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淪陷之前,委員長已經乘飛機飛往湖南衡陽,路晨星隨機通行,他甚至不得不單身和委員長一起飛走,而把禦田衝司一行留下讓他們自行前往重慶。在這之前,委員長已經找晨星談過話了,對於晨星的前途做出了重要的決定,那就是將路某人留在自己的身邊,充作軍事委員會副秘書長,兼任侍從室一處副主任。小小的一個少將,之前聽都沒有聽說過的人,突然出現擔任如此重要的職務。即使是目前這種危難的時刻,依然讓很多人驚掉了自己的眼球,特別是一些高層人物,知道這位先生是顧祝同推薦的,不禁大為起疑,擔心顧某人勢力發展太快,尤其是陳誠、白崇禧這些大佬尤其如此認為。
陳誠就小心翼翼地向委員長詢問為何如此看重一個少將,並且這個少將之前的履曆完全是一片空白。委員長大概沒有心思回答他的問題,委員長不想說,陳誠這個小委員長也就不敢問了。
隻有宋夫人敢直截了當地問:“達令,你為什麽要把這個曾經是日本軍隊軍官的人放在這麽重要的一個位置上呢?你難道就不擔心他是間諜嗎?”
“夫人多慮了,”常凱申委員長回答道,“經過我的觀察,啟明他不過是一個純粹的軍人而已,受過正規的日本軍事教育,這樣的人才正是我們目前需要的。”
“但是下麵有很多人都很不滿你如此重用他,像白崇禧、何應欽這些人都有意見。”
“這正是我重用他的原因,”委員長說道,“白崇禧、何應欽這些人就知道拉幫結派,為了自己的利益處處謀劃,而像啟明這種人,無派可結,又受到其他派係的敵視,所以隻會對我盡心竭力。”
“達令,這可不一定,”夫人笑了笑,“你就不擔心他是TG派來的間諜。”
“嗬嗬,”委員長難得地大笑起來,“夫人倒真是想得多,他怎麽可能是TG,他本身不說了,你看看他兒子的樣子,有這樣的TG麽?”
顯然禦田衝司放-蕩不羈的生活給了晨星大人極好的掩飾。
“這麽說來,他倒是和弗裏德先生是一樣的了?”第一夫人說道。
“弗裏德?”委員長歪了歪頭,情緒低落下來,“和法肯豪森先生比,他能力不足得多啊!”
“怎麽可能和法肯豪森將軍比?”第一夫人在委員長身邊坐了下來,輕撫他的手背安慰道,“畢竟法肯豪森將軍帶著一個參謀團,弗裏德先生隻是一個人,而且每次都和白崇禧、何應欽吵架。人家主動留了下來,放棄了德國國籍,你怎麽每次都不給別人一點麵子。”
“夫人,這裏麵的事情說不清楚。”委員長歎了一口氣,“我當然可以聽從他的建議,但是畢竟打仗還是依靠我們國家的將領在打仗。”委員長長籲短歎地站了起來,“弗裏德每次就隻會說,他製定的作戰計劃,下麵的將領當著麵說完不成,我能怎麽辦?你看看人家啟明,在南京北岸打了一仗,每次製定的計劃也都是切實可行的不是嗎?”
“你們打仗的事情,我是不懂的。”第一夫人微笑著說道。
……
飛機上,委員長透過窗口向外望去,看見焦土遍地,戰火紛飛,不禁開始感歎,“不知道勝利的那一天是什麽時候啊!”剛剛說出這句話,委員長就深感後悔,抬頭四望,所幸身邊都是自己的心腹和親戚,常夫人伸手過來緊緊握住了委員長的手。唯一一個外人就是剛剛升任軍事委員會副秘書長和侍從室一處副主任的路晨星。
晨星先生保持著挺拔的坐姿,臉色沉毅,全無傷感和悲痛之色。
“晨星先生對於日後的前景有何看法啊?”委員長心中惴惴,但是表麵上還是裝出沉著冷靜的樣子問道。
“實際上武漢會戰是一件好事,日本人把自己目前能夠直接動員的力量都動員起來了,此戰之後,他們大概也沒有更多的力量再舉行這樣規模和層次的會戰了,也就是說——”晨星說道,“戰略即將進入相持階段。”
委員長臉色黑了一下,戰略相持階段是太祖的戰略思想。
“但是,值此特殊的時刻,可以說是最黑暗的時刻,我所擔心的是有人會迫不及待地跳出來希望自己自身代替委員長閣下堅持抗戰的思想自以為表達某種他們自以為是的意誌。”
“嗯?這話是什麽意思?”委員長立即警覺起來。
“我聽說黨內和談的風氣似乎很濃厚,而且倡導這種風氣的人似乎想要繞開委員長閣下您的許可,還是他們覺得自己可以代表政府了……”
“啪!”委員長的巴掌拍在了航空座椅的扶手上。
“你從哪裏得來的情報。”
“如果他們不是公開如此,我也不能得出這樣的判斷。”晨星說道。
“好好。”委員長連說兩個好字,然後再也不說話了,陷入了沉思之中。周圍的人都用一種驚訝的眼神打量著這位幾乎不是隱射就是在直說汪兆銘的家夥。
1938年10月25日,武漢淪陷。在此之前,10月12日,廣州淪陷,日軍沿著粵漢鐵路北上,中國的國際聯係通道被切斷。至此,武漢的戰略地位已經完全喪失。委員長已經做好了放棄武漢的準備,隻是可惜之前“保衛大武漢”的調子唱得太高,到了現在委員長有些羞刀難如鞘的感覺。
TG的周副主席在新華日報上麵發表評論說,“……中國抗戰是長期的,不是短期的,持久戰的方針是確定的。日本強盜既不可能一下子把我們趕到“堪察加”,逼上昆侖山;我們也不可能很快地轉弱為強,反守為攻,將日本強盜趕出中國。因此,中日戰爭的形勢,正如太祖同誌所說:須經過持久戰的三個階段,才能爭取最後勝利。抗戰既是長期的,我們決不能畏懼困難,但必須認識困難,承認困難,才能克服困難……”
委員長看到輿論在幫他洗地,這才鬆了一口氣。撤離武漢的,命令已經下達,這一次撤退吸取了上海和南京撤退的教訓,部隊機關和老百姓分步分批撤離。岡村寧次抓緊了KMT撤離的時機,鼓動已經疲憊不堪的第六師團繼續進擊,窮追猛打。已經決心撤退毫無鬥誌的中國軍隊於是紛紛潰敗,立免自己陷入日軍的合圍之中被消滅。岡村寧次為了和第二軍的東久彌宮墊彥王中將爭奪占領武漢的榮譽,放棄了和中國軍隊的糾纏,於是大量的中國軍隊才免於全軍覆滅的危險。
日軍占領了武漢之後,第二軍司令部解散,第二軍所統帥的第3、第13、第16師團轉歸到岡村的名下,其餘部隊回歸華北。
武漢的失陷被認為是從戰略防禦到戰略相持階段的標誌,武漢會戰日軍幾乎使用了自己當時能夠動員的全部力量,所以在占領了武漢之後,他們就會逐漸認識到自己所具備的力量不足以讓自己控製住自己的占領區。雖然此後,日軍一係列的進攻表明他們還占有戰爭的主動權。
陳誠上將在把武漢的防務移交給羅卓英之後就立馬回到了自己的第九戰區,很顯然,在武漢會戰之後,日軍的下一個目標一定會是南昌,第九戰區麵臨著嚴重的壓力。112師被軍事委員會正式調入第九戰區的序列,聽從薛嶽的指揮。南昌掩護著溝通第九戰區和第三戰區的浙贛鐵路,作為中方集結兵力的重要基地,同時還擁有飛機場,必然成為日軍重點進攻的目標。
近衛文磨在武漢被占領之後於11月3日發出了第二次對華聲明,有感於武漢會戰對於日軍力量使用的極限,近衛內閣改變對KMT政府軍事打擊為主的策略為政治-打擊為主,軍事打擊為輔。努力勾引KMT內部的投降派,之後於12月22日第三次發表聲明,提出著名的“親善友好,共同防共,經濟合作”的三原則。汪精衛於12月29日在越南河內發電響應近衛三原則。
委員長接到了汪精衛投敵的報告之後居然顯得很是平靜,隻是對著路晨星說道,“居然被你說中了。”
日,這還要說嗎?大家早就知道這家夥會走上這條路,你翻翻看他這兩個月來的發言不就知道了嗎?晨星在心裏麵鄙視凡人,但是表麵上還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來。
委員長叫來了戴笠,要他布置刺殺汪精衛。關於這個命令,路晨星不得不歎息起來,殺汪精衛有什麽用處呢?不是還有周佛海還陳公博嗎?且刺殺這種手段作為合法的政府實在是不應該頻頻使用在政治上,用在軍事上倒是無可厚非就是了。
路晨星要給委員長的建議主要是軍事上的,當前主要關注是第九戰區羅卓英、薛嶽所指揮防務的南昌。武漢會戰之後,雙方都在舔著自己的傷口,隨時準備下一次開展了,隻不過主動權始終在日本人手中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