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秦
字體:16+-

第三百三十七章 降人之憂

ps:怎麽不見月票呀,哈哈哈!!誰說太子丹隻有兩個女人,身邊一直有女侍的,大家沒注意罷了,哈哈

張良請得叔父之令北上,雖然不是國家使臣,但張家世代高管,家資豪富,族中長子出遊,隨行車馬也有十餘輛,更有張高親選二十多位門下賓客勇士隨行以策安全。

張良出行並無緊要公事,沿途又有風雪,天寒地凍,障礙難行。張良一路緩緩而走,十餘日到了邯鄲。

邯鄲乃是諸侯大邑,又是趙國都城所在,張良遊曆數日,先後拜見趙國將相大臣春平君和李牧等人。

春平侯趙柯以張良乃韓故相之子,當然要出麵接待,隻是看張良年紀甚輕,又無官職在身,雖然麵上熱情,送了張良一些禮物,實則不過應付,對於張良所論,春平君唯唯而已,那裏肯放在心上。

張良年輕氣傲,見春平君頗有距人千裏之意,倒也不屑與之深談,不過一麵,再不肯登門。倒是見了李牧,一談之下,李牧見張良看事甚明,頗有些不凡,殷殷相待,一老一少,兩人相談甚歡。

待知道張良要北上燕國,李牧特地寫了書信給太子丹,托張良帶去,信中自是對張良頗多推崇之詞。

張良從邯鄲,過中山,到十一月底,方才到了武陽城。

此時韓非主持黃金台學宮,以太子之意,廣納百家之學,黃金台學宮名聲大噪於諸侯。諸侯各門各家學者,多有到武陽以求發展的,如今武陽城,諸侯學士賓客多達兩千人,學宮之中,每日都有博士大家登壇開講,彼此爭辯駁論,倒甚是熱鬧。

張良到了武陽,先自學宮之中看了兩天熱鬧,這才進見公子非。

韓非雖然不受韓王所重,其學不得行於韓,但韓非為宗室公子,又是大有才學之人,張平作為國相,乃是朝中重臣,彼此之間當然熟悉,在國中時就知道張平有一子,年紀尚幼,但甚是聰慧。

韓非見報說乃是張平之子求見,雖然和張高彼此政見不合,對於張高的為人和才學,韓非心裏並不怎麽看得上,但來者乃是後輩,又是故國來人,韓非當即請見。

張良見了韓非,以後輩身份行禮參拜,又送上叔父書信,韓非噓寒問暖,甚是熱情,隨即擺下宴席,款待張良。

韓非如今為客卿,又執掌黃金台大學宮,在武陽城地位還在尉繚之上,僅次於太子丹罷了,太子丹早就在武陽城中,給韓非賜了府邸,並送了不少的女侍奴仆使用,仆從赫赫,遠勝於當初在韓為閑散公子之時。

韓非的府上,乃是許多學士時常往來之所,韓非大宴張良,自有一些學士賓客相陪。

這些賓客見張良年幼,原本都不放在心上,待宴飲之間,彼此談書論文,張良雖言語不多,但卻常有驚人之語,這才曉得此子心中不虛,並非全仗父祖權勢。

待韓非問張良時,知道張良乃住在館驛當中,當即不由分說,讓張良搬入自己府中暫歇。

等眾賓客散去,韓非問起韓國之事,張良盡其所知說了,待說到國勢艱難,韓王事秦,隻能自比於郡縣,張良怒形於色,韓非也是唏噓不已。

至於張良要北上薊城,韓非勸道:“賢侄北上,原是應有之意,隻是如今外交之事,大王盡付於太子掌管,日常政務,乃是國相範增和張耳等處置,賢侄遂曾見過酈生,但畢竟並無深交,何不安心在此等候,結交太子屬下的武陽這班豪傑,待太子歸來,徑自去見太子,以賢侄之才,太子定然喜歡的很,況太子本就有意連結諸侯以抗秦,賢侄之來,恰中其意,總無不成之理。”

張良當即應了,就在武陽住了下來,韓非又給張良引見了尉繚、酈商等文武和一些名士賓客。張良出身大家,又多金玉,出手大方,沒過幾日,在武陽城中倒混的熟了。

劉邦在軍中,一向是喜歡壯士,對於學者書生,一向不怎麽樂意交往的,但見了張良,也不知是命中注定的緣分還是怎地,倒是轉了性,更比他人來的還熱絡些。

張良停留武陽城,有時在學宮聽講,有時和韓非尉繚等人宴飲談論,不但輕鬆,更是長了不少的見識,雖也不著急,就在武陽城安心等候太子丹的到來。

此時的太子丹,還在遼東郡呢。

太子丹考慮到將來要對扶餘朝鮮用兵,陳餘所部的秦地軍卒乃是主力,所以到遼東之時,把陳餘和李信也都帶了過來。

遼東也有秦地軍卒萬餘屯墾,太子丹深入屯田軍中,查看耕牛、農具的配備,種糧發放,口糧調撥等事,見諸事辦的妥帖,太子丹對遼東郡守和陳餘多有誇讚,然後專程南下,接見了封在本郡海城的袞爾茳等東胡權貴之家。

袞爾茳和隨封而來的幾個族帥,雖然是俘後釋放被封,家產大多失去。但冊封之事,不但賞了牛羊等物,這海城之地地廣人稀,更是給了連片的土地田宅。

海城之地,比之漠北,氣候要溫暖的多,更兼河水縱橫,土地肥沃,這些權貴到此,雖然隻有少量奴仆可用,但遊牧之族民風淳樸,即便是號稱權貴,畢竟還不至於啥都不懂,對於畜牧之道並不陌生,反正不會種地,便有領著奴仆,在自己土地,依然是畜牧為主,以之交換糧食布帛之用,加上又有封邑賦稅可分,這日子過的倒也還算富裕。

聞太子丹前來,袞爾茳生怕是太子丹要斬草除根,尋事處置自己,未免憂心忡忡,當下和母親赫連綽爾和舅氏赫連野仁商議,赫連綽爾想了想道:“我雖是婦人,但在汝父身邊多年,也算是看的多了。要是我部族所在,動蕩不堪,燕怕我等有複國之心,將來為害,或要害了我等以絕後患。但如今這海城地方,頗有北麵族人,前來貿易,多稱北方平定,部民隨燕軍出戰,多有虜獲,安居樂業,並無大事,太子何必再多此一舉前來害你,難道不怕壞了名聲?”

赫連野仁也道:“自從來此,我都都是小心守法,連這服飾禮儀,都從而學之,並無違拗之事,那些縣官見了,也都是客氣的,想必太子不會因此而來。”

袞爾茳這才略略放心,提起太子前來,總要有所奉獻,才是為臣之道,赫連綽爾道:“孩兒這話說的甚是,隻是封邑收入不豐,卻送什麽好呢?”

赫連野仁聽了,心裏卻是一動,暗道自己和大王封到此處,大王有封爵,享封邑賦稅,可自己不過隻有數千畝土地和一些牛羊,雖然不至於餓著,可這日子總不及過去風光,還是靠著袞爾茳的,才能過的舒心些。

難道自己就這麽糊裏糊塗的了此一生?

在燕國,要發達,想必討了燕太子的歡心,定能得個一官半職,日後才有希望呀!

想到這,赫連野仁就想到了自己的兩個女兒。

這兩個女兒,年剛十六,原是一對雙胞胎,長得和其姑母赫連綽爾頗為相似,極為美貌,當初赫連野仁曾經有心等女兒待年紀長些,就送到袞爾茳帳中侍奉,日後或有王後之份。後來東胡被破,袞爾茳都成了俘虜,赫連野仁自然就不肯再提起此事。

不過女兒今年已是十六,雖然同來的東胡族帥中,也有提親的,但赫連野仁一想大家都是東胡之族,被俘虜過來,在燕國看著也是受了封賞的,實際上卻是有些低人一等的,女兒嫁到此等人家,卻也不算什麽上好之家。

要是自家女兒能到太子身邊伺候,入了宮中,那對於女兒來說,豈不是大富大貴?

赫連野仁當即道:“這事我倒有個主意。”

“太子富有大燕,什麽金玉寶貝,見的不是比我等多的多了?並不稀罕的!”

袞爾茳道:“話是不錯,可送了總是一片誠心麽!”

赫連野仁沉吟半晌,道:“如此,某倒有個主意,我看這燕國,農耕用牛甚多,我等畜牧所出,那些庶民多換了使用,聽說這還是太子下令,推行各地的,我等牛二十頭為禮,以助農耕,想必太子是高興的。”

“另外太子年幼,血氣方剛,正是喜歡美色之時。臣之兩女,年方十六,又甚是美貌,想必太子見了,自是喜歡的,莫如就獻給太子,以示我等忠心。”

赫連綽爾聽了,不由心中暗歎一聲。這兩個侄女,她可是知道,極為美貌,不在當年自己之下。當初赫連野仁曾說過,將來要自己做主,送女兒進右部王大帳伺候的。

沒想到,如今赫連野仁竟要主動送給燕太子丹。

也罷,畢竟送了美女給燕太子,對自己母子也沒有壞處。當即笑道:“既如此,那豈不是甚好!隻是苦了兩個孩子,一旦隨太子遠去,再無長輩在身邊看顧。”

袞爾茳倒甚是感激,對赫連野仁行了以禮,道:“多謝舅父,隻是苦了兩位妹妹。”

赫連野仁忙回道:“但能保的合族平安,委屈些又何妨。”

過了幾日,得到縣裏通報,袞爾茳領著眾人,隨縣令出城迎接太子。太子丹見了袞爾茳等人,問了寒暖和日常生計,得知眾人並不務耕種,仍是畜牧,以此交換糧食布帛,太子丹笑道:“如此也罷,畢竟卿等熟悉畜牧等事,隻是土地肥沃,可惜了些,日後還是要學些耕作才好。”

袞爾茳恭恭敬敬,道:“太子重農耕,庶民官吏皆知。臣願奉上牛二十頭,以助農耕。”

太子丹微笑著,道:“卿有這片心,自是好的,隻是卿等想必也不富裕,我倒不好生受卿之大禮。”說著,令人取了錦帛二十匹,賜給袞爾茳。並令縣令從庫中調米百石給袞爾茳使用。

當日就在縣令府中,太子丹設宴,款待縣中官吏父老和袞爾茳等眾,袞爾茳雖見太子溫和,到底不自安,又和赫連野仁悄悄將兩個那兩個女子,盛裝打扮了,給太子送去,太子丹有意不收,看袞爾茳總是有些惶恐,知道他怕的什麽,並不說破,好言安撫半晌,道是日後還要讓他參議縣政。袞爾茳聽在耳中,以為太子這是因送上美女的緣故,不由對赫連野仁大為感激。

赫連野仁這兩個女兒,雖不善女工,但性子柔順,身子高挑,頗為美貌,太子丹頗為喜歡,遂收為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