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體重都在兩百公斤上下的相撲,看似笨拙,肢體動作卻端地是矯健非常。一縱一撲一剪,每一下大力的衝撞在一起,整個大禮堂都似乎在跟著晃動那般。那皮肉撞擊在一起的巨大響聲,更仿佛是兩人各拿了放大到一百倍左右的一隻大巴掌,在相互對扇耳光。
砰砰砰~~~啪啪啪~~~
招式雖然笨拙簡單,兩下相撞產生的力道,每次隻怕也都在千斤左右。
加之二人拚鬥之時,不斷發出怪異斷喝尖嘯,更是襯托得二人相互拚鬥之時的聲勢好不威猛。
那個臨時搭建起來的擂台,在這兩大相撲力士的肆意蹂躪下,不時發出吱吱嘎嘎的異響,聽得令人分外揪心,就怕它會忽然受力不住,轟然倒塌。
兩名相撲力士的拚鬥一時間吸引了在場眾人目光,使得眾人都再顧不得其他了。
這種充滿了怪異野性夾雜其中的技擊之道,於國人看來,總是有諸多複雜情緒。明白了講,是有種怪怪的酸葡萄心理作祟:嗤,小鬼子,俺們老祖宗那會兒,玩兒相撲的,俺們都叫角力之術,都是些窮困潦倒的販夫走卒,為權貴嬉樂而表演的小玩意兒,給你們學了去當勞什子國技四處炫耀,丫丫個呸……
兩大團白花花肉*團劈劈啪啪在場上響成一片,台子底下藤蘭吉原還有他身後那一幫人馬,也跟上在一邊群魔亂舞那般,手舞足蹈的,不時地也還發出些劈劈啪啪呀呀怪叫聲來,不知在玩什麽花招。
咚地一聲巨響過後,終於其中一個相撲手被另外一個抓住丁字束帶摔了出去。勝利者一方得意洋洋地振臂大吼,嘰裏呱啦扯開嗓門大叫了起來。被他打倒甩出那位軟腳蟹般癱在地上,麵色灰敗,竟是直不起腰來了。
“高嵐姐,他在喊些什麽?”台子底下,孫大盛瞧得得勝一方太過得瑟,便隨口問了一句。
“東亞病夫!”高嵐冷著臉回應道。
“他說什麽?東亞病夫?!我靠!那死胖子找殘廢呢!媽幣滅了丫的……”孫大盛聽到高嵐的回答,登時便火冒三丈,胳膊一擄,便要往擂台上衝。
“站住!”高嵐壓低了聲音怒道,“林總沒發話,你休要亂搞事!”
“老大他到底在幹嘛?沒事和那些個小日本鬼子玩這些鬼名堂幹嘛?咱們不是來收賬來了嘛,痛痛快快大麻袋張開口子,隨便那個建築工地上雇一大卡車,隻管往回拉鈔票就是啦,真是搞不明白了,老大他給旁邊那個綠臉奸賊拉住說了兩句,嘿呀喂,杵哪兒看什麽相撲表演來了!現在到好,人家指著鼻子罵咱東亞病夫呢!”
“你廢話真多!”
“哪裏有廢話啦高嵐姐,本來嘛,兩個鬼子在哪裏撲啊撲,一個把另一個摔倒了,憑啥罵咱觀眾是東亞病夫?鬼子當咱都聽不懂日語是咋滴?操*他姥姥的!真想上去把那個胖豬頭腦袋擰下來塞他褲襠裏,省得讓他再胡亂裝大屌!”
“我讓你閉嘴!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被摔倒那個,其實是個中國人,中國留學去日本學習相撲之術的!”
“什麽???你怎麽知道這些???”
另邊廂,台上那廝放肆大吼大叫的同時,自然也有另外聽得懂日語的人心中不爽了。
邢順臉色有些掛不住道:“藤蘭先生,注意你們的言行!你們難道想製造國際事端嗎?”
“喔梭!大和民族的子孫向來尚武,渡邊君剛才定然是太過忘形了些,實在抱歉,對不起啦!”藤蘭吉原一躬到底,意態恭敬之致,然則說出的話來,卻是讓人仿佛吞了七八子綠頭蒼蠅,惡心加鬱悶。
“哼!”邢順不耐在這等雞毛蒜皮事情上較真,重重哼了一聲,算是做了口頭警告。
不想那藤蘭吉原應付過邢順,眼見旁邊林楓竟然沒有絲毫反應,以為林楓沒有聽懂那名相撲用日語喊出的話來,陰險一笑:“呔!你滴死啦死啦滴,東亞病夫滴幹活,豈是你滴胡亂喊滴……”
藤蘭吉原架勢做足,‘暴怒’訓斥擂台上那耀武揚威的胖豬頭來。
隻不過他那名屬下還是用了日語在喝罵,而他卻是直接用普通話喊了出來,而且生怕旁人聽不到那般,嗓門大的不得了。這話擺明了就是要刺激在場諸人,尤其是在他喊話的同時,他的屬下,又適時地打出事先早已準備好的幾塊大電子屏,繞在擂台四周,再過顯眼無比。屏幕其上,碩大紅字將這場現金交付會之前的墊場秀來龍去脈寫得清楚明白,更將剛才的對局結果以及場上得勝者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而他們領隊又是如何訓誡那四個字眼不該說出來等等一堆事兒,描述得詳盡周到之極。
電子大屏幕一出,眾人自然都看到了剛才被摔倒之人原來是自己的同胞,而獲勝那廝剛才有當著如此多人的麵喊了什麽樣的話來。
這還得了!
本來今天是衝著看小鬼子如何丟人現眼來的,看他們到底如何在一下掏不出來三十噸‘巨款’的時候,是如何展露日本人一貫狡獪死皮賴賬的本性來著。現在冷不丁小日本給來了這麽一場莫名其妙的墊場秀,而且被打到那廝,也不知道是他們從哪兒雇傭來的一丟人現眼家夥,配合好了他們在一起羞辱眾人。打倒就打倒唄,偏偏獲勝一方還挑釁味兒十足的呼喝什麽‘東亞病夫’,這不純粹故意挑事嘛!
操*他奶奶個腿的,給人欺負到頭頂上拉屎拉尿來啦!幹*他娘!
是可忍孰不可忍!
無可避免的,在場的觀眾裏,除去哪些個麵無表情仍舊端坐如鍾在一間間獨立包廂內做泥菩薩狀的世家大族子弟,以及那一小撮麵色尷尬,臉上一直陰晴不定犯了躊躇,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始終還打著某個所謂行業協會旗幟仍舊不死心隨時準備替補了丸美公司從日本人手裏取得《幻世》代理權的行業代表們,其他的*群眾,此刻再一次群情激奮起來:
打倒小日本!
小日本,立刻道歉!賠償!
士可殺不可辱,小日本,立刻滾出中國去!
閹了那丫的大圓腦袋肥豬!
是中國人的就頂起來,林總裁你怎能熟視無睹,快點行動起來啊!
……
藤蘭吉原得意洋洋地環視一圈四周,暗想這些豬玀腦袋的愚蠢支那人,果然按照自己設計好的步驟怒火中燒啦!前麵還在考慮他們多數人都在外場煽動力不夠強烈不好鼓動,想不到他們肯放這麽多蠢材進內場來,真是天佑我大和子民啊!
打鐵需趁熱,眼見火候差不多了,那藤蘭吉原陰陰一笑,又暗做手勢,給旁邊兩個雙胞胎充大波波氣娃娃姐妹下了行動指令。
就見擂台周圍電子屏上光影忽地一變,大禮堂內的燈光忽起變化,轉眼將整個內場烘托成仿佛某個大明星歌舞會現場那般,然後就見,兩個大波波充氣娃娃的身影突兀一下出現在了屏幕之上。再然後,伴隨一陣激越的奇妙旋律回響,屏幕上的那兩個美豔到冒泡的大波波充氣娃娃,開始擺出一個令人心血激奔的撩人姿勢,而且,那動作緊接著就又開始了新的篇章……
屏幕上出現一幕,非是其他,赫然正是一組火爆非常鋼管脫*衣舞的起手式。
而與之相對應,這突然奇變一幕頓起的同時,原本場內喧囂無比群情激昂的激憤場麵,登時間變得鴉雀無聲,就隻剩下了……
一個個表情誇張肢體僵直瞪圓了雙眼直勾勾轉不過來的……
呆鳥。
不過一瞬間也有哪些意識及念力都比較清醒的人立刻反應過來,心中尷尬之餘,莫不怒叱鬼子果然陰險狡獪,先一步故意用了‘東亞病夫’的羞辱性字眼挑逗起眾人的怒火,轉而便用大和民族優秀兒女的舞姿來撩撥眾人原始欲望,可憐這些憤憤們,廉價的愛國熱情終究是抵擋不住人大和民族一貫一來強大的精神食量的誘惑,而且加之這又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現場秀,那兩個長相天使身材魔鬼就跟大波波充氣娃娃沒什麽兩樣的雙胞胎姐妹似乎就在現場附近某個位置……眾人先後地被這連番的意外衝擊所震動,立馬一個個被打出原形,露出一幅幅極其不堪的嘴臉。
這樣精心策劃一幕,指不定還有多少暗藏的攝像儀器之類,早就將這劇烈反差一幕給偷拍了去。
而且無論結果如何,在場國人前後不一的表現,一麵憤憤的愛國狀中大喊鬼子滾出中國去,一麵就這麽倆日本妞搔首弄姿兩下,便一個個回複成了人形禽獸的狀態。這樣首鼠兩端,嚴重表裏不一的表現,還不穩當當變成給世人肆意恥笑的絕佳素材,誰還會信他們憤憤的所謂愛國之心:
看吧!支那人就這樣一幅德行!虛偽、、下流、無恥,一個個麵目可憎,什麽狗屎愛國情緒,什麽狗屁抗日精神,在我們大和民族優秀兒女的麵前,通通都是紙老虎!通通都是些蠅營狗苟的雞鳴狗盜之徒!
看吧!原本好端端地,占了絕對的道義上正義立場的憤憤們,轉眼之間大勢遁去,而且還向如此惡劣的一麵發展了去。
眼看大屏幕上兩個大波波充氣娃娃丟掉一件衣物,詭異地場地內便隱然傳來一片咕咚吞咽口水之聲,再丟掉一件衣物,立刻便又再有一片咕咚吞咽口水之聲,而且隨著大波波充氣娃娃丟衣服的頻率越來越快,諸多奇怪之極的聲響,也越發頻繁高漲起來。
隨著大屏幕上兩個大波波充氣娃娃身上衣服的逐漸少去,那少數一些信念堅定之人,逐漸也被這等匪夷場麵給悄然感染,眼神也變得迷離虛幻了起來。
銷魂的舞,噬神的音。
藤蘭吉原小心提防著觀眾席那群所謂‘旁觀者’高人們的一舉一動,防備著一時不察之間,別被這些人裏的那一個突然暴起,傷了他好容易才從本土緊急借調來的兩名天魔櫻忍高手。
此次名義上的百億美金現金交付大會,隻所以會請到如此多有身份的世家高人,還有哪些都不知道從地球的那個角落裏冒出來的神秘組織代表,非是他藤蘭吉原在意者世界裏有多麽大的權勢和能量,能指揮動這些隱世不出的高手前來為這樣一起俗世中的‘商業活動’做勞什子‘旁觀見證’,究其原因,隻不過是他將多年前獲悉的一個秘密,撿了一小部分告知了這些人。
二十五年前,就因了這樣的一個秘密,從而導致那次離奇的意者世界同盟聯席大會,最終演變成了意者之間的全麵戰爭爆發,意者世界裏最有名望同時也是實力最為雄厚的九大長老,便是在那場詭異的大亂鬥之中,悉數殞落!
丸美公司前總裁秦健奮鬥數十年苦苦尋覓的,也正是那樣的一個秘密。
所以,他今天也出現在了觀眾席間的包廂裏,隻不過他做了諸多掩飾,尋常人根本無法辨認得出來他的存在而矣。
藤蘭吉原拋出這樣的一個驚天秘聞牽絆住其他人不來攪局,但是這卻不代表他便可以籍此而肆意妄為,所以,他自然要處處小心。
至於林楓,知道此人也是名頗有實力的超能意者高手,不過今日此舉,他本來就是為了刺激林楓出手,而且在暗中,他也早就設計好了陷阱,就怕林楓一直不為所動不肯上鉤呢。
藤蘭吉原偷眼打量一下林楓,卻發現這樣一個微妙的時刻,這位年少的丸美總裁竟然也是饒有興致地眼光隻落在前方的電子屏幕之上,似乎對屏幕上這香豔無比的大波波充氣娃娃表演的鋼管脫*衣舞很感興趣。
有古怪!
藤蘭吉原如何肯信林楓輕易便這樣敗下陣來,要知道雖然此刻那兩名天魔櫻忍高手全力施展開了天魔之舞,卻是通過了特殊的儀器將她們的影像轉化成了電波信號,而非真人當眾施展天魔櫻花之舞,其實際所能展露出來的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他設計此局非是為了往常那樣收納忠誠狂信徒,隻不過是想稍微左右一下場中凡人情緒思維,讓他們露出本性,以便借力造勢,逼迫更大目標出手而矣。而且再說了,借給他再大膽量,他雖說是個實力超凡的上忍強者,他也還沒自大到敢正麵硬憾如此多守護帝都的超能意者的地步。
他隻是拿捏好了尺度,又事先用二十五年前那個秘密吊住了他們,這才巧妙施為,做出了此等妙局。
然則一分鍾過去了,兩分鍾過去了,三分鍾過去了……
兩個火辣辣大波波充氣娃娃幸虧是穿了不隻三五層內衣,而且又加之她們經驗老到極會拖延,尋常一件小褲褲每個三五十秒卻也脫不下來,可是即便如此,身上衣物,卻也到了岌岌可危之境。
時間持續太久啦!
而且且聽場內眾狼們的反應,隻怕是在有個三五十秒時間還是沒露點的話,狼們就不再是拚命吞咽口水這般舉動了。情勢所致,從來還沒有過如此多男男女女一起看這等火辣表演,隻怕一個不察,群起*,那時候情況可就糟糕了……
可惡!都說支那人是禮儀之邦,說我大和子民才是些色中餓鬼,支那人虛偽透頂,他們的老祖宗都說‘食色性也’,他們這些後輩子孫卻對這男女間事故意遮遮掩掩弄出諸多神秘來,世人都說支那人虛偽,絕不會大庭廣眾之下學大和子民那般自在地享受人倫之樂,還說隻要這個妙招施展出來,支那人絕對顏麵掃地頹敗而走。
可惡啊可惡!想不到,卻是讓我大河子民的驕傲來到這等烏煙瘴氣所在,免費給他們表演這樣優美的天魔櫻花舞。可惡啊可惡!這個年紀輕輕的支那人,他明明不會受到天魔櫻花舞的幹擾,為何也這般色眯眯一副自得表情?
是啦是啦!
可惡的支那人,他這分明就是無奈之餘,故意為之。假裝自己也受了影響,想要逃避。
可惡,不來點狠招看來是不行了,不信你們這些卑賤的支那人還能忍受的了!
天魔櫻花舞之無上春*情!
藤蘭吉原眼看勢頭不對,把心一橫,立刻又發出新的指令。兩個大波波充氣娃娃彼此對視一眼,脫!
動作,瞬間越發狂野起來。
大波波充氣娃娃彼此扯住對方身體僅餘的最後一點武裝,兩具似在燃燒的酮體欲蛇纏頸那般交相疊加擠壓在了一起。
突然間彼此左右一分,撕拉,再清脆不過的衣衫撕裂之聲響起。
露點隻在一刹那……
卻在這時,冷不丁大屏幕畫麵一變,兩個相撲力士的身影再度閃現。隻見之前那個頹廢癱軟在地家夥,猛然一個不可思議的鯉魚打挺,自地上一躍而起。那家夥一絕然不同尋常相撲力士該有的迅猛矯健身法,瞬間欺近那個耀武揚威的渡邊英雄身前。
隻一拳,嘭——
黑虎掏心。
渡邊英雄頓時化作一隻漏氣的汽球那般,直接飛出擂台四周繩欄,去勢絲毫不減,又照準了那掛在半空的大片吊燈撞了過去。
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