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五戰五捷(中)
突入部隊不得已於拂曉撤出戰鬥,而最先攻入前旗杆章的16團卻被敵人包圍在村內,與一縱指揮部失去了聯係……
井勿幕決心放棄對馬營和後旗杆章的攻擊,集中主力,采用林鐵長慣用的“猛虎掏心”戰術,重點攻擊前旗杆章,實現首先擊滅敵首腦部的要求。
井勿幕把突擊的任務又交給了楊俊生。他讓楊俊生攻入前旗杆章後,迅速與困在村內的16團取得聯係。
自白天以來,已聽不到前旗杆章村內的槍炮聲,井勿幕沉默了一會兒,說:“如果16團已經被敵人吃掉了,就由你們單獨執行攻擊敵首腦部的任務。你們肩上的擔子很重,全縱隊都在看著你們。”
楊俊生剛剛接受命令,一旅那邊已經口號震天:
“堅決打掉敵人長官部!”
“英勇殺敵,為人民立戰功!”
……
此時,太陽已經墜落,四周的田野籠罩在靜謐的黃昏之中。
沒有衝天的紅綠信號彈,也沒有激昂的軍號聲,剛剛在崔曲前線旗開得勝的3營教導員周滌民,又一次帶著7連隱蔽接近前旗杆章,出敵不意地在西南角打開突破口,迅速向村內擴展。
敵人經過晝夜苦戰,已十分疲憊,除了警戒分隊和值班火器外,其餘都在地堡、工事、戰壕內東倒西歪地休息。7連和隨之擁入的突擊部隊如同神兵天降。驚得敵人呆滯了片刻,才倉促進行反抗。而那些來不及反抗的竟邊撤邊放火引燃沿街房屋,企圖用大火阻住攻擊部隊。熊熊烈火、濃濃煙霧之中,喊殺聲伴著槍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響成一片,把前旗杆章攪得沸沸揚揚。
2營攻到馬法五長官部駐紮的黃龍廟西側,遭到猛烈火力襲擊。敵人幾乎將所有的輕重武器全部集中在這個依托廟宇圍牆修築的工事裏,砸鍋賣鐵,孤注一擲了。
拚命攻擊前進的國民革命軍幾乎瘋了樣的起一波接著一波的反擊。75毫米炮也紛紛對準著側翼陣地來。對著北洋軍隊防守的陣地一陣狂轟濫炸。一批批國民革命軍戰機瘋狂的壓低高度,強行低空進入。猛烈掃射轟炸。堅守在陣地上的北洋軍官兵死傷慘重。
一接著一的炮彈從天而落,將早已經是宛若月表的漳河岸邊再一次的耕犁一遍,爆炸的氣浪將岸邊上的累累疊屍掀得七零八落,殘缺的肢體和著漫天血霧到處都是。肚破腸流的屍被飛卷的水花衝刷著,河水之間滿是觸目驚心的鮮紅。
一名半身探出在土堆後的國民革命軍軍官挎著軍刀揮動著手裏的手槍,指揮部隊對北洋軍的陣地發起進攻。
探身指揮的國民革命軍軍官的腦袋上噗的跳起一團血花,被呼嘯而來的7.92毫米狙擊彈帶走了生命的屍體無力的癱軟下去。
北洋軍也是拚命了。國民革命軍一次次攻擊,一次次受阻。
倒下一批勇士,又衝上去一批勇士。
教導員周滌民也負傷了,他把7連指導員石玉昌、九連指導員李讚香喊來,喘息著說:“不管有什麽困難,你們都要想辦法克服……一句話,拚命也要拿下馬法五的長官部!”
石玉昌和李讚香立下軍令狀:“放心,打不下馬法五長官部,我們不來見你!”
決死的戰鬥開始了!在強大的火力的掩護下,石玉昌帶領突擊隊架起長梯,從廟牆東麵攀援而上,與扼守的敵人展開白刃格鬥。
敵兵在長官的督戰下,成群成群地瘋狂反撲,先是用機槍、衝鋒槍濫行掃射,繼而用手榴彈、手雷野蠻投擲,接著又用石塊、槍托、滾木、門板、開水,打砸潑灑登梯攀牆的突擊勇士。
7連、9連前仆後繼,輪番架梯攀登,終於以血的代價打開黃龍廟突破口,首先衝入敵長官部,打亂了敵人的指揮係統。
頑抗的敵人失去了指揮,頓時亂作一團,忽然又像得到什麽召喚似的,一窩蜂朝西南方向倉皇擁去。
原來是馬法五帶著貼身衛隊向那邊突圍逃竄了。
“決不能讓馬法五跑掉!”
井勿幕一聲令下,1旅、2旅、3旅全部出動,沿著田間地野追擊潰逃的敵人。
真是兵敗如山倒。剛剛還氣勢洶洶像群惡狼的敵人,轉眼間互相踐踏,成了一群被打斷腿、砸斷脊梁的喪家之犬。
旗杆章西南幾公裏的野外,像個圍獵場,追擊的、截擊的、阻擊的部隊各顯神威,用上了十八般武藝。有的戰士跑得快,衝到前麵把敵人的退路封鎖,敵人隻好又往回跑,正撞在追擊戰士的槍口下;有的連隊看到敵人不追,抄近道趕到敵人前麵潛伏下來,等到敵人來到,輕重武器一齊掃射,像割麥子一般;還有的機槍手,殺開一條路,闖到敵人中央,抱著機關槍轉著圈地突突,好像平地裏刮起了旋風……
一縱3旅2團警衛連傳來捷報,他們活捉了馬法五。
至此,二次邯鄲戰役勝利結束。
……
“林鐵長和季雨霖出手不凡,連續打了兩場勝仗,挫掉袁世凱的銳氣。”李想對此非常高興,交代機要秘書梅迪:“不要忘了發來賀電。”
“了解。”管家小妹答應一聲就去拍電了。
“晉冀魯豫地區國民革命軍的編製現在很混亂,是時候對全區部隊進行新的編組。”
曾高說完,喝了一口冰鎮的可樂,然後打出一個富含二氧化碳的飽嗝。
“這是你們參謀部的事情,我不管。”李想甩手道:“不過中原戰場基本完成了從遊擊戰到集中的運動戰的轉變。可以離開了太行山這個根據地,離開了赤岸那個小山村,離開了在陽光下波光閃閃的清漳河,以正規野戰軍的建製,向東邁進,奔向那廣袤的華北大平原,去迎接更大的戰鬥!”
李想望著山河縱橫的地圖,豪情萬丈。
李想忽然轉過身來,臉上又有些落寞:“今早接到東京回電,中山先生任命我為國民黨中南地區總部理事長。而他在東京改組國民黨事物拖不開身,還不能回國。”
李西屏抖動著嘴唇說道:“大……大帥……他這是怎麽了?還不回國?那要什麽時候回國?他們到底在想什麽?”
李想竭力壓抑著自己的聲音,說道:“想什麽?東京國民黨中竟還有人把我看得袁世凱也不如……”
李想的密探在日本撒了不少,他可是把日本當做宿命之敵對待,順帶也就監視了孫中山,這些情報也就源源不絕的送到他手裏。
李西屏怒火中燒,急道:“那都是小人!真正跟著大帥槍林彈雨走過來的,這些國民革命軍將領們,我打保票,沒人這麽看!”
“他們可不是‘小人’。”李想臉上是那種牢不可破的冷峻,輕輕吊起的嘴角似乎隨時都在向人表示自己的輕蔑:“都是些了不起的“大人物”才捏弄得!”
李想悠悠地轉動著踱步,倏然間停住了,問道:“曾高,李西屏,假如此刻又有人策動政變,要奪我的權,搶我的班,你們怎麽辦?”
“哪有這樣的事?!”李西屏驚得一跳。
“不可能吧。”曾高眼神波動了一下:“今日已不同往日。”
“有的。”李想一臉冷漠,掃視了一眼眾人,“某些人的齷齪心思,到今日還沒有死。”
他的話像從很深的you洞裏吹出的風,連曾高也打了個寒噤。
李西屏說道:“我是不信!真要有哪個王八蛋想試試,娘希匹,國民革命軍先把他給革命了!”
李想說道:“我也不滿你們,反正你們很快就會知道,國民黨除了一個中南局總部之外,還有一個上海東南局總部,和東京總局本部。他們串通起來阻止孫中山回國,在東京本部組織什麽國民黨的改組。我看這是他們的第一步棋,他們也學會了“攜天子以令諸侯”,東京本部就是套在我頭上的一道枷鎖。接下來在上海成立國民黨東南總局,那就是要分我權,搶我革命果實。第三步棋就是逼宮,廢了我!”他獰笑著,“這個算盤打得可真不壞!”
“我們把下一步解放東南的步子放緩了,沒有我們,他們什麽事情也做不成,東南總局掛不了幾天牌子。”曾高輕蔑的說道。
“這……”李西屏梗著脖子,臉漲得通紅,說道,“畢竟是革命同誌,難道眼看著他們送死?”
“那就是一群敗家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李想冷冷的說道,“我們經曆多少的磨難,才攢起這點家當,開創這片根據地,打開革命勝利之門。我絕不允許有人給我搗亂。我們有多少家當也經不起他們的折騰。我們先不管東南,主要經營中原。”
他的臉色平靜得像個剛剛睡醒的孩子,“本來根本無需這樣,不過有些人太不把我當一回事,也太把自己當人物了。”
李想現在是看清楚了。要知道不管這世界怎麽改變,有些事情是不會變的。慘酷的未來告訴李想,主動權一定要握在自己手中,人民幣一定要存在自己卡上。
李西屏這才感到事情不但是真的,而且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一躬身說道:“是,我們調整戰略放向。”
曾高也微微躬身點頭。
“也不要這麽緊張。”李想笑道:“兵權給你們,殺伐決斷自然由你們。告訴你們,不要心裏總縈著這事。槍杆子在我們手裏握著,革命的江山才能鐵桶價嚴實。你們的心思還是要操在你們的差事上,全力在中原布置對袁世凱的進攻!
沒有兵權,孫中山和黃興在我跟前也站不直身子!東南總局,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三民zhu義還是要靠我們拿著槍杆子來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