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瑜萬萬想不到自己居然從了空這裏得到了這樣了不起的消息,寇仲和徐子陵居然死了,這兩個人怎麽能夠死呢?這個世界的名字叫做大唐雙龍傳,如果主角都死了,那還叫什麽大唐雙龍傳?不如直接改名叫做大唐算了。
孫瑜甚至感覺自己的頭腦一陣眩暈,身體居然也晃了晃,這讓盯著他的了空感到無比驚異。
“大師的消息確切嗎?”孫瑜重新坐下,表情嚴肅,一本正經地看著了空。
“阿彌陀佛,”了空神色如常,“出家人不打誑語,不過這消息是慈航靜齋的師仙子告訴小僧的。”
“師妃暄?”孫瑜重複著這個名字,眯著眼睛帶著威脅的語氣問道,“難道是師妃暄殺了我的兩個師侄?”
“師仙子心念天下百姓,不過她身為修行之人,寇仲和徐子陵又無大惡,她豈會隨便殺人?”了空搖了搖頭。
“無大惡嗎?”孫瑜輕笑了一聲,“有席卷天下,包舉宇內,囊括四海之意,並吞八荒之心在慈航靜齋看來,已經是大惡了,”隨即他閉上了眼睛,“不過正如你所說的,師妃暄應該不會這麽幹,即使她下定決心這樣幹,也不一定能夠得手。所以……”孫瑜的眼睛重新睜開,有若實質的目光緊緊地盯著了空,“關於這件事情的確切的消息是怎麽樣的?”
了空又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念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停了一下才繼續說道,“老衲也覺得這件事情不可思議,但是據師仙子所言,寇仲和徐子陵在前往長安的途中遇到了李唐家所請的高手南海仙翁晁公錯和南海派高手的伏擊……”
“晁公錯的水準怎麽可能殺了寇仲和徐子陵?”孫瑜當即表示不信。
對於孫瑜打斷了自己的話,了空也不生氣,他點了點頭道,“確實,當時據說齊王李元吉也在場,不過依然被寇仲和徐子陵脫身而去。”
“那你說這兩個人死了是怎麽一回事?”孫瑜繼續質疑道。
了空長歎了一聲,繼續講到,“雖然寇仲和徐子陵他們逃出了李元吉的伏擊,但是他們偏偏遇見了繪裏仙子。”
“繪裏仙子?”孫瑜愕然地重複著這個名字,心道這不是草薙繪裏在這個世界的身份麽?她曾經利用這個身份和師妃暄搞聯合對抗素素,但是孫瑜心中卻想,應該不可能啊,草薙繪裏到這個世界的目的不過是將自己引走罷了,怎麽還會繼續對這個世界的主角出手呢?孫瑜摩挲著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思考之中。
“正是,”了空繼續說道,“繪裏仙子似乎和寇仲與徐子陵有仇怨似的,趁著他兩大戰一場身衰體弱之際,出手將兩人打落了山崖,這是師仙子親眼所見……”
“等等,”孫瑜叫停了了空的講述,插話道,“你所說的寇仲和徐子陵已死的依據就是師妃暄看到他們兩個被打落了山崖?”
“正是。”了空點了點頭,一副悲憫的樣子,“兩位施主雖然有誌於攪亂天下,不過本性純良,並不是壞人,有此結局,真是讓人不勝惋惜。”
你妹啊,你這個該死的標題黨!孫瑜在心裏麵發出了怒吼,打落山崖和死了根本就是兩回事好不好,主角被打落山崖那是奇遇的先兆,他們會有遇到隱居的絕世高手,撿到武功秘籍,吃到千年人身種種好事,然後再次出現在江湖上的時候便是他們將自己的傳說銘刻在江湖人士的記憶中的時候,你居然把打落山崖和死聯係起來,按照你這樣的思路寫小說的話,一定沒有人看。
孫瑜在心中用各種話語將了空問候了一番,臉上的表情已經緩和了下來,“哦,他們要去長安啊!向來是為了楊公寶藏的事情,嗯,這下子我知道了。”孫瑜淡然的點了點頭,心想我終於知道劇情發展到了哪一步了。
了空看到了孫瑜的情緒居然逐漸平複了下來,甚至根本在聽了寇仲和徐子陵被打落山崖的消息之後反而更加冷靜下來,一副完全不在意的表情,了空便心中有數,看來這位孫道長根本不相信這兩個人死了。
了空便繼續說道,“據師仙子講,那懸崖高約百丈,四周毫無攀援之處,師仙子本人本著善心,想要搜尋兩位的屍體,不過始終不得法……”
我已經知道他們沒有死了,你就不用繼續畫蛇添足了。
孫瑜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多謝了空禪師的賜教。既然如此,孫某就再問一下,那繪裏仙子是否說過她為什麽要殺了徐、寇二人?”
了空對於這個問題似乎有些愕然,“師仙子說,繪裏仙子說這兩人有悖天道,若是得了孫仙人的支持,更是不得了,恐怕天下要經曆更多的殺劫,她為了天下蒼生計,不得不以菩薩心腸行霹靂手段……”
孫瑜感覺自己有些無語了,心道,這貨一定不是草薙繪裏,不過既然不是草薙繪裏,又是什麽人呢?他心中一下子冒出來一個人影來。
“真是荒謬啊!”孫瑜在屋子裏麵來回踱了幾步,心中有些茫然,如果真的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樣,這兩個人實際上也是有可能掛掉的,如果真的是那個女人出手的話,雖然孫瑜暫時還不知道她這樣做的好處是不是和自己所想的一樣,但是即使是沒有找到屍體也不能夠讓孫瑜因此而得到自我安慰。他這個時候隻有一個念頭,重新去找那個女人,問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過在這之前,情報的搜集也同樣重要,孫瑜深深吸了一口氣,“禪師,我這段時間都不在人間,正要向禪師請教,這些年來,我的兩個師侄都做了什麽事情,這天下大勢又是如何變幻的?”
了空有認真看了看孫瑜,確定他是認真的之後,伸手一拍,一個僧人端著若幹本書走了進來。
“這是你要的東西。”了空說道,“你離開之後天下發生的大事的記錄,也有專門的寇仲和徐子陵的情報。”
你們居然這樣上路?孫瑜不禁腹誹,“如此就要多謝大師了。”
了空看了看孫瑜,突然說道,“孫道長,你不相信寇仲和徐子陵死了嗎?”
“他們死不死和我有什麽相幹?”孫瑜拿起了一本書開始翻了起來,“從前這世上也並無寇仲和徐子陵,這隻不過是恢複到常態罷了。”
了空不禁覺得後背一涼。
孫瑜匆匆了解了一下當前的情況,和原著小說中並無二致,寇仲已經獲得了一塊地盤,以彭城和梁都為中心,實際上處境非常不妙,不過按照情報的說法,寇仲對於自己的地盤治理得很好,——“流民鄉民皆歸附之,擇其精壯者成軍屯田,軍紀嚴明,號令如一,治理得力……”
孫瑜看了半天,然後閉上眼睛,試圖將這些文言文所寫的東西在腦子裏麵形成直觀的印象,越是琢磨就越是覺得心驚和奇妙,等到讀到每軍中置一巫女或巫士,以行政令的時候,他幾乎要跳起來了——這,這不就是支隊建在連上的翻版嗎?即使文言文語焉不詳,含糊不清說這巫女和巫士負責禮儀、祭祀、軍中的政務等等,孫瑜也可以輕易地推出來他們的政委的作用。再結合前麵的情報,可以看出來寇仲的地盤內將軍和民,作戰和生產有機地結合了起來,這幕後的黑手,都隱隱指向了一個人。孫瑜越發地坐不住了。
了空已經從孫瑜的臉色上看出來了端倪,他在一旁歎息了一聲道,“寇仲和徐子陵兩位真是天下奇才,居然能夠做出此種事業,別說是生逢亂世,就是太平盛世,想必也能夠出人頭地。”
說這些幹什麽,老和尚。孫瑜在心中腹誹,已經定下來自己這邊完了就馬上去見那個女人了。掃完了手上看到的情報,他將那些情報丟在了桌子上。毫不客氣地端起了茶杯。
“孫道長可是覺得寇徐二人並未死?”了空問道。
孫瑜抿了抿嘴唇,“禪師何必對我玩這種心計呢?”孫瑜瞥了一眼了空,順手拿起了上麵一份最新的情報,“彭城、梁都一切如常。”他又將這份情報丟在了了空的麵前,“既然如此,就可以做出他們沒有死的推斷,即使退一萬步,他們兩個死了,這個‘如常’就說明了寇仲的地盤還是在控製之內的,隻是,”孫瑜舔了舔嘴唇,“不知道控製者是誰罷了,不過既然有人控製,那麽想來,”他看了一眼了空,“日後對你們來說恐怕也是一大隱患。”
了空毫無耍花槍被揭穿了的尷尬,反而一臉凝重,“正要告訴孫道長,寇徐二人雖然天分甚高,但是行事也已經被人看透,他們若是沒有死,必然入長安,隻是這長安如龍潭虎穴,這是自蹈死地。”
孫瑜幾乎想要翻白眼了,不過還是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這麽說禪師是想讓我去一趟長安?”
了空眼睛一亮,隨即將臉垂了下來,“阿彌陀佛,貧僧想要道長勸解二位回來的,想來道長是不會將貧僧的建議放在心上了。”
孫瑜終於又站起身來,“禪師,此次真要多謝你了,”他雙手合什稽首道,“我便不再打擾,告辭了。”
了空歎了一聲氣,站起來相送,一邊走一邊說道,“道長既然已經成仙,又何必留戀紅塵?”
孫瑜牽動了一下嘴角,“正要在這紅塵之中行大慈悲之事,普度眾生。”
了空合什道,“若是慈悲,當速速結束天下戰亂之苦,這才是普度眾生之法。”
孫瑜哈哈大笑道,“和尚之法不過指標不治本,我這法門,乃是開萬世太平之術。”
了空於是低下頭隻是念佛。
孫瑜微微一笑,“和尚何不問我法門?”
了空抬起頭來,“貧僧乃是方外之人,不敢承受如此因果。”
孫瑜微微一笑,“這正是我等仙人的因果。”在一眾麵色不善的和尚的眾目睽睽的注視之下,施施然地走出了淨念禪宗。
看著他的背影,了空不禁歎了一口氣,“這無端的煩惱又來了,卻不知道慈航靜齋和我淨念禪宗該如何應對才是啊!”說完邊念叨阿彌陀佛一遍又一遍。
孫瑜心中既然已經掌握了這個世界的情況,當下便不再迷惑,直接重入洛陽城去尋找素素去了,不過摸到了客棧卻撲了一個空,客棧的老板說那女子已經離開了,不過臨走之前留了一封信,說是如果有人來找她就將信給他。
孫瑜心中清楚明白,接過信來打開了一看,果然是路西法驕傲的宣言,她說她對於如何成為這個世界的統治者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需要孫瑜的幫助了,孫瑜想去哪裏可以自行決定,無論是回到其他世界還是繼續留在這個世界玩。孫瑜心中惱怒得要死,覺得著信中的東西似乎隱藏著更多的秘密,如果真的不需要自己的話,為什麽自己回到這個世界就能夠輕易找到素素?
孫瑜覺得素素也許用的是攻心計,自己如果不走的話,也許正好遂了她的心願,自己也許應該立即離開這個世界才不能夠讓素素得逞。不過對於在了空那裏看到的情報,孫瑜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最大的疑惑就是——寇仲和徐子陵真的死了嗎?彭城和梁都的勢力的建立明顯有超越這個時代的構思在裏麵,如果這是素素做的,她有什麽目的?這就是她宣揚不需要自己的方法?
孫瑜覺得,對於如何獲得一個世界的統治權這件事情,自己應該上點心了,因此,弄懂素素這個案例非常有必要。仔細思考了一番之後,孫瑜覺得自己應該去長安,如果寇仲和徐子陵沒有死的話,他們應該也在長安,自己很有必要去看看他們。
另外,如果還有時間的話,就應該去彭城和梁都看看,實際上孫瑜在了空麵前所放的嘴炮他自己也頗為在意,當年李德勝同誌說克複一亂一治的法則TG已經找到了,就是民主。這個答案要充分理解了去思考,中國封建社會的一亂一治從技術層麵上講是土地和人口關係的循環,確實有著某種周期性。CCP的出現實際上是生產力發展的結果,如果把民主理解成為某種生產關係的話也完全能夠說得過去,而不是賦予它狹隘的投票模式。
不過孫瑜的那番答複某種程度上是看了淨念禪宗的情報之後的某種預感,關鍵是彭城和梁都的某些做法讓孫瑜聯想了TG,這些突然出現的誘人的因素對孫瑜發出了召喚,這是他不想離開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