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嫦娥同居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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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男兒當殺人(上)

李誇父在複旦的專業是工商管理,雖然剛入大學還沒進行到專業課的學習,但他早已通過自學將有關管理學、市場營銷學、經濟學等專業知識給掌握了,哪怕是讓他去大學講課,除了年齡比不上那些老教授,別的絕對不差。用笨鳥先飛來形容的話有失偏頗,倘若說李誇父笨的話,那這個世界上沒幾個聰明人了,但李誇父確確實實的是要比別人付出了更多的汗水,更多的努力。所以知識算不上淵博但絕對豐富的李誇父深刻明白此時知音酒吧的經營狀況在營銷學上意味著什麽。

在實施一項營銷活動之前,我們往往會製定一個期望值,如果經營效果大於我們的預期,那麽就說明很成功,照這樣看來,此時爆滿的知音第一步邁的是相當華麗。但有些時候絕對不能被表麵現象所蒙蔽,如果結果遠大於預期好幾倍,那麽就值得去深思熟慮了,或許透過現象看本質,會發現很多玄機。

說的通俗點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看著一張張本不該出現在知音酒吧的麵孔,李誇父在心底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掏出那枚陪伴了自己十幾二十年的硬幣緊緊的握在手心,將精神力高度集中起來,最後在臉上擠出一個最隨和的笑容向這一個個在上海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走去。

李誇父首先走向了理論上和自己關係最近的禿老二,不管外界將禿老二形容成為一個多麽陰狠的奸猾之輩,李誇父的第一個平台都是他給的,雖然李誇父不至於誇張到向古惑仔電影裏那樣將這種帶頭大哥當做再生父母給供著養著,但在李誇父心中對禿老二始終心存敬畏,如果這個在雪中給他送過一顆炭的禿子沒有做出超出他底線的事情,他不介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無關禮義廉恥,隻是一個作為東北大山裏走出來的硬漢子該有的一絲氣度。

“沒想到禿哥親自來捧場,誇父未能遠迎,失禮了。”李誇父提了一瓶上好的紅酒來到禿老二身前說道。

“好好幹,我沒有看錯你。”禿老二叼著跟雪茄,拍了拍李誇父的肩膀說道。

這個細微的動作看在周圍幾個同樣在上海地下勢力分一杯羹的老油子們眼裏有頗為嘖嘖稱奇,難道一向陰狠的禿老二是真的有心提拔這個年輕人?表現的如此器重。

招呼完禿老二,李誇父又走向不遠處的林滄瀾那桌。

“沒想到林叔會賞臉這種小場子,誇父有失遠迎,自罰一杯。”李誇父謙恭的對林滄瀾說道,說完一仰頭將手中高腳酒杯內的紅酒一飲而盡,都說紅酒要細品,但那用在泡妞上比較合適,在純爺們麵前,喝酒就是要狂放。

儒雅的林滄瀾把玩了下手中的翡翠鼻煙壺,很有深意的看著李誇父,然後笑嗬嗬的回敬了一杯紅酒。

“雨薇,你爸和誇父喝酒了誒,他們認識嗎?”依依始終密切關注著李誇父,所以看到這一幕立刻對林雨薇問道。

林雨薇同樣看到了這一幕,茫然的搖了搖頭,她比依依更明白父親跟年輕一輩喝酒意味著什麽。上海有很多人知道,林滄瀾是一個極其自負的人,能入得他法眼的年輕人少之又少,現在卻和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子幹了一杯,這個穿著黑布鞋的小子憑什麽獲此殊榮?

“不錯的年輕人,我隻說一句話,良禽擇木而棲,跟錯了人可能毀了自己一輩子。”林滄瀾抽了口煙,意味深長的說道。

“多謝林叔提醒。”李誇父對林滄瀾回應道。

招呼完林滄瀾,李誇父又和身旁幾桌雖然他不認識,但一看就都不是等閑之輩的大人物們一一敬了一杯酒。

中國曾經有一位國家領導人說過這樣一句話,在中國不存在黑社會,隻有一些零散的黑幫。不管普通老百姓信不信,反正酒吧內剛才被李誇父敬過酒的幾個人物是信了,因為他們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黑社會,他們是黑白通吃的灰社會。在中國,尤其是沿海一帶,他們共同掌握著地下勢力,其強悍程度足以令當權者都與虎為謀,狼狽為奸,官護匪,匪養官。李誇父雖還不是這個圈子內的人,但這個道理是懂的,雖然他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麽會如此賞臉來捧場,但他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和這些人熟悉一番,這樣一來自己可能要爬到更快。

雖然這些所謂的大人物們其實對李誇父並不熟悉,但他們知道一點,這個年輕人似乎和江魚雁有著不小的關係,有這一點就夠了,江魚雁是誰?別人可以不知道,但他們這種人必須知道,說女人能頂半邊天也許誇張了,但這確實是一個能夠撼動上海半壁江山的美人兒。

一陣柔和的輕音樂響起,酒吧的表演舞台上亮起一陣璀璨的光芒,一位抱著木吉他的女孩略顯拘謹的出現在了燈光下,一根馬尾辮高高紮起,給這個羞澀的女孩增添了一絲純潔的氣息。

在客人們的一陣口哨聲下,馬尾辮女孩開始了吉他彈唱,一首早就準備好的《還能孩子多久》。

我還是個孩子,給我個擁抱好不好,不要嘲笑我的偶爾發脾氣和撒嬌。

我還是個孩子,給我個KISS好不好,把友情愛情的分界線用力的擦掉。

我還是個孩子,別生我的氣好不好,玩具給你糖果給你我還是愛你的。

我還是個孩子,給我個電話好不好,雖然我臉上不屑嘴上隨便。

可是心裏,好想要。

女孩聲音很具磁性,配上她那單純的氣質,將這首歌演繹的近乎完美,本該充滿喧囂的酒吧也陷入了安寧,大家都靜靜的隨著動聽的歌聲,勾起自己的一絲絲回憶。

唱著歌的安小雨羞澀拘謹漸漸淡去,變得出奇的寧靜,但那雙水靈的大眼睛始終聚焦在酒吧內最忙碌的那道略顯佝僂的身影上。看著李誇父一杯杯的痛飲,看著這個和自己年齡相仿,其實也就是剛過了孩子年齡的男人在一群上等人之間表現的遊刃有餘,回想著李誇父蹲在地上和她說的那些話,安小雨此時的心境正如歌中所唱的那樣。

‘我還能孩子多久,我不夠溫柔。我還能孩子多久,我不夠勇敢。可是我心裏,很想要…”

每個女孩都會在青春懵懂的季節萌動少女情懷,灰姑娘會期待著自己的白馬王子,也許別人隻會認為李誇父隻是一個祈求上位的攀爬者。但在安小雨心中,這個忙碌的男人,讓她產生了一種很想做回孩子的衝動,做一個隻被他疼愛的孩子。

李誇父仍不斷的提著酒杯遊走在各個酒桌上,一杯杯的喝酒,紅酒的後勁不小,饒是定力過人的他也是腦袋微醺,但小天始終如一個巨大的幽靈般懸浮在李誇父的身後,這讓李誇父安心了不少。

李誇父知道此時酒吧內有著不少不懷好意的牲口在等著自己出醜,但他始終擠出一張笑臉給對手和朋友看,那其實不是他地城府,隻是因為他知道不遠處也許有著一個個遙不可及地娘們在看著自己,他微薄地自卑和強烈地自尊支撐著他一路倔強前行。

又是幾杯酒下肚,李誇父醉意更濃。

酒吧角落內一個目無表情的男子悄悄的站了起來,朝著李誇父的方向看似漫不經心的走了過來。

當這位男子走向李誇父時,一直默默無聞,腿邊放了副拐杖的陳浩嘴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很有深意的看了身旁的大海龜江城一眼,好像在說,等著看好戲吧。

而就在這個男子走向李誇父時,酒吧另一個角落位置同樣站起了一個男子,黝黑的皮膚,看上去不像是中國人,他同樣是裝作不經意的走向李誇父。

與此同時,站立於江魚雁身後的鍾物生那張驢臉上也難得的露出一個冷笑,笑裏藏刀,寒氣逼人,但卻又無比隱秘,甚至連江魚雁也不曾察覺。

李誇父靠著堅強的意誌仍堅持著和這些大人物們笑臉寒暄著,完全沒有察覺到這兩人的不斷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