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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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湖口登陸(下)

李想在登陸作戰海軍指揮官湯鄉茗的司令艦“海籌號”上,他要親自督戰,並且為了隱匿作戰企圖,連從武昌出發都是秘密進行的。

在旗艦上,海軍方麵的將領,特別是陸戰1師師長朱孝先和海軍總司令湯鄉茗,剛剛得知了陸戰隊第5團被楊帆投入星子前線的消息,立即緊急磋商,然後找到了李想。

朱孝先向李想抗議道:“海軍方麵經過協商後的意見是,如果湖口登陸的第一梯隊沒有陸戰隊第5團參加的話,我們將不能保證作戰的成功。”

湯鄉茗與朱孝先的意見剛好相左,當即反對道:“我支持第3野戰集團軍的處置,楊帆必須如果不投入陸戰隊第5團,還不是為了撕開南潯,因為南潯如果打不開,湖口登陸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真是同感,那湖口登陸就不要進行好了。”

“……”湯鄉茗瞪著朱孝先,來了一個深呼吸,向朱孝先提出了一個代替方案:“可以用正在武昌整編的近衛軍第2師32團作為登陸的第一梯隊。”

“第2師雖然精銳,但是沒有應付像湖口登陸這樣困難的作戰的能力。要知道,陸戰隊可是深藍學院專門為登陸作戰訓練的精英,隻有他們才能勝任。”朱孝先搖頭道:“如果以陸戰隊第1團為第一梯隊,讓32團作為第二梯隊,那麽計劃中的陸戰隊第5團、第1團的雙尖刀登陸戰術就無法實現了。如果受到敵人的側麵進攻,我將無法承擔這個責任。”

李想聽了半天,明白過來了,朱孝先是和楊帆爭奪海軍陸戰隊5團,他想了想,說道:“如果第2師可以使用的話,那就代替陸戰隊第5團到前線去,如何?”

“那還不如派17團去好了。”湯鄉茗回答道,“用17團換回陸戰隊第5團參加登陸。”

“是否來得及?”李想湖口登陸已經迫在眉睫了。

湯鄉茗趕忙召集參謀在另一個房間緊急計算後回來複命:“來得及的,從前線撤到九江,再從九江直接去湖口就來得及。”

“這怎麽行?”朱孝先猛搖頭,“這樣行動的話休整和演習都沒有,是不可以的。就算陸戰隊能征慣戰,但如此疲勞的連續作戰是不行的,還是立即把陸戰隊第5團調回來吧,如果不行,我們不如放棄湖口登陸。”

“那就是說放棄湖口登陸?”李想放下碩大的雪茄,本來煙都戒掉的,但是最近戰事緊張,他的煙癮不可抑製的發作了。

會談又回到了“南潯重要還是湖口重要”的討論上去了。

“遇到困難就退縮,可不是我們國民革命軍的傳統。”李想說道。

鄱陽湖上刮起了風速每秒九米的強風。李想抽了一口煙,窗外的風聲使他皺緊了眉頭。

“連續作戰是我軍的光榮傳統。”李想給出了決定:“告訴楊帆,他必須放棄陸戰隊第5團。”

……

金官橋一線的大天山、馬鞍山、金家山等一連串丘陵地帶上的野戰防禦陣地,籠罩在濃烈的炮火硝煙之中,從九江起飛的國民革命軍空軍的上百架飛機,一批接一批地向地麵傾瀉致命的鋼鐵。

由於北洋守軍的陣地距九江不過10多公裏,因此,國民革命軍飛機的活動極為頻繁,從天剛放亮到日落西山,來自空中的轟炸就沒有間歇過,而且轟炸精度奇高。

國民革命軍地麵部隊雖然沒有21世紀現代化的無線電對空聯絡,但李想卻想出了絕妙的土辦法。地麵國民革命軍為了給飛機指示目標,常常20多人一組,身穿醒目的白襯衣,爬在北洋軍隊看不見的山坡背麵,組成一個大大的“V”字。

空中的飛機按箭頭所指進行轟炸,炸彈百分之百地落在北洋軍守軍的陣地上,絕無錯炸之虞。

地麵上早就放列就緒的幾十門野戰重炮,以及上百門其他口徑的野炮、山炮、迫擊炮也一齊開火。國民革命軍炮兵在酷熱的天氣裏,赤膊上陣,猛勁地裝填、發射,火炮的四周彈殼堆積如小山,不得不專門派人負責清除。

國民革命軍並不急著投入兵力,而是以全部炮火和助戰的飛機,對金官橋北洋軍守軍陣地狂轟濫炸。

一時間,金官橋一線數10個山頭陣地煙塵蔽日、火光衝天。

缺乏經驗的守軍第4、第8、第70團北洋軍官兵損失不小,陣地被炸成一片片焦土。

掩蔽部裏,頭上綁著繃帶的黎鳴手持望遠鏡觀察著遠處騰起的煙塵火光,臉上露出了獰厲的笑。

他的身後副官,手扶腰間的指揮刀,有些耐不住焦灼了:“師座,衝鋒吧!北洋軍已被炮火砸趴下了。失去工事,革命軍會像趕鴨子一樣把他們收拾掉。”

站在一旁的一個常團長更是急不可耐:“師座,對付北洋軍我們根本用不著這麽多炮彈。也許隻需一輪集團轟炸,他們的魂就飛啦!我請求師座,允許我團立即發起攻擊。”

黎鳴放下望遠鏡,轉過身來,看了眼手下的這兩員虎將,搖搖頭。因為下巴被彈片傷到後,他張口有點困難,帶著的有點渾濁的聲音說道:“不必著急。對麵的北洋軍是連飛機大炮也沒有的雜牌,就該讓他們見識見識大炮的厲害,讓他們知道什麽是現代戰爭。另外,兵法中有句古話你們該記住:先發製人。如今我沒與他們交手,就已讓他們心裏先

敗了五分。這豈不是好事?!”

這時他轉向炮兵團長賀大國道:“大國同誌,炮兵幹的不錯,好好於吧!留住2個基數的彈藥,其餘的,都給我打到北洋軍的陣地上去。”

說完轉過身,像是對自己又像是對手下的這些將官幹部們輕聲說道:“放心吧!大戰才剛開始,以後的進攻還不知有多少呢?”

說完,又舉起望遠鏡,欣賞起遠處炮火構成的一幕黑色美景來。

黎鳴的話,實際上隻說了一半。他所以遲遲不發起攻擊,隻是以炮火猛轟,是因為楊總司令的一再交代,楊帆對自己對手孫傳芳太了解了。

孫傳芳在同期的留日士官生當中不論人品,隻論能力的話,閻錫山等人就是拍馬也趕不上。國民革命軍在九江登陸,星子登陸,都很順利,但是隻要進入孫傳芳的防區就隻能止步,這已經足以證明孫傳芳的厲害。

北洋軍在承受了前所未有的猛烈轟炸後,在北洋軍官長拿著指揮刀斥喝之下,踏著焦土,依靠緊急修複的簡易掩體、彈坑,甚至死屍,依靠步、機槍和手榴彈等輕火器開始反擊。

北洋軍在遇到國民革命軍猛烈的打擊後,很多不是掉頭往回跑,就是趴在彈坑裏不動彈。北洋軍的督戰隊雖然不留情麵地砍了幾個逃在前麵的潰兵,但部隊就是沒有抵抗的勇氣。

孫傳芳火了,沉不住氣,直接叫通前線指揮孟昭月:“你他瑪再向後退,我就軍法從事!”

孟昭月掛了電話,紅著眼珠子來到陣地前沿親自督戰。他倒未必怕孫傳芳殺頭的威脅,但任由“匪軍”放肆南下,切斷北線友軍後澈之路的惡果,倒是不能不重視的,而且,辛亥年在湖北與孫傳芳差點被開腸破肚之仇也不能不報。

孟昭月即以遠甚於孫傳芳的凶惡,命令各部悉數開往金官橋,不計傷亡,強行堵擊“匪軍”。

到底是王占元的嫡係,硬是定上去了。

國民革命軍的進攻規模在一步步升級,主攻焦點越來越集中,伴隨而來的是雙方攻防戰的更加激烈和悲壯。

沙河至金官橋一線陣地,戰鬥緊張多變,令人喘不過氣來。

黎鳴承受著從未有過的壓力。陣地雖已被國民革命軍炸得天翻地覆,一片焦土。但仍被北洋軍牢牢地控製在手中。

陣地上的戰鬥達到了白熱化。

在黎鳴的親自督戰下,各級軍官幹部紛紛往前壓,雪亮的指揮刀前指。大批國民革命軍踏著同伴的屍體湧入突破口。

北洋軍的張昭月見情況危急,孤注一擲,帶著身邊僅剩的衛隊連投入反擊,雙方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肉搏混戰。

黎鳴手中預備隊已用盡,隻能眼看著攻擊部隊被打下來。焦灼、盛怒之下,他揮刀帶著衛隊衝了上去。

黎鳴堵上性命的苦戰,終於拿下了北洋軍在金官橋防禦的前沿陣地。

……

在金官橋取得決定性突破的時候,朱孝先正坐在楊帆的辦公室裏。

朱孝先把李想的決定告訴了楊帆,剛想解釋,楊帆迫不及待的強調道:“現在是緊急事態,陸戰隊第5團不能放。至少陸戰隊還要再給我用兩天,可以了吧!你知道嗎,金官橋剛剛取得突破,你知道這有多不容易嗎?我正需要兵力擴大戰果。”

“可以是可以……可是那樣的話湖口登陸作戰就得中止了。”

“什麽……你沒聽明白我說的?……”

“好的,就先這樣好了。”

朱孝先走後,楊帆呆呆的望著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