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老頭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對了,曉曼姐說那個蔡律師找去過自己家裏,難不成他還真的是在執行瘋老頭的委托,為財產轉移的事在奔波?
糟糕,剛才忘記問了,不知道藍建仁那個王八蛋有沒有讓人去騷擾老媽,想來他一定會去騷擾老媽,哎!頭大!鬱悶!
對於藍建仁其人,林楓已經有了一個很肯定的結論,而且他知道自己和對方之間,雖然隻是一麵之緣,但是經過這次事件之後,已經變成了水火不相容的死局。說的更直白一點,藍建仁想讓他死!而他自己,也隻能被迫地做出反擊。
林楓自然不肯死,但他也沒有自大到以為憑借現如今的自己,就能和根深蒂固的整個藍家做對的份上。尤其是,在藍家見識了他們暗中的私人武裝力量之後,他更加擔心自己在和玉山藍家這樣一個龐然大物的對抗過程中,分分鍾落得一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他不是一個自大狂妄的人,但是真要被人逼急了,他自認現如今也能讓任何的對手付出應有的代價。
問題是,他知道一旦走上這條路,就意味著再無回頭之日。
所以,盡管他如今有了一點微弱的力量,卻依然苦惱。
他不想走上一條殺人與被人殺的不歸路,那樣很累,他不喜歡。
再次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從莫名其妙被半綁架式請去藍家,然後瘋老頭藍斯洛為女兒幸福要轉贈全部家財換他幾日時光,以及藍建仁父子因家產轉贈之事發生爭執,還有他後來被圍攻受襲,以及再後來由徐曉曼哪裏聽到的,事後藍家所發生的種種變故,他大致將這次離奇遭遇的前因後果搞明白了。
表麵看來,就是因為藍家最近歸國回來的大小姐藍宇喜歡上了他,瘋狂迷戀上了他,為了得到他,先是不惜拋開少女矜持,主動追上家門向他玉體橫陳來表明心跡,無果之後又借助藍家的權勢搖身一變成為他的同班校友以便今後能近水樓台先得月……
這些都是那藍宇的動作。
而藍家之主,那位素有瘋老頭之名的藍斯洛大財主,則是因為揪心女兒再有三個月日子好活,得知了女兒喜歡上他林楓卻在林楓家碰了一鼻子灰之後,立刻施展雷霆手段直接派人將他從學校擄去了藍家,然後明刀真槍幹脆利落開出價碼要購買他林楓三個月時光,卻因為不為‘錢財’所動的林楓的不夠配合,瘋老頭發了狂,瘋狂砸出千億家產……
這些是藍斯洛的動作。
後來便是藍建仁因為爭家產,動了殺機,以至於他一招不慎,被一個卑鄙無恥的阿三管家黑磚悶中麵門落得如今下場。
即便如此,林楓心中仍舊疑雲不減。
拋開視錢財如糞土的瘋老頭千億家財轉贈不提,拋開鬼迷心竅為錢財心生憤霾失去理智想要殺他的藍建仁不算,隻那藍家院裏豢養的百十號黑衣殺手、還有那名甘願賣命給藍家看家護院當走狗的女超能者,這一巨大疑團讓他不解。
藍家擁有這樣強大的武力,所為何事?
他們藍家即便當真是富可敵國,可是在神州大地這片熱土之上,又有那個有錢人家,敢明目張膽擁有如此絕強的私人武裝?妄論女秘殺手和阿三管家敢冒奇險,當著數十武裝特警的麵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殺人。
更何況,他當時親眼所見,那群冷血黑衣人,還有那個風騷*女秘殺手,他們埋伏在暗中時,相互間說的話語,可都是日語。
林楓推測,這藍家背後,一定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否則以藍家的勢力,以及藍建仁在本市的正派商人形象,他們家怎可能平白無故養了那麽多冷血殺手,難道專門就是為了來對付他林楓?
藍建仁的詭異舉動,自然不可能專門為了對付林楓。
對於這件事上的遭遇,林楓有很清醒的認識。
他的理由很簡單,其一,瘋老頭藍斯洛要將家產轉贈於他,隻是臨時起意,在此之前,林楓之於藍建仁來說,隻不過一個無關痛癢的小角色,他絕對不可能為了對付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所謂家產爭奪‘對手’,大張旗鼓事先召集這麽多殺手;其二,即便是藍建仁出於長遠利益考量,早做準備要將任何有可能威脅到他利益的人斬盡殺絕,他也完全可以更隱秘,有更多機會在藍家之外輕鬆殺掉他林楓。
更何況,依照瘋老頭藍斯洛的說法,這個半路殺出來的藍宇,現如今隻有三個月不到的日子好活,這件事以藍建仁在藍家的身份和手段,他不可能不知道。
千億家產雖巨,可這麽多年都熬下來了,三個月的時光,他會等不下去嗎?
若等不下去,隨便找個機會,直接讓自己的便宜妹妹人間蒸發,豈不更加穩妥?!難道他就沒有想過,若那藍宇當真有心勾結外人魅惑藍斯洛騙取千億家產,他幹掉自己這麽一個無關痛癢的小角色,那藍宇就不會再找更多的人出來,以同樣的理由繼續誘惑藍斯洛了?
而藍斯洛既然可以將家產轉贈自己,憑什麽就不能再轉贈他人呢?
反正以那瘋老頭的邏輯來講,隻要自己的女兒在餘下的三個月日子能快樂度過,那錢財給誰不是給呢!親兒子都可以不顧及了,還管他繼承家產的人是阿貓阿狗。
基於以上種種考量,藍建仁的行為就很可疑了。
而林楓也有足夠的理由相信,藍家所能調配的私人武裝力量,絕對不隻那日擺在明麵上的那一點點。
藍斯洛的禦用律師蔡振歡仍在試圖聯絡自己,這不就等於捧著一定時炸彈在害自己嘛!
所以林楓在確認這個消息之後,非但沒有半點喜悅,他當真是恨不得把那個蔡振歡打成老年癡呆。
好在徐曉曼有提到,現如今所在的這家醫院,是隸屬於武警部隊上的軍醫院,而且他現在所在的病房,也是有專人看護的特護病房,尋常人無法隨便入內。
徐曉曼的安排相當謹慎,她好像知道了些秘密。
不過這些都不是他現在應該考慮的了。
無端和玉山藍家有了糾葛,他現在首先要考慮的便是,如何才能讓那個腦殘的藍大董事長相信,相信他對他們藍家的千億家產,真的沒有什麽興趣想要。
千億家產雖多,可那錢,燙手啊!
有命拿,也要有命去享用得了,那才是王道。做一個朝不保夕的過路財神,這樣的生意,還是免了吧!
藍家尋常一個阿三管家,情急之下都敢手持板磚要他的命,若不是體內有妞妞這樣的異寶存在,不用想,現如今他也絕對不隻是躺在病床上這樣輕鬆了。
林楓覺得有必要總結一下經驗教訓,這還是自擁有了神奇妞妞以來,他受傷最慘烈的一次。上一次在玉盤山內遭遇那非人類般的老巫婆,盡管實力相差懸殊,而且又有諸多拖累在側,也沒慘到這種地步,差點就莫名其妙的小命掛掉。
藍建仁身邊那個女秘殺手,當時究竟施展了什麽手段?真的隻是驚神刺這一種嗎?當時她明明不在現場,為何自己中招處於眩暈狀態之後,她立刻便會手拿板磚出現在當場?
顯然她這是蓄謀已久的連環殺招!
那麽,當著那麽多的人,她當時到底用了怎樣的手段藏身呢?不隻是徐曉曼和她哪些全副武裝的同事們一點反應都沒有,竟然連體內神奇妞妞的攝像頭監控,她都能欺騙過去!而且她撲殺過來時的速度,比之擁有疾風快靴的自己,感覺也相差不到哪裏去!顯然,她是名級別不凡的超能者,不過她竟然甘心為藍建仁這樣一個凡夫俗子賣命!這藍家看來背後隱藏的實力,當真非同凡響啊!
當時瘋老頭藍斯洛眼看摔倒在地,他的頭頂同樣也有眩暈光環,可是他身為藍家家主,緣何也中了那女秘殺手的驚神刺?難道是那腦殘的藍大董事長藍建仁覺察到無法阻止自家老子千億美金家產的轉贈行為,喪心病狂到直接弑父奪產這一步了嗎?
而那女秘殺手時機把握得如此精準,趕在瘋老頭藍斯洛強逼自己簽字那一刹那突然發威,她手持板磚而不是施展最拿手的奪命鋼針暗器,同時又暗中向藍斯洛下手,顯然是存了嫁禍於自己的歹毒心思。
若非妞妞突然神威大作,並且因對方拚死相逼激發出體內潛能,將那驚神刺的異能反作用回對方身上,自己可真就早早咯屁涼掛掉了!
第一次施展驚神刺之威如此強勁,直接讓那女秘殺手遭受反噬自殘而亡,可後來再度遭遇那個賤貨阿三管家,為何這第二次施展出來的驚神刺之威,威勢竟是如此之差,隻勉強驚擾了對方精神而矣,卻沒能阻止他的黑磚悶頭?
所謂驚神刺,林楓在妞妞那龐大的資料庫裏搜索到了相關信息,這驚神刺無非就是一種以精神力為本源的能量波攻擊方式。原理很簡單,就是在最短時間內,將體內精神力壓縮至高濃度,然後再以最迅疾的方式衝擊入目標體內,以超強的精神力波動摧毀目標,這便是初級的驚神刺。
由此可見,自己此前還引以為驕傲的精神力修為,在真正的超能力強者麵前,還很脆弱,至少當日若藍建仁突然派出兩名以上女秘殺手這樣的可怕敵人的話,自己就百分百討不了好,甚至當場死於非命。
為今之計,那藍建仁若不再來找麻煩則罷了,他若繼續玩腦殘苦苦相逼的話,哼!老子定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就是這樣,抓緊提高自己的精神力修為!
林楓心裏想著,扭頭看見窗台上擺放的一盆鮮花,靈機一動,心說驚神刺對活體的生物是攻擊對方識海,以絕強霸道的精神力波動摧毀對方意念,從而達到攻擊對方的目的,但是對上死物時,不知道有沒有效用,當即凝神發力。
沒有什麽特殊的法咒需要念出,他隻是極力地在心裏想象著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而矣。
如此隻是心念一轉的當口,體內充斥的精神力,仿佛聽到了戰鬥的號角,向著他內心想象的某一個位置,蜂擁匯集而去。
或許隻是一轉念而矣,或許是曆經了一個不算怎樣漫長的等待,精神力以一種玄妙的集結方式,高度集結在了一起,交織成一種稱其為‘勢’的存在形態,恰如一個極端不穩定的高危濃縮炸彈,一觸即發。
他將目光鎖定遠出的花盆,嚐試著調動一絲念力出來,帶頭牽引著那其‘勢’已成的精神力集結體,向那花盆欺近。
那一絲念力仿佛破堤的一孔蟻穴,雖然細微似若不存在,然則千裏長堤,潰於一穴,終究不是兒戲。
識海內,蓄勢已久的精神力突地衝出體外,瘋狂湧向目標所在,勢要將目標吞噬。林楓嘿然一聲,立刻催發心念之力,堪堪將那脫韁野馬般的精神力奔勢止住,隨著心念的操控,那股氤氳的精神力漸趨穩定,在正前方幻化成一隻無形大手,向鎖定的目標探出。
無形大手生澀地扼住花盆邊緣,異常緊密地鍥合在盆沿四周。
小心翼翼調試了一下無形大手之上所凝附的握力,然後,又將一部分力量仔細地調整到正麵向上的提力。
起——
林楓默默發出一個指令。
然後,心神全力施展,遙控著那張無形大手,向上抬。
呼——
窗台上的花盆,忽地一下詭異浮空而起,稍稍懸空停滯了片刻,這才仿佛一個羞澀的小姑娘那般,娉娉婷婷扭動著嬌好的腰肢,向他緩緩飄來。
他的心,緊張而興奮,怦怦直跳。
他憋住一口氣,逐漸開始熟練地將精神力做出各個方位之上的微調,以便能讓那隻花盆更加平穩地在空中滑行。
花盆這時已經從一個羞澀的小姑娘,很快成長為一個美豔的少婦,邁動的步伐依然妖嬈,便是那依舊細軟的腰肢,也變得越發風騷*媚骨起來。
四周安靜極了,仿佛這一瞬間,整個世界都被空中飄浮而來的花盆所充斥。
他自覺要窒息了。
迎著花盆飄飛而來的方向,艱難地抬手,準備迎接……
卻沒想到,花盆向前飄移了才不到兩米距離,卻突然一下靜止不動,隨即好像失去了那隱形的大手扶持,直直向地麵墜去。
林楓眉頭大皺,眼神猛然一緊。
那將要墜地的花盆,忽地墜勢一緩,隨即在離地半尺的地方,堪堪停住,原地緩緩轉了那麽兩圈過後,終於重又飄飄搖搖浮起,隻是浮起的過程中始終顫顫巍巍的,似乎隨時可能會再次墜落。
花盆極為艱難地浮空打了幾個轉,重新又緩慢向病床前飄來。
林楓兩手緊緊握成拳,眼神直勾勾盯住空中浮現的花盆上,前額上,汗珠已經透濕了厚厚的繃帶,他的整個身體,繃得緊緊地,似乎都在有節律地顫動。或許是太緊張的緣故,指甲已經嵌進掌心皮肉裏,刺破了肉卻仍不自知。
……三米……兩米……
他再一次艱難抬起雙臂,準備以這種新鮮的方式,迎接又一次死裏逃生後,自己為自己送上的第一件禮物。
卻在這時,病房外傳來輕微腳步聲音。
腳步的確很輕。
然則那腳步聲卻仿佛巨型重錘擊中心鼓,林楓心中一驚,心神驟然大亂,無形大手瞬間幻滅不複,登時失去了對花盆的控製。
砰——
花盆不可抵擋地跌落床邊,碎了。
砰——又是一聲重響,迅即一個曼妙人影風一般闖入病房,驚呼聲頓起:“哎呀——”
那人影看到地上摔碎的花盆,驚呼的同時,整個人也已經飛燕那般,向著病房窗口飛掠而去。
窗子是打開的,那人影矯健非常,輕輕一下就攀了上去,多半個身子探出窗外,許久,才麵色狐疑地重新返回地上,盯住病床上雙眼緊閉,似乎睡著了的林楓。
那人影自然是去而複返的徐曉曼了。
林楓不敢睜開眼睛,生怕被這個精明的女警察察覺到自己內心的慌亂,更不想這個剛剛覺察到的異能,被對方探知。
他強裝不知對方的存在,假裝昏睡,卻暗中開啟了攝像頭,在識海內那個特殊的窗口裏,悄悄地觀察著對方的神色。
徐曉曼不是神,自然不知道自己在盯住別人看時其實人家也毫不客氣在盯住她觀察,她狐疑地掃視了一圈病房內,將所有有可能藏下一個大活人的地方都確認了一遍,自然是什麽也找不到了。
她暗歎一聲,顯然是被這個古怪跌落的花盆搞糊塗了。窗子雖然開著,可這病房是在八樓之上,窗外空空蕩蕩沒有絲毫藏人所在,若是有人偷偷潛入進來,自己在花盆跌落聲響的一瞬間就衝進了病房,沒可能潛入的人會退走的這麽快。
難不成,這花盆自己張腳了嗎?
地上花盆跌落的痕跡在明顯不過,以她的職業敏感性,立刻從花盆四周濺起的碎片及盆中泥土還有鮮花擺放的形態判斷出來,這花盆是垂直跌落而下,絕非被窗外的風吹落這種可能,到似剛才有一個人手捧花盆站在床邊,然後,因為未知的原因,跌落在地上。
房間內肯定是沒有人進來過。
花盆是肯定被人捧著突然跌落在這裏。
那麽……
徐曉曼又瞥了一眼‘昏睡’中的林楓,瞥見此子眼睫毛竟不自覺在悄然眨動,當即明白了什麽。詭秘一笑,也不點破對方,找來掃把簸箕之類的,悶頭打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