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王七步是有被迫害妄想症的也不過分了。他對身邊的人卻不是自己人的容忍度低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程度。尤其是陳、李這樣的保鏢,有時候還要兼職擋子彈的家夥,要是不完全忠於自己,那對王七步來說每天就都是世界末日啦。當然,這要再次感謝前世近十年的被追殺生涯。那種根本就無法預知下一秒是生是死的日子對一個人性格的改變的效果堪稱神奇,於是,哪怕花再大的心思和代價,王七步都會將陳、李二人收服,或者踢走,然後將後繼者收服,呃,或者再踢走……
聖誕節就要到了,於是貝蒂娜•溫莎公主已經先宋成峰父子一步,回家,也就是那個世界聞名的鬧鬼聖地漢普頓宮和家人一起慶祝去了。相信就算不用介紹大家也知道西方之於聖誕節的意義是同中華之於春節的意義無異的。但有些奇怪的是,作為英國公主婆家宅邸的宋宅卻此刻卻沒有任何節日的氣氛,這點就好似國內的中小學那樣,裏麵的每個人都知道十二月二十五號是個貌似很重要的節日,大家在那天見麵也都會說一聲MerryChristmas,但卻是從來都不會放假的。
“七步,你溫莎阿姨不在,咱們爺三兒吃飯之前就不用禱告了。今天知道你要來我特意叫徐伯弄了條早上才打上來的過百斤石斑。艾蒙跟我說你吃東西沒什麽顧忌,隻要是貴的你就開心了。所以,你也知道,這對你宋叔叔來時最簡單不過的啦。”擺滿海鮮大餐的餐桌邊上,宋成峰對已經開動的王七步玩笑道。
“是啊是啊,沒辦法,誰讓我這麽乖,連吃個東西都這麽善解人意呢。”不顧嘴裏還沒來得及下咽的珍饈,王七步更加不的要臉的說道。
“嗬嗬,你這個喜歡賣乖的小子啊。對了,跟宋叔叔說說你這身軍裝是怎麽回事兒。”任誰見到一個十歲少年穿了一身這樣的衣服都會詫異的,而恰巧宋氏的扛把子也在“任誰”之中。
沒什麽隱瞞的必要,王七步如實的把那天的經過說了一遍。嗯,即便就是如實說的,宋成峰聽到後仍覺得很玄幻。他覺得這樣的情節就算放在小說,都一定是荒誕流的。
“其實這也沒什麽,隻是一個信號而已,大人挺王家的信號。就算不給我這身軍裝也還會有別的辦法的;比如給我爸內部晉升中將,又或者動用皇權掃清一兩個我王家一係的省部級政治對手等等,不一而足。隻是如果真的這樣做就未免生硬了,對大人和王家都不好。於是,我的作用就再次華麗的發揮出來啦。還發揮的那麽恰當好處,十歲的少尉,往正麵說是無上的天恩,往負麵說卻又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於是,那些大人和王家的對手就懵了。要說這幹了一輩子政委的人,心術果然這麽寫意啊。”作為已經定下來的今後王係官員的經濟後盾,這些話王七步自然是可以說的。
“阻力那麽大?”宋成峰動容了,動容於需要最高領導人替先鋒搖旗的阻力得是多麽的龐大啊。
“嗬嗬,自然的。這可是路線問題,在咱們這個國家裏沒有比這再大的問題了。或是出於公心,或是為了私利,變革這個詞總是會有很多人不願意聽到的。說這話也許自誇了;但如今王家的崛起確實已經為大人分了很多憂了。之前的情況要比現在嚴重的多,想當年大人第一次提及‘黑白貓’的時候,那場麵才叫艱辛。”不自覺的,王七步說了這些不是他這個年齡段該說的話。
隻是宋成峰沒空計較這些,考慮到如今宋氏已經牽扯進這股洪流之中,他的眉頭慢慢的皺起來了。良久後才問道“對日得衝擊,真的不需要宋氏參與?”
“戰役性的可以,畢竟目前來看絕對是賺錢的。但戰略性的就不要了,因為就像我之前說的,曰本政府一旦反擊,那麽香港的金融市場就是首當其衝的炮灰。”王七步道。想著自己居然放棄了一次立時成為世界首富的機會,卻用來成全國家經濟戰略,不自覺的自己都佩服起自己來了。又想到如果過了多少年這次的行動解密之後,小學生的課文裏會不會多一篇用來描寫他的,題目叫做“誰是最無私的人”的課文呢?
“七步啊,從明天開始宋氏的發展重心就要像大陸方向轉移了。”宋成峰道。王七步自然懂得他說這話的意思,就道“發展是洪流,不是幾塊石頭就擋得住的。在這個問題上宋叔叔你大可以放心,至於宋氏發展的重心,您願不願意聽我瞎說兩句?”
“小子,跟你宋叔還來這套?”宋成峰笑罵。
“好了,其實簡單的很,宋氏這麽有錢完全可以再國內一線城市囤地蓋房。”王七步喝了一口果汁,悠然道。
“就這?”宋成峰顯然不滿意這個看起來就很敷衍的答案。都說那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可這嘴巴還沒來得及擦的小子也太不厚道了吧。
“就這!叔兒,我知道你的顧慮,想必你也早就了解過了,如今的內地幾乎沒有什麽像樣的房地產公司,大多數人住的都是單位的自己建的集資房。甚至連商品房的概念都沒有,是吧?”王七步問,還十分欠揍的剔著牙。惹得坐在他傍邊的宋艾蒙小紳士,搬了搬凳子。
“既然這些你都知道,怎麽還讓宋氏往著火坑裏跳啊。”宋成峰倒不是不滿,隻是詫異。
“很簡單,因為城市的發展始終是離不開房子的。而且就像大人說的那樣,以後的中華一定會出現更多先富起來的人。他們對於住房也一定會有著更高的需要。由於經濟製度的轉變,全民皆工的形勢肯定會崩盤的,到那時候,那些個體經營者,第三產業人員的房子又該是誰來蓋呢?再就是農村人口進城務工、創業,雖然這個問題現在還沒凸顯出來,但這一定是今後的發展規律。等到十幾年後,這個規律就會變成剛需,小兩口要結婚的話如果沒個房子,丈母娘就是玩了命也不會答應的。所以房價也隻會一漲再漲,沒個完了。”王七步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算是感慨吧,才道“那麽,宋叔叔你現在還覺得我的建議是敷衍嗎?”
……
對於無意中成了後世多少對兒有情人卻不能成眷屬,王七步沒有絲毫罪惡感的美美的睡了一覺,今天的行程有些緊,他有些累。
“那孩子肯定累壞了吧。”夜深了,老人還沒睡,也許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人老了,覺少。”吧,撂下光是題目就很冗雜的報告,對鄧辦的主任,現任商務部長紀凡道。
“老趙家這次不厚道,再大的仇怨也不能對一個孩子下手啊。國安的唐主任聽到這個消息後都快氣瘋了,已經放下狠話,羊城外海截下的那幾名東南亞殺手看樣子他是不打算交出來了。看來是非要問出點什麽,捅老趙家一刀才肯罷休。”紀凡四十幾歲,雖然早過了快意恩仇的年紀,但對於趙家這次的行為還是相當不齒的。
“那就讓他去捅。王家這次能顧全大局息事寧人,我們總不好什麽都不做吧。何況那孩子是真的不容易啊。”老人說這話已經帶著情緒了。紀凡想了想,這些年還有哪個外人能如此牽動這個心早已經似磐石的老人的心呢?沒有啊。
“大人,香港那邊已經成功的引起了東證的注意,怕是日方財務省的批示也快下來了。說真的,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麽大的排場竟然是一個十歲孩子搞出來的。”看到老人對王七步的重視,紀凡再白癡也知道投其所好,不著痕跡的誇王七步兩句。
“嗬嗬,之前趙家二小子怕是也沒想到自己竟會敗在了一個十歲孩子的手下吧。要還是在大別山那會兒,別說少尉了,我敢做主給他一個營。”老人笑道,提起王七步的不凡,顯得格外開心。
紀凡陪著笑,然後在心下暗歎趙家這倒黴催的,今兒這一刀可差點就紮在了大人的心窩上了。如今雖說是顧全大局,但是等著吧,等到秋後就算王家不提,大人也會因為今天這事兒找你算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