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裝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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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定風波 上闋

有這麽一個地方,是每個香港人共同驕傲。關於她的故事被無數次的搬上熒屏和大螢幕,古時候所謂的萬民傳唱,放到如今的社會裏,說的也就是這麽一個意思了。ICAC。九七之前的總督特派廉政專員公署,九七後的香港特別行政區廉政公署。細心的讀者一定會發現本章開頭是本書極其少見的不是散文似的的飄渺寫意而是異常平淡敘述。好吧,你們權且可以把這當作是對這樣一個機構,和在裏麵兢業工作人的一種致敬。又或者是在傳達類似這樣的羞於出口的告白吧;文字的綺麗之於你們的作為,都是浮雲……

對於防止貪汙處來說,黑道大哥級人物何飛龍的到訪絕對算得上意外。在何飛龍麵前放下咖啡(嗯,廉署的咖啡還真不是一般的有名啊!),防止貪汙處的處長陳港生很是平常心的對麵前這位應當算作極度危險人物的社團大哥帶著諷刺意味的調笑道“何先生,如果是要自首的話我想你來錯了地方。當然了,我也十分願意派車專程送你去o記一趟。”

臉色被陳港生的開場白弄得一陣青、一陣白霓虹了好一陣子,何飛龍強壓下心中情緒,尷尬道“陳長官說笑了。”

“長官不敢當,說說你的來意吧,但是我要提醒你,如果你在接下來的談話中說出了一些涉及到犯罪或者妨礙司法公正的話,那麽將一定會被作為呈堂證供送交法庭,作為將來起訴你的證據。”絲毫不給何飛龍麵子的陳港生這麽說道。他並不絕對這般對待一個社團話事人有什麽問題,因為他的工作本身便是他那最厚實的底氣。

在這裏要著重說一下;區別於大陸的組織結構,香港廉署是有其相當大的獨立空間的。而廉署的獨立性也正是其獲得成功的製度性原因。這種獨立性,具體可概括為四個方麵,即機構獨立、人事獨立、財政獨立和辦案獨立。首先,機構獨立,指廉署不隸屬於任何一個政府部門,其最高官員“廉政專員”由香港最高行政長官直接任命。其次,人事獨立,即廉署專員有完全的人事權,署內職員采用聘用製,不是公務員,不受公務員敘用委員會管轄。再次,財政獨立,指廉署經費由香港最高行政首長批準後在政府預算中單列撥付,不受其他政府部門節製。最後,辦案獨立,指廉署有《廉政公署條例》《防止賄賂條例》《選舉(舞弊及非法行為)條例》等賦予的獨立調查權,包括搜查、扣押、拘捕、審訊等,必要時亦可使用武力,而抗拒或妨礙調查者則屬違法。

以上四個獨立性,使廉署從體製及運行上切斷了與可能形成掣肘的各部門的聯係,從而令反貪肅貪一查到底成為可能。

香港廉政公署是一個建立在三權分立、法治、民主監督社會的獨立行政機構,並依賴司法中立以及自身的行政獨立而存在。與中國內地的反貪汙賄賂局中的內設政黨思想機構的模式、法院三權合作的執法方針性質大相徑庭,因此不能比較,不能用“類似內地的反貪汙賄賂局”來形容ICAC。就是因為中華內地司法並不中立,反貪汙賄賂局無法獨立於行政機構與政黨掣肘,無民主監督,因此無法存在各種“谘詢委員會”而受民眾監督,案件審判時當涉及權貴時就無法公正、中立、不偏不倚,因此反貪汙賄賂局才不能像ICAC那樣高效地執法,把中華內地變成像香港一樣廉潔。又或許,這也正是在一個國度裏,製度社會和關係社會的本質差異吧。

苦笑和一絲慘然的神色在何飛龍的臉上炸開,許是他想起幾日前兒子的那席哭求了吧,在骨肉安慰麵前,所謂的城府顯得那般的無用,道“陳長官,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今天來這裏並不是為了社團兄弟的事情。坦白說,我是來檢舉的。”

“嗬嗬?檢舉?這倒也不新鮮。是不是準備誣陷哪個盯上你們和興的警探?肥龍,我勸你還是你省省吧,這招八十年代就被你們的前輩給玩爛了。”坐回自己的椅子上,陳港生不屑道。舉報探員各種犯罪和行為不檢確也是黑幫分子用來惡心、陷害對自己不利警員的慣用伎倆。

許是就連反駁的心情都沒有了吧,何飛龍直接從包裏拿出一個文件袋遞到了陳剛生的麵前。手有些顫,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從這一刻起,他便沒有了退路。

陳港生微微詫異的的接過,瀏覽,再一次的瀏覽,直至咖啡放涼,努力平撫了一下激蕩心情的他才道“你可以不說,但我還是想知道你這樣做是因為什麽。如果準備用良心發現來敷衍我,也就還是不要說了。”

更加燦爛的苦笑,是何飛龍唯一能給出的。

“好吧。”吐了口氣,陳港生鄭重道“既然能將這份東西交給我,我想你一定是交代好一切才來的,那麽就不給你打電話的時間了。現在,廉政公署正式扣押你。至於你舉報材料上的信息,我們會一一核實的。另外也希望你能積極配合我方的調查取證工作,畢竟案件早一天理清,你就能早一天重獲自由。”

“陳長官,為了我接下來的日子能好過點,我想送你一句話。”何飛龍在這談話即將結束之際就道。

“你說。”這樣的人,在這樣一個時刻要說的話,陳港生沒有理由不聽。

“這裏麵記錄的東西直接關於我的那些都是真的,一些跟我沒關係的恐怕十有八九也是真的。而且不管牽扯到誰,多高的官員、甚至是大陸方麵的官員你都盡可以放心大膽的查下去。你擔心的那些障礙會有人幫你擺平的。就將那名公安同誌對我說的話轉送給你吧;這件事情結果其實已經有了,現在需要的,僅僅是過程。”緩了口氣,不管是不是人之將死,起碼何飛龍說出了這句善言。

陳港生愣,若有所思的走出辦公室大門,並沒有顯得多突兀,畢竟現在確實是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思考了。

王緋在廚房忙乎著兩個人中午的口糧,別墅裏唯一的雄性動物則在那張通體小葉紫檀、沉香雕邊角的巨型書台上寫下了這麽一行文字“回歸前旬月,大雨襲城,端坐樓閣,淡看蠅營狗苟狼狽,餘胸中竹苞繁盛,氣神皆定。故作此。不見湘江水色紅,閑倚小樓嗅風腥。惡官悍匪凶如煞,誰怕?一汪血海泛舟行。”

……

(字少了點,資料多了點,更的晚了點,對不住了各位。另外,這一個引子和半首詞就花費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