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語文書上曾經有過這樣一篇自稱極具教育意義的課文,一隻小猴子上山去遊玩,下山的路上看到了一個西瓜,於是就屁顛屁顛的撿了起來,等來到山腳下的時候,小猴子又看到了一顆芝麻,於是它就丟了西瓜撿了芝麻離開了。老師們於是就將小猴子形容成為一個不懂取舍、喜新厭舊的反麵教材,讓我們要明白一個道理,人要知足。老師們的出發點無可厚非,這個故事也很具代表性,但誰又真的保證人小猴子相比於西瓜而言不是真心喜歡芝麻呢?就像西遊記中孫猴子定住了七仙女,並沒有偷人而是去偷桃,神雕裏的歐陽鋒定住了小龍女不是去提槍上陣而是去練武,看到小龍女被定住的尹誌平不是去救人,而是掐著表就上來一番雲雨一樣,或許在很多人眼裏他們的做法都有失偏頗,沒有獲得最大的利益,但不可否認的是,對於當事人來說,那是他們自認為最滿意的做法。所以說,西瓜也好,芝麻也罷,沒有所謂的對錯,選擇最合適自己的,方為上策。
和仿若一隻巨大的幽靈並肩而行在上海街道上的李誇父此時就麵臨著西瓜和芝麻的選擇。幫林滄瀾看護地下勢力油水堪稱最多的地下黑拳鬥武場,對於目前的李誇父來說,無疑就是一隻又大又甜的西瓜,而和秦雲一起著手組建屬於自己的勢力,在魚龍混雜的上海要想冒頭,如果沒有萬全的計策和強大的背景做保障,確實是有點天方夜譚,這就類似寓言中的芝麻了,但是如果真的能將這粒芝麻給消化了,芳香不絕於口,帶來的豐厚利益是遠非西瓜可以比擬的。
要芝麻還是要西瓜?說實話,如果有可能的話,李誇父很願意左手抱著西瓜的同時,右手悄悄的撿起芝麻,放進口袋。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個人倘若沒點野心和欲望,他們往往隻能成為別人的棋子或者鋪墊,是不會走到所在領域的巔峰的,而李誇父雖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卒子,但那骨子裏深埋的比豬母拉馬蜂還要高出半截的野心已經日漸膨脹,在這個深山溝裏走出來的野小子心中始終封存著一個野心,如秦雲所說,征服上海?其實李誇父更想,君臨天下!
就連那些美容豐胸醫院都知道隻要在胸部填充點矽膠,就立馬又大又挺,所以說有容方能奶大。李誇父自然也是明白有容乃大的道理的,李誇父深刻的知道現在的他最多隻能算上是一個一隻腳邁進上海這個大灘塗的小人物,要想屠萬人而上位就需要有戮萬人的資本,所以他需要秦雲的幫助,也需要禿老二、林滄瀾這一係列的跳板,因此他沒有立刻回絕任何一方的或許帶著很明顯利用意味的邀請。真心也好,利用也罷,李誇父這個一直充當小卒子角色的先鋒都不會太過拘泥,因為他比別人有著更好的逼宮三軍的底牌,那就是玉兔戒和嫦娥,隻要自己具備足夠的耐心和細心,終究是要越出棋盤而對弈天下的。
很快,李誇父就和刑天來到了星辰小區,李誇父早就給秦雲打過了電話,約好在小花園見麵,所以在李誇父的帶領下,兩人徑自走向那個每天陪李誇父度過清晨時光的花園,刑天始終如一個巨大的幽靈浮在李誇父身後,臉上那憨厚的笑容也始終掛在嘴角,即使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危險,他仍憨傻的笑著,隻是猛的一個大跨步從李誇父身後來到了身前,如一堵護城牆般堅不可摧。
“誇父哥,好像有危險。”猛的竄到李誇父身前的刑天開口說道。
其實在剛來到星辰小區門口的時候,李誇父就察覺到了一絲貓膩,一向就連普桑、奧拓這種普通私家車都很少出現的小區門口不遠處赫然停了一輛加長的林肯房車,不過李誇父也沒有很在意,或許哪個窮人家有著一個富親戚,這也是在正常不過的。但是,當刑天猛的來到他身前的瞬間,李誇父也意識到了這輛突然出現的豪車或許和自己有關,因為有一道人影幾乎以肉眼都難以捕捉的速度迅速從車旁飄向了自己。
在這道黑色身影快要來到自己身前時,高大的刑天也收斂起臉上憨傻的笑容,雙拳握起,宛若一尊怒目金剛,就欲動手。
“小天,先別動手。”李誇父突然阻止了小天,因為李誇父雖然感覺到了來者的一絲威壓,但這種威壓更像是一種下馬威,而不是要至他於死地冷冽。
果然,那位快如鬼魅的身影在來到李誇父身前時突然停下了腳步,也沒有動手,先是看了一眼李誇父,然後又看向了如一頭猛虎般的刑天,眼中升起一絲好奇。
來者二十五六的年紀,一身黑衣,眉宇間透著一股靈氣,長相也相當出眾,是足以秒殺無數花癡的那種,再加上他剛才展現出來的身手,想必不是一個好惹的主,李誇父很好奇這個素昧平生的男子為什麽要找上自己。
很快答案揭曉。
“李誇父,跟我上車,幹媽找你。”長相很帥的男子將目光從新移向李誇父說道,語氣平淡,看著李誇父的眼神甚至還沒有看向刑天時的慎重,甚至還帶著一絲不屑和挑釁。
幹媽?李誇父更加的好奇。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更不知道你幹媽是誰,但我知道,你這種邀請的方式很不禮貌。”李誇父微眯著雙眸,不露痕跡的打量著這位年輕男子,說道。
李誇父在說完這句話後,分明的從男子的臉上察覺出一絲怒意,但就在他動怒的時候,刑天又是一個橫移,擋在了李誇父的身前,最終這位男子還是將怒氣壓了下去。
“我不想動手,如果你不想死,就跟我來。”黑衣男子再次說道。
李誇父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加長林肯房車,又看了一眼這位男子,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倒不是他真被這位男子給唬住了,李誇父隻是很好奇到底是哪個菩薩又找上了自己,而且李誇父明白如果對方想要自己的命的話,就不會跟他費這麽多話,所以說目前來說,自己的命還是安全的。
加長林肯的房車內坐著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女人,一身讓人不敢近視的端莊和冷冽。剛才那位男子見到這個女人後突然變得有些拘謹,他小心翼翼站在這位女人身後,眼神不敢有半點放肆。
李誇父進入房車的時候,女人正在低頭凝思,見他進來,示意他坐下,並且給他倒了一杯酒,李誇父沒有動那杯酒,望著這位冷豔美婦,靜待下文。女人纖細玉指搖晃著酒杯,透過杯身似乎能夠看到李誇父被玻璃扭曲的臉孔,她輕柔卻不失堅定道:“我開門見山地跟你說吧,我是依依的母親,我希望你不要跟她交往。”
李誇父神情古井不波,身體微微前傾,伸出一根手指,摩挲著盛滿酒液的酒杯。
“我並非因為你沒錢而看不起你,其實不妨告訴你,在我眼中哪怕是他們楊家在我眼中也隻不過是一個小家族。”中年美婦繼續說道。
李誇父雖然心中駭然,但依舊一臉平靜。
成熟女人見到李誇父不溫不火的臉色,心中微微詫異,即使是在偽裝,能偽裝到連閱人無數的她都看不透的地步,也算是不折不扣的道行高深。原本很感覺局外人抱著冷漠態度的她也生出些許遺憾,但這種情緒很快就被一掃而空,道:“所以,我並非勢利的女人,隻是我不希望我女兒把她的未來托付給一個保護不了她的男人。”
她深深望了眼李誇父,看得出來這個年輕人比不少同齡人都要城府深厚,是個懂得看人背後和背後看人的人,隻可惜,在她看來,如今的她需要的不是一個隻能給依依安穩生活的男人,如果放在一年前,她興許能夠接受李誇父。
李誇父依舊沒有說話。
成熟少婦輕搖了一下手中的紅酒杯,雖然她身後的黑衣男子對李誇父已經心生怒氣,但成熟女人卻沒有任何的不爽,突然輕笑了一下,繼續說道:“我不管你是真心喜歡依依,還是希望通過楊家這塊跳板上位,我隻想說,如果你願意離開依依,我可以給你遠超於從楊家能夠得到的。”
李誇父終於端起酒杯,有點肆意的打量起這個一心想要自己離開依依的女人,和依依一樣是標準的美人臉,皮膚很好,即使年過四十依然沒有呈現出半點老態,泛著水靈的光彩,和女兒依依的可愛不同的是她有種不刻意掩飾的傲氣,不過她的驕傲很容易讓被她輕視的人覺得順其自然,這不得不說是她的出眾。
“忘了提醒你,楊家之所以能夠在江蘇聲名顯赫,也是因為我的緣故,隻不過我現在和依依的父親離婚了,所以我更懂得依依需要一個怎樣一個男人,很顯然那個男人不是你。”她微笑道,成熟的女人終究不是女孩能夠媲美,她們懂得如何不露痕跡地展現自我最吸引人的一麵,這種誘惑不再青澀稚嫩,猶如熟透的水蜜.桃,你輕輕一捏,就能捏出水來,她對李誇父似乎有點放縱的打量並不以為然,“我沒必要危言聳聽,我今天跟你說的話,不會因為我不接受你而刻意去誇張。”
“你說的,我全信。”李誇父不再沉默,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道:“隻不過抱歉的是,我不會因為你的不接受而放棄你女兒。”
“哦?”
女人似乎有點吃驚,她沒有想到李誇父的臉皮厚到這種程度,正常人多半會失落或者懇請她同意,這個年輕人倒好,貌似根本就忽略她的存在,她也不惱怒,笑道:“放棄還是不放棄,那是你的事情,我還沒有淪落到像電視中那種悍婦那般要棒打鴛鴦,你說說看,你為什麽喜歡依依。”
“臉蛋漂亮,身材很好,有不少錢。”
李誇父毫不猶豫道,看到依依母親第一次露出不敢相信的錯愕表情,笑道:“這恐怕是你內心最以為卻又覺得我最不可能說出來的原因吧?”
“喜歡一個人,那些說什麽在乎對方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措詞其實都是很可笑的論點罷了,喜歡一個人,哪怕是柏拉圖地暗戀一個人,也必然跟她的外貌和氣質有關,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李誇父停頓了一下,見她並不反感,笑了笑繼續道:“我喜歡依依,是因為她在兩個敏感時刻站在我的麵前。”李誇父繼續說道,想起依依每每在自己尷尬的處境都會很孩子氣的站出來,李誇父的心也安寧了不少。
李誇父喝了口酒,繼而掏出一根煙,隨手從口袋拿出一隻印有裸.體女郎的廉價打火機,很肆無忌憚地抽了起來,因為他看見她麵前擺著一包白色的女士煙。
她也燃上一根煙,道:“李誇父,不管你如何優秀,你的起點決定你落後太多,我對你的背景也了解過,你是一個想要出頭的人,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答應離開依依,我可以給你遠超楊家能夠給你的東西、資源。”
李誇父吞雲吐霧,姿態優雅,那種味道根本不是二十來歲的毛頭孩子能夠裝出來的,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已經三年未曾抽煙的人。
“別人給的始終沒有自己親手獲得的來得有趣。”李誇父突然一躍跳下了房車,留下這句話後,帶著刑天迅速走進星辰小區。
美婦人身後的黑衣男子就欲出手,成熟女人卻揚了揚手,阻止了他。
“我去殺了他。”黑衣帥哥對著依依的母親說道。
“那你剛才為什麽不出手?”成熟女人收回剛才和李誇父說話時的笑臉,轉而變得無比冷傲。
“那個大個子不簡單。”黑衣男子老實回答道,在自己的幹媽麵前他不敢說一句假話。
“一葉蔽目,不見泰山。”成熟女人抽了口煙,開口道。
她優雅的吐出一個煙圈,又說了一句:“其實這個年輕人更加不簡單。”
羨慕嫉妒恨,空虛寂寞冷,黑衣男子握了握拳,眼中殺伐淩厲,但不敢越雷池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