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嬰後期的柳大人正窩著一肚子的火氣,對天字號雅閣中與他惡意競價的手持羽扇中年修士怒目而視。如今在聖駕麵前,柳大人自然不能表露出來,強笑道:“主上有閑暇來此,也是為了競拍些寶物麽?嗬嗬,下官不惜大價錢,相中了一物,還請聖上品鑒!”
葉九神色如常的看向君子國主,心裏卻在犯嘀咕:莫不成這化神期國主親自來追查風荷露的來曆的?難道還要碎一枚七星界的金令,與他再來一場幻神之戰?
君子國主的目光掃過金闕閣中眾人,即使他把化神期的氣息隱匿到最低,神識依舊強大,君子國主淡淡的道:“本皇聽說了,你與外來修士爭幾壇秘製的靈酒,可有此事?”
葉九一聽暗暗皺起了眉頭,寒星般的眸子冷冷的盯著他們君臣。
“回聖上,果有此事!此人好不識時務!每回報價都比下官高十個紫晶石,著實可恨!”柳大人一臉憤憤不平,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怨氣,指著天字號中羽扇修士,向主上訴苦。
君子國主臉色一沉,不悅道:“咄!吾邦自古以來,號稱君子之國,本皇平日裏是怎麽教導你們的?遇事要謙和禮讓,以顯吾幫君子之風!”
天字號雅閣中的羽扇修士湯少主拱手笑道:“在下方寸山井宿少主湯化,參見陛下!”
君子國主微微點頭,算是還禮,畢竟在小輩麵前,且不說君子國和方寸山的名頭,隻衝著化神期和元嬰期修士之間的鴻溝,點頭還禮算是極客氣的了。
金闕閣中樓上元嬰修士和樓下的金丹修士一個都沒敢走,都眼巴巴的瞅著廳堂中的一幕。
這時的柳大人受了一頓訓斥,又一聽那不知好歹跟自個惡意競價的竟然是方寸山井宿少主,怪不得財大氣粗,不由得更是泄氣,畢竟君子國主也曾是方寸山主山弟子,有菩提老祖為依靠,對方寸山二十八星宿的弟子十分和善的,柳大人免不了當眾再受一陣數落。
好在金闕閣掌櫃親迎出來,趕忙陪笑向陛下說明了情況。
君子國主也不見外,仿佛對都城中的金闕閣十分熟悉的樣子,對裏麵掌櫃和管事差不多都認識,衝著煉丹大師卜姓修士道:“卜丹師,本皇聽說貴閣中拍賣的秘製靈酒,可是此物?據卜丹師品鑒為九轉還靈丹的六倍,本皇修道一千四百年,還是頭一回聽說,方便打開一看麽?”
卜丹師暗暗心驚,看樣子本閣的拍賣會,宮城侍衛不少,這麽快就給國主傳音趕到了。總之國主親臨,對金闕閣上下也是臉上貼金的好事,當下卜丹師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打開封泥,濃鬱的靈氣再一次的,充斥滿整個金闕閣。
君子國主用神識瞧去,聳然動容,點了點頭,隻給主持拍賣會的管事傳出道神念,詢問了是誰人釀製的靈酒,當眾卻是淡然一笑道:“果然是元嬰期極品靈酒,誠如卜丹師所說,甚至比等量極品靈丹九轉還靈丹高出好幾倍不止。柳愛卿,依本皇之見,這裏有三壇靈酒,若再無人拍得高價,你讓給天字號中的井宿少主兩壇,你買一壇,如何啊?”
柳大人咕嚕咽下口水,喃喃歎道:“聖上,這...好吧!下官遵命,且看天字號雅閣中的這位朋友了!”
朋友二字柳大人氣憤憤的說的挺重,方寸山井宿少主湯化卻絲毫不以為意,點點頭道:“看在陛下金麵上,晚輩隻買兩壇,來呀!取一千三百塊紫晶石,收回兩壇靈酒來。”
柳大人也沒好氣的丟出個裝滿紫晶石的乾坤袋,神識一分,卷出六百五十塊紫晶石來,耀的滿廳堂金丹修士眼饞。
金闕閣掌櫃的自是十分歡喜,領著眾管事和丹師謝過了聖裁。
當然,最歡喜的要數洪字號閣中的小茉和五方鬼兄弟,張四扳著手指頭,偷樂道:“三壇子一共是一千九百五十塊紫晶石,去掉半成金闕閣的抽成,差不多是一千八百多塊紫晶石!發了,我們真的發了,哈哈哈!”
小茉啐道:“去!你收斂點,悄聲!君子國主上來了!”
張四嚇的臉色一變,果然見君子國主沒有走的意思,索性來到樓上,坐進了柳大人先前的地字號雅閣。
君子國主一拍乾坤袋,命手下捧出一樣元嬰期的極品法寶,交給管事的記賬,也參加拍賣,賣這幾樣寶貝。
金闕閣廳堂中眾人暗暗納罕:陛下貴為一國之君,國庫充盈,又是化神期老祖,修道一千四百年來,什麽樣的寶物沒有?還用在金闕閣拍賣元嬰期不用的極品法寶麽?恐怕多半兒是為了個柳大人打圓場,一時心血來潮湊湊熱鬧。
葉九運神觀掃過君子國主的那一樣極品法寶,臉上露出喜色,但心中一動,暗暗忖度著:“似乎君子國主的元嬰期極品法寶不止這一件吧?他隻命人捧出一件來,這是何意?難道要引自己出來?”
風荷露作為丹藥拍賣的壓軸,拍得了不錯的價錢,已經不能用天價來描述了,緊接著就是金丹期和元嬰期法寶靈器的拍賣。
開始還有幾樣金丹期的上品法寶,五方鬼兄弟們慫恿著張四去拍,張四卻皺眉道:“去去!你們都是金丹期接近於極品的上上品法寶,就想用這連六七個紫晶石都賣不到的尋常上品法寶糊弄我?哼哼,沒門兒!現在咱們有錢的很,怎麽也得給我配一件極品的靈器!”
正說著,主持拍賣會的管事抬上一隻高長的木匣,上麵篆刻著符文印記,打著阻隔神識的封印,顯然就連這木匣價錢也是不菲,更別說其中的法寶了!
樓下的金丹期修士的目光霎時間被這木匣吸引了,紛紛猜測道:“隻怕是裏麵寶物非凡!難道是金丹期的極品靈器?看這長度,應該是件長靈器!”
“廢話!肯定是以力證道的力量係修士使用的,咱有錢也還用不上!”
張四的目光同樣被這狹長的木匣吸引了,專注的聽著。
“金丹期極品法寶一件:幽魂白骨幡!底價三十五塊紫晶石!”拍賣會的管事大聲念道,和旁邊的另一個管事,兩個金丹後期修士商量著開這木匣。
樓下的金丹期修士早已震驚了。
“果然是金丹期極品法寶!幽魂白骨幡?邪修之物!又有邪修路過咱君子國了,莫要發生殺人奪寶的事情才好。”
“噓!上麵坐著聖駕呐,小點聲兒!就算有邪修路過,拍賣此物,隻要他不在咱君子國地界做傷天害理之事,也不算犯法啊!”
“啊呸!什麽邪修之物,我看是鬼道之修的魂幡。”
洪字號雅閣中,張四卻站起身來,眯起眼睛,衝樓下眾金丹修士冷笑一聲,管這幽魂白骨幡是鬼修還是邪修的,總之他要定了!且看看成色再說!
木匣上的封印好容易打開,霎時間,金闕閣裏冷氣森森,木匣中赫然亮出一隻五尺長的魂幡,白骨為杆,魂幡中散發出仿佛來自九幽的氣息,不知祭煉了多少魂魄!
樓上地字號中君子國主皺眉道:“是金丹期極品魂幡不假,封印了足有上萬冤魂,哼!這等邪修之物,本皇勸君子國上下修士不買才好,至於外人,本皇沒有約束的權利,隻管競價買去吧!”
樓下的大半金丹修士都是君子國之修,聞言即便有心動的人,也不敢競價了。
反倒是樓上葉九他們隔壁的荒字號雅閣,有個元嬰老怪喋喋冷笑道:“君子國主不虧是正人君子,賢明君王,哈哈,老夫看此幽魂白骨幡不錯,拿來祭煉至元嬰期也好!四十塊紫晶石!”
廳堂裏眾人一驚,敢情是除了幽魂白骨幡的賣主,交易會上還來了個元嬰期的邪修還是鬼修,如此詭異,如此一來,連下麵的外來金丹修士也不敢競價了,生怕被這元嬰邪修惦記上,一出君子國就要玩完。
洪字號中張四明顯一愣,回頭目視公子請示,葉九淡然一笑,點了點頭。
張四頓覺膽氣十足,大聲叫道:“四十個紫晶石就想買得此幡啊?我出五十塊紫晶石!”
隔壁的荒字號雅閣中也是一怔,冷哼道:“一個小小的築基小修,也敢染指幽魂白骨幡?是你家主子指使的麽?老夫出六十!”
葉九一看不說話不行了,淡然一笑,清冷的聲音道:“閣下何必與我那仆從一般見識?以閣下元嬰中期的修為和身份,與我那仆從競價拍一個金丹期法寶,傳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
葉九說話間一使眼色,五方鬼兄弟們嘿嘿哈哈笑個不住。
張四更是會意,叫囂道:“承蒙隔壁的前輩抬舉,與我爭價,真是榮幸之至!我出七十個紫晶石!前輩,你繼續啊!哈哈!”
隔壁元嬰邪修臉上有些掛不住,恨不能一掌拍碎木壁,連同這叫囂嬉笑的一夥兒築基小修都拍成肉泥,但忌憚著同是元嬰中期的葉九,冷冷的道:“罷了!老夫不跟小輩們爭搶,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