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名像一個農民起義的領袖般站在這幫刁民的最前方,右手中一根青蛤蟆放在鼻尖嗅了幾口沒舍得抽,又放回了口袋。
蘇若水憤恨的盯著吳名瞪了一眼,初具規模的堅挺胸部劇烈抖動著,一連串足以罵的馬家屯挨家挨戶祖墳冒黑煙的話語到了嘴邊最終還是憋了回去。雖然刁蠻,但腦子好壞和胸部大小成正比的她更加知道,自己的老爹再牛.逼哄哄,遠水終究澆不了近火,她毫不懷疑,逼急了眼前這幫牲口,自己會被XXOO無數回後拋屍荒野。
“別讓姑奶奶我再看到你!”人慫誌不慫的丟下這句話後,蘇若水拉開那輛寶馬X6的車門,發動了車子。
嘴皮子遠大過膽量的高山哪裏再敢看吳名一眼,扶起至少要在病床上躺半個月的江城後,也一溜煙跑進另一輛悍馬。
耀武揚威的來,灰頭土臉的離開。
霸王屯的這群牲口看著離去的四個輪子大家夥,一個個吹著口哨,豎著中指,刁民習性完全得以暴露。
而此時給了他們這種神奇力量的那個最大的刁民卻轉身離開了人群。
他的後背稍顯佝僂,滄桑中透著一絲倔強,倔強得孩子氣,卻偏偏堅毅得讓人不敢打擾。
“怕是殺再多的熊瞎子,也走不進他們的世界吧?”吳名腦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然後很苦澀的點燃了那根青蛤蟆。
回到霸王屯屬於自己的家,這是一個幾十平米的草屋,據說以前的主人是一個無兒無女的老瞎子,死於一場怪病,很信鬼魔神怪一說的村民自然不會打它的主意,所以就讓一年前被村民救回來的吳名占了便宜。
脫去和刀馬甸那幫兔崽子鬥毆弄髒了的衣服,打了點水,吳名開始洗起澡來。
這種時刻,是隔壁張寡婦每天都很期待的。
她悄悄來到剛好和吳名家窗戶對麵的窗前,將那對足以悶死人的大.奶.子放於窗台,聚精會神的欣賞起來。
饒是偷偷看過無數次,張寡婦還是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這個男人有著一個穿著衣服完全看不出來的強健體魄,一身多一塊累贅少一絲遺憾的完美肌肉完全不是城市裏健身房練出來的花架子可以比擬的。而這,並不是最吸引張寡婦的。
赤裸的後背給人一種不敢睥睨的蒼涼和悲壯,一道道疤痕犬牙交錯,形成了一個很很奇異的畫麵,宛若一個圖騰,張牙舞爪,像是要吞噬整個世界。
“他以前到底是幹什麽的?”張寡婦在心底再次問出了這麽一個已經困擾了她大半年的問題。
其實早就發現被偷窺了的吳名,本著禮尚往來的原則他一直沒有點破,很氣定神閑的穿好衣服後,他來到了茅草屋的內屋。
從枕頭底下掏出一個巴掌大的東西,黑色的金屬外殼,液晶屏幕,周圍沒幾個按鈕,有點像城裏人用的手機,但又有著很大的不同,至少它好像無需充電,而這在連電燈都沒通完全的霸王屯似乎省去了很多煩惱。
吳名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每天都要看這件東西很多次,像是一種本能,因為直覺一直告訴他,這個東西會指引著他下一步該做什麽,可惜,將近一年過去了,它一直很平靜,比被村裏人譏笑了很多年不會生育的李菊花的肚子還要平靜。
像往常一樣,它依舊沒有給吳名帶來任何訊息,吳名隻得重新將其放回枕頭底下。
“要一直這樣安寧下去嗎?”吳名躺在床上,想到。
一想到這裏,吳名那雖不算英俊到極致,但很耐看的臉龐莫名的凝重起來,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心病。
一個人可能沒有未來,但倘若沒有過去,那真的太過悲涼,吳名就是這樣一個人。自打他睜開眼,他就來到了霸王屯,對曾經的事沒有一點記憶,對未來也沒有任何的憧憬,就那樣和霸王屯的一群兔崽子整天渾渾噩噩的混在一起,雖然仗著好勇鬥狠在村裏贏得了威信,但這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嗎?
吳名曾不止一次告訴自己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但一個沒有身份也就罷了,甚至就連一張身份證都沒有的農民能走到哪裏去?
“我到底是誰?我真的要在這裏過一輩子嗎?”吳名再一次想到,下意識的又從枕頭底下掏出那類似手機的金屬物體。
依舊沒有任何訊息,但吳名的腦袋卻嗡鳴起來,撕心裂肺的痛。
在來到霸王屯的這一年裏,頭痛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每當自己試圖回憶的時候,它都會很配合的出來阻止自己。
約莫過了半分鍾,頭痛才得以緩解,從床上爬起來的吳名離開屋子,向村西頭的一個規模同樣很寒酸的草屋走去。
那個屋子的主人是村裏唯一一個醫生,大家都稱他老李,不是本地人,來霸王屯大概兩三年,不但有著一手不錯的醫術,還懂點看相卜卦的門道,曾不止一次救活過村裏幾個重病患者,所以很受霸王屯村民的擁護。
走進草屋,老李正在地上擺弄幾個龜殼,時不時捋一捋他那微白的胡須,看著確實有點仙風道骨的味道。
吳名沒有打擾老李,而是默默站到一旁。
對於老李,吳名還是很有好感的,不僅因為自己的命是他撿回來的,據說吳名這個名字當初也是他給起的。吳名雖然對牲口從不手軟,一年來死在他手下的野豬、黑瞎子不下幾十頭,但做人的那點感恩他還是有的,所以時不時的會給老李送點諸如熊膽、老山參之類的戰利品。
“吳名來啦,頭痛的毛病又犯了?”放下那幾個老古董,老李起身對吳名問道。
吳名點了點頭。
老李讓吳名坐下,然後很認真的在吳名頭頂幾個穴位推拿起來。
“應該是一年前在白雲山上感染風寒留下了病根子,不過已無大礙,回去再吃點天麻和枸杞,今後應該不會發作了。”老李邊在吳名的天柱、風池兩個穴位按摩,邊開口道。
“這一年來多虧老李你照顧了。”經過老李的按摩神清氣爽的吳名頗為感激的說道。
老李擺了擺手,道:“聖人法天貴真,不拘於俗。你我有緣,幫你隻是順了天意罷了。”
吳名會心一笑,他雖然對佛道兩途沒多大研究,但每每聽著老李這些直指佛心的話,總能得以片刻心安。
老李也沒有和吳名多說什麽,轉身回房給吳名抓了點藥,遞給吳名道:“這大概是老頭子我最後一次幫你了,今後種種皆要靠你自己了。”
吳名不解的望著老李,不明白老李的意思,難不成這把年紀還要出去雲遊四海不成?
老李擺了擺手,示意吳名無須多問,隻是說了句:“自將你從白雲山上救下時,我就看了你的麵相,這裏終究不是你的天地,外麵的世界才屬於你。”
吳名對老李的脾性還算了解,也就沒有多問什麽,道了個別轉身離開,他從來不信什麽看相算命一說,但老李的話他還是聽進了心裏去,隻是外麵的世界,自己真有機會接觸嗎?
吳名的腦海中閃過那個被自己氣走的刁蠻美女的形象,然後又想到了那兩個城裏的手下敗將。
他的嘴角莫名上揚,些許自嘲,還有些許期待。
時間就如男人胯下的那隻鳥,越是無鳥事,它萎靡的越塊,一晃一個月又過去了,除了將自己的威名傳播到了隔壁幾個村子,吳名的生活沒有任何變化,在打架鬥毆中那個金屬物體也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但吳名每天都會不止一次的看它,這已經成了他的一種本能。
唯一讓吳名慶幸的是,如老李所說,他的頭痛真的沒有再發作過,這也讓吳名對老李的那句話始終抱有期待,或許哪一天,自己真的就走出了霸王屯。
踩了刀馬甸幾個打不死的狠點子,吳名像往常一樣回到了家中,剛放好水,還沒來得及脫去衣服,內屋傳來一陣急促的響聲。
‘滴滴滴…’
有點心花怒放,懷著一絲忐忑,還有一絲莫名的害怕,吳名衝進了內屋。
聲音的確是枕頭底下那個金屬物體發出來的。
在吳名的記憶中沒有接觸過女人的叫.床聲,但就算接觸過,也無法比此時的這個急促響聲來的勾魂。
吳名從枕頭底下迅速掏出這個類似手機的金屬物體。
液晶屏幕閃爍著一陣白光,它顯然開始運作了起來。
短短數秒後,上麵出現了幾行字。
吳名不記得自己識字,但他確實認得它們。
“姓名,吳名。代號003。內部稱號:修羅。任務:S市蘇家千金,貼身保鏢。”
這是一行醒目的標題,但已經足以讓在霸王屯蝸居了一年的吳名無比興奮,直覺告訴他,外麵的世界正在向他招手。
在這醒目標題下還有兩行小字。
“任務要求:一,在去蘇家之前,從S市禿老二手中拿走自己的身份資料。二,無論利用何種手段,必須取得蘇家千金的信任甚至愛慕。”
吳名的腦海中沒有任何抵觸的念頭,本能反應就是,必須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