤的好,管他一隊還是兩隊的,一個元嬰老怪就夠嗆了,滅我們簡直就是舉手之勞,再加上那狼好似的五級靈獸,進蓮花洞簡直就是死路一條!”
白須尊者卻是滿麵泛著紅光,蒼老的臉上顯出反常的無比激動之色,推著葉九道:“葉小友!快看看是什麽樣的五級靈獸,那元嬰老怪和靈獸爭鬥的如何了?我們興許有機可乘!”
沐風少主一聽原來蓮花洞裏就三個修士了,即便有元嬰老怪,也和護洞靈獸激戰正酣,無暇他顧,遂也定下神來,和白須尊者是一個意思,攔住胖大漢鍾友亮,沉聲道:“才三個人而已!有元嬰老怪做我們的先鋒,這種好事哪裏找去?他們絕對無法分身顧得上我等,你怕什麽?”
葉九運神觀把所見的一切,不疾不徐的說與他們聽:“蓮花洞足有四五裏方圓,那五級靈獸我從沒見過,但絕對不是狗叫也不是狼嚎,而是個體狀如牛的棕黑家夥,遍體刺蝟似的倒刺,背生雙翅,頭像虎頭,爪子也像虎爪!”
“窮奇!五級靈獸窮奇!”白須尊者一臉駭然,他身為役靈道之修專與妖獸靈獸打交道,見多識廣,立刻給他們解釋道:“老朽沒有料到啊,守護蓮花洞的居然是窮奇!要知道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凶獸,最能吃人,並且善通人語,頗通靈性,隻吃正直好人,不吃奸邪之徒!看樣子這元嬰老怪不是嗜殺的魔頭,嘖嘖。”
葉九等人聽了十分震撼,天下竟然有這等凶獸!
冷珊心咯噔的往下一沉,苦著臉道:“啊?真的麽?專吃好人,這也太匪夷所思了,我們蜀中劍道的秉承祖訓,各個都是正直之人啊!”
白須尊者白眼一翻,不屑道:“什麽破祖訓,嘿嘿,旁人怕窮奇,老朽不怕!老朽在役靈道跟隨師祖試煉時,曾遇到過這樣的凶獸,根本不吃老夫,哈哈!還是做個惡人好啊!”
沐風少主臉上現出沉吟之色,自負心狠手辣,也不是什麽好人,但這白須尊者說的是真的還是哄人的,畢竟他也比較猶疑,後來索性道:“老頭兒,你說窮奇不吃你,敢進去一試麽?算你立了頭功!”
白須尊者冷笑道:“有何不敢?等那元嬰老怪和窮奇爭鬥的分出結果,隻要裏麵的修士對老朽沒威脅,老朽自然會進去!”
說話間白須尊者竟然大搖大擺的往蓮花洞口走去,藏在洞口外往裏細瞅著,他料定了即便被元嬰老怪和他們強隊的其他那兩個修士發覺,也無暇分身他顧,方便了白須尊者坐山觀虎鬥。
沐風少主冷哼一聲,一甩袖子也悄悄的貓了過去。
唯有冷珊和胖大漢鍾友亮一個都沒敢動地方,心情複雜之極。
葉九回頭一笑:“嗬嗬,兩位自負都是正直的好人了?如今該著白胡子老頭和沐風去立功,咱們就在此處呆著好了。”
說話間葉九竟然拍出個蒲團來,席地而坐,就好似盤膝打坐修煉。
冷珊見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瞪了葉九一眼,急著道:“葉道友這當口兒還有閑情逸致打坐,我們是去是留?你拿個主意啊?”
“哦?你是隊長,為什麽每次都問我拿主意啊?怎麽不問問鍾道友?”葉九閉目養神,淡淡的道,但神觀卻一直留意著蓮花洞裏的激戰,尤其是對那元嬰老怪的道術和法寶十分關注,畢竟這一元嬰修為的相鬥,葉九還是頭一回看到,對他的閱曆的增長和經驗的積累,都十分有益。
胖大漢鍾友亮苦笑道:“依著我的主意,咱們還是撤吧!葉道友,同撤同撤!”
葉九微微一笑道:“你也知道同撤呀?嗬嗬,就憑咱們三個,若沒有了白須尊者和沐風少主的在隊,要是在其他洞道裏遇上強隊呢?三個敵得過五到九個麽?還是等等他們吧,興許還能從元嬰老怪身上摸點好處。”
冷珊一聽說的在理,她現在聽了窮奇的吼叫已然嚇的失魂落魄,什麽好處不好處的,對她來說早已失去了興趣。
隻是誠如葉九所說,就算是他們三個臨陣脫逃了,能衝的出這石室岩洞麽?遇上一個差不多的隊就完啦,還不如在這裏靜候。
胖大漢鍾友亮雖然愣頭愣腦,但人並不傻,明白其中的關節,歎了一口氣,幹脆一屁股坐到葉九的蒲團邊上。
蓮花洞中激戰正酣,一個身著大紅袍的元嬰中期老怪麵目猙獰,簡直要比那牛身虎爪又背生兩翼的窮奇還要可怕,一個個驚天動地的道術神通,層出不窮的元嬰期強悍法寶,輪番兒使出,令遠處的葉九和在蓮花洞外趴著的沐風少主還有白須尊者看的心蕩神馳。
而窮奇的可怕之處,不僅僅是它赫赫的凶獸之名,不在於他的凶猛,而在於那渾身的倒刺和堅硬的雙翼,比起窮奇的飛撲來,那元嬰中期老怪的瞬移簡直是弱到了爆。
若不是元嬰老怪身外照著的那層詭異光罩,早就被窮奇飛撲著撕碎吞噬。
饒是如此,大紅衣袍的元嬰老怪每受一次窮奇的飛撲衝擊,帶著光罩的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似的撞在蓮花洞的石壁上,連光罩都出現了不穩的跡象,但隻要大口服下一瓶靈液還是丹藥,元嬰老怪總是能夠立刻恢複過來,抵擋窮奇的再一次飛撲。
葉九通過神觀看的一清二楚,此戰的慘烈程度,依然超越了他的想象,他雖然有風荷露,興許能媲美元嬰老怪灌下的靈藥,但卻沒有元嬰老怪那樣強悍的護甲光罩,連一次窮奇飛撲都抵擋不住。
至於跟隨元嬰老怪的一隊的其他兩名金丹後期修士,臉色還不如猙獰的元嬰老怪,正在聯手護體著一道禁製陣法,看上去也頗為強悍,兩人的法術就是透過這道陣法幽光,遠遠的偷襲著窮奇。
窮奇對他們兩個金丹修士的偷襲,顯然也十分惱怒,冷不丁的一個飛撲凶猛的抓來,那禁製陣法就暗了一般,兩個金丹修士立刻被震的噴出鮮血。而這時,隻有元嬰老怪祭出法寶擋在陣法麵前護陣,可以說爭鬥的被動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