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橫宗的幾個新任長老感受到了這股強大的靈壓,還道是畢宿主宗的元嬰期長老駕到,幾人趕忙駕著劍光迎出,等瞧見護山大陣外那熟悉的白龍、熟悉的月白緞長衫,唬了一跌,紛紛從劍光上跌落下來。
“歸雲宗的葉九!怎麽是他?”一個天橫宗的長老狼狽的爬起來,膽戰心驚的望著禦天之龍。
“不好!煞星又來了!我們快撤!”
“這大魔頭居然修煉至了元嬰期!你能跑得了嗎?給本大長老催動護山陣法,迎敵!橫豎都是一死,何不死的壯烈些!”
幾位長老絕望的叫嚷,和這龐大的靈壓,早已驚動了天橫宗上千名築基練氣小修,天橫宗登時如炸了鍋似的,亂哄哄鬧成一團。
葉九冰冷的目光掃過眾人,如今的天橫宗比之過去,人數少了一多半兒,看來近幾個月也沒有招收多少合適的弟子,畢竟從外門弟子晉升為入門弟子,至少要修煉至練氣期三層以上,才有這個資格。而經過葉九數月前的一番衝殺,天橫宗元氣大傷,沒有數十年的休養,根本無法恢複門徒三千的盛況的。
殘存的千餘名弟子猶在,唯獨不見了罪魁禍首孟魁元,當初葉九以剛剛築基的實力,衝殺出天橫宗就遇上了青虎魔君為陸元昊尋仇一事,跟本無暇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對付金丹期的孟魁元。現在葉九回來了,又單單的不見了孟老兒。
葉九不禁暗道:難道他還在畢宿主宗的罕車塔閉門思過?那樣的話,反倒有些麻煩了,想來畢宿主宗雖然有醉長老和映秋長老與自己交好,而其他元嬰長老還有畢宿星主,他們定不會允許自己在主宗的地盤上大開殺戒的,頂多是看在往昔的麵子上,懲戒孟魁元一頓,閉門思過軟禁一年改成十年、數十年,對於修道之人來說,眨眼而過,不痛不癢。顯然不是葉九樂於看到的。
就在天橫宗上下一片驚慌失措和忐忑不安下,葉九冷冷的聲音對著方才嚇的跌下劍光的幾個長老道:“你們幾個是新任的長老麽?孟魁元何在?”
為首的大長老一愣,方才還在準備殊死抵抗,死的轟轟烈烈,如今一見葉九並沒有出手,愣了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旁邊的另一個築基中期的灰衣中年人還算鎮定,一聽之下,好似這煞星對旁人並無殺機,趕忙拱手道:“回稟葉前輩,我等正是新任的天橫宗長老,數月不見,葉前輩修為進展神速,簡直是天之驕子,令我等仰望不已!咳咳,隻是前任宗主孟魁元不在我天橫宗,還望前輩手下開恩,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等螻蟻小修,且看在過去同為方寸山畢宿弟子的份兒上,放過我天橫宗一脈。”
葉九冷冷的道:“本公子來隻為尋孟魁元,餘者無關,若有人還不服氣,想為死在本公子手下的天橫宗弟子複仇,隻管找我!”
眾人在葉九強大的靈壓下,一個個嚇的都喘不過氣來,如何敢公然叫板,連連作揖道:“不敢不敢,前輩說笑了,我等小修,怎敢與皓月爭輝?上回要把前輩困在天橫宗,都是那不顧宗派大義,反而為個人恩怨的自私小人孟魁元的命令,我等實在有苦衷啊,不得不為之,況且當時阻撓前輩出山的主犯早已被前輩誅殺,我等上下絕不敢心懷怨言,與前輩天威作對。”
“罷了!前塵舊事休要提起!嗯?難道孟魁元還在畢宿主宗的罕車塔麵壁悔過嗎?”葉九暗暗皺眉,要是真如此的話,就麻煩的很了。
那新任的大長老總算回過神來,拱手抱拳道:“前輩有所不知,孟宗主,不不!是孟魁元那老兒早已不在我方寸山畢宿地界了,天橫宗一事,畢宿主宗上交給方寸山主山執事前輩處理,把孟魁元調到了方寸山南方七宿的鬼宿一個宗派做了長老,究竟哪一宗,小老兒也不知曉!”
“回前輩,在下依稀記得畢宿的長老說起過,孟老兒是在鬼宿冥澤宗當長老,掌管的一片冥湖還是什麽。我們這些小修都沒有去過鬼宿,隻是聽說那裏是方寸山鬼修聚集的混亂之地,真正的方寸山鬼修弟子並不多,散修為主,應該是這樣的。”那灰衣中年長老趕忙補充道,顯然消息比大長老靈通了不少。
眾人看不出葉九的喜怒來,隻見葉九沉默了片刻,點點頭,冷冷的道:“你們要是敢欺瞞本公子,下場就不僅僅是毀宗滅派了。”
那長老忙道:“豈敢豈敢!在下都是聽時常來視察本宗的畢宿主宗元嬰期長老說的,前輩可以去問詢。”
“哦?畢宿主宗時常來視察天橫宗?你們的現任宗主呢?怎麽躲著不出來見我?”葉九想到了什麽,冷冷的問道。
那中年長老忙躬身施禮道:“回前輩的話,我們天橫宗至今還沒有宗主接替,等待主宗的選任,興許近來主宗長老會有安排。”
葉九見他為人倒也恭敬,頭腦也比較靈活,淡淡的道:“好了,你叫什麽名字?若所言非虛,本公子見到醉長老或映秋長老,會替你說兩句話的。”
那灰衣的中年長老狂喜,立刻道:“在下張元崇,多謝葉前輩舉薦之恩!願為前輩效犬馬之勞!”
葉九冷哼一聲,環視了天橫宗一眼,駕著禦天之龍揚長而去,也懶的用傳送陣,直接飛往畢宿主宗。
一路上葉九沉思著,暗道:孟魁元老兒倒跑得聽快,一定是給方寸山主山的執事弟子使了紫晶石,居然調任到方寸山鬼宿什麽冥澤宗去了,看似是當長老,是宗主的副手,降了一級,但這算什麽懲罰?簡直就是便宜他了!講不了說不起,他日有暇,一定到鬼宿要了他的狗命,留著早晚是個禍害。
葉九想到這裏,也不怕孟魁元跑上天去,有帳不怕算,現在不急著去追殺個金丹期的長老,隨即也釋然了,還是趕赴畢宿主宗要緊。
不過葉九轉念又一想,自個兒在青虎雲天闖下大禍,殺了青虎魔君,除此之外還殺人盈百,滅雲天圈養的妖獸靈獸成千上萬,罪過不小,想必現在消息還沒傳遍畢宿主宗,也不知畢宿主宗對此持何種態度。
如此一來,葉九倒也不急著趕去畢宿主宗,不如先悄悄的打探一番,看看畢宿主宗星主和長老們究竟會作何舉措?若對自己不利,就沒必要在畢宿現身了。
所以葉九幹脆調轉龍頭,折往雨師宗去,探望一人,雨師宗還有他的一個出生入死過的朋友,愛穿大紅霓裳的香巧姑娘。
雖然在葉九心目中,也不知該不該用紅顏知己來稱呼香巧,但至少也應該盡一盡朋友之誼,這也是葉九臨別方寸山之際答應好人家的。
當時葉九鄭重的承諾過:“我會回來!”而香巧也頗為黯然傷神、依依惜別的應過:“我等你!”
往事並不如煙,葉九想到與她離別之時的情景,曆曆在目,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徑直來到了雨師宗外。
葉九遠遠的按落禦天之龍,收起後,直接借著五行遁術遁入雨師宗。
這畢宿八宗的第一大宗雨師宗,還如往常一樣,平靜安詳的坐落在群山之間,葉九收斂了所有氣息,他的到來,絲毫沒有打擾了這片寧靜。
葉九遁到他過去來過幾次的種有血菇的庭院,那曾經香巧和雪玲同住的地方,葉九知曉雪玲在烏月福地曆練,隻盼著能見上香巧,也不知她用過兩瓶九天花露,修為有所提升沒有。
隻可惜,等葉九的虛影漸漸凝實在這熟悉的小院裏,哪裏有大紅霓裳的倩影?反而撞見了兩個正在栽種靈草的陌生女修,隻不過練氣期四五層的樣子。
她們冷不丁抬頭看見一身月白緞長衫的年輕男子到來,驚呼一聲,一個身著綠衣的鵝蛋臉女子喝問道:“你是誰!哪個長老手下的弟子,敢擅闖我們女修府第?”
她身旁是個身著絳紫色衣裙的女修,容貌隻算中上,驚怒之餘看清了葉九的模樣,微微一怔,不可置信的想起了數月前練氣期弟子大比上的風雲人物,驚疑道:“等等!你是歸雲宗赫赫有名的葉九!不是人們說你闖了天橫宗,又被青虎魔君追殺,離開方寸山了麽?怎麽又回來了?出現在我雨師宗女修府第,意欲何為?”
“啊!原來是葉師兄?不,聽說你已築基,是葉師叔了!葉師叔有何見教?我們隻不過是雨師宗小小的練氣期女修,葉師兄不會把我們也殺了吧?”那鵝蛋臉的綠衣女子驚懼的瞧著葉九,但難掩好奇之色,悄悄的偷眼打量起來,倒要看看這傳說中殺人如麻的煞星魔王,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物?
葉九惟有苦笑,淡淡的道:“怎麽?我就有那麽可怕麽?難道我長的像草菅人命、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葉九在詢問香巧的去向之前必須把話說清楚,不然的話,她們兩個對他頗有忌憚,未必肯說實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