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誰敢動他?”
這一刻,原本騷亂的大廳之中瞬間變得安靜下來,誰也不敢再議論紛紛了。笑話,敢在趙家魔女趙亦歡的麵前衝大半蒜,那無異於是一種找死的行為。在這個死活不講理,隻會跟你談拳頭論皮鞋的妖女麵前,繞是趙蒼生也沒了原本的那份一往無前的底氣。趙家雖大,執掌商界,但是跟那個八百年前興許是一家,現在卻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北京城軍界執牛耳者的大家族趙家,卻還差了一截。
盡管趙亦歡並非是趙老爺子的嫡出,但是在女丁單薄的趙家,卻被受寵愛,趙老爺子自不必說,哪怕是太子趙師道也絕對是打心眼裏心疼這個從小就一副男孩子脾氣秉性的紈絝小姐!
趙蒼生雖然不隸屬於花公子陳驚蟄的低調做事高調做人的少壯派,也不歸順於太子黨趙師道的實力保守派,單但並不代表他就能為所欲為,在北京,至少還不是他趙蒼生能夠徹底肆無忌憚的蹦躂起來的地方。
所以,趙亦歡的出現,讓趙蒼生的臉上,多半有些不自然,但是卻沒有因此而流露出來。趙家魔女,若是真動了真火,他趙蒼生也未必就真的怕了。雖然看這架勢,趙亦歡很可能跟趙浮生以及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輕人關係匪淺,但是今天這場鬧劇,可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夠擺平的,陳驚蟄的脾氣,趙蒼生還是知道的,以他的作風,誰敢忤逆與他,那就是跟他不死不休的境地,他完全不懷疑,在這種原則性的事情之上,陳驚蟄會做出絲毫的妥協!
洪楠臉色一沉,旋即一變,有些諂媚,但卻不失尊嚴的看著趙亦歡說道:
“趙小姐,這裏的事情,是我們會所分內的事情,您還是借一步吧。”
遠遠的,葉河圖也看到了趙亦歡,那個在天橋之下有過一麵之緣,險些要將自己‘包養’了的紈絝少女,趙師道的妹妹趙家魔女趙亦歡!在她的身後也有著十幾個人,都是一起來這裏休閑玩樂的同學朋友。當然,他更在乎的還是在她身邊的那個女孩,楊凝冰。
葉河圖的臉上不論在什麽時候,都不會缺少那一絲迷人的微笑,這似乎已經成了他僅次於語言的代表性動作。微笑能夠促進麵部皮膚的鍛煉,深知這一點的葉河圖,也無時無刻不在秉承著這個殺死美女不償命的笑容。至少,在趙亦歡的眼中,葉河圖的微笑,是那麽的頹廢,自然,而充滿著親切感。
楊凝冰與葉河圖的目光一觸即分,似乎在躲避著什麽,又似乎還有著一絲期待。懷著淡淡的疑惑,他怎麽會來這裏呢?是趙浮生帶他來的?貌似就連趙浮生恐怕也都是梁氏姐弟帶進來的吧?無權無勢,無錢無利,楊凝冰也確實有些好奇,前一刻可以是在天橋下跟著那群人人棄之如敝的老乞丐談天說地,下一刻卻也能夠在這間北京城數一數二的私人娛樂會所之中笑看風雲,而且,這場事情的主謀之一,恐怕還是這個看似人畜無害沒勢沒錢的年輕人。在楊凝冰的記憶裏,還是那個在青城山雄辯駁論將揚名青城的憤慨青年比較正直,雖然有些執著偏激,但卻不失大家風範;那個馳騁在籃球場上無往不利的籃球王子更加的吸引她。
這些你壓我,我壓你的紈絝對戰,她終究還是不喜歡的。反而有一股發自內心的憎惡。她跟葉河圖的交集並不多,但是對於這個男人的印象卻很深,不能說好,也不能說差。但是哪怕是趙亦歡知道了此刻姐姐心中的想法也一定會大為震撼,很少人能夠當得起這個一絲不苟的姐姐一句不好不壞的評價,哪怕是自己的哥哥,也隻是被她評價太聰明,心思太重。
“借你個頭!我看今天你是怎麽將人給我拖出去的。我趙亦歡就在這看著。”
趙亦歡不屑的說道。雙眼笑眯眯的看著葉河圖。
“趙小姐,話可不是這麽說的,我們會所有會所的規矩,如果開了這個口子,以後怎麽辦?總不能人人都在這裏撒野吧?今天就算是趙太子來了,我也絕對不會退讓半步。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個道理我想趙小姐不會不懂吧。”
洪楠臉色有些微變,但是依舊堅持著自己的觀點。毫無疑問,這是他的最後通牒,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洪楠敢如此不給趙亦歡的麵子,後麵必定有著花公子陳驚蟄的授意,不然給他幾個腦袋,他也絕對不敢去觸趙亦歡這個混世魔王的眉頭。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洪楠說的不錯。要是人人都犯了法,殺了人,背後都有人撐腰,那豈不是亂了法度?國家豈不就是要亂?十年-動亂剛剛過去不久,共和國可經不起再一次的折騰,難不成趙亦歡趙小姐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嗬嗬。”
“趙大頭,你少給本小姐扣大帽子,難不成這裏是你的會所?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趙亦歡望著那兩道緩緩走來的身影,不客氣的說道。
“謝了,趙小姐,不過我今天也想看看,他們是怎麽把我請出這間會所的呢?不管你是要飯的,還是賣狗皮膏藥的,進了這間會所,就是客人。這就是你們對待客人的方式嗎?恐嚇?威脅?還是打算趁火打劫?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事,我葉河圖今天還非要說道說道,趙浮生當年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但是,今天,你們卻橫加侮辱,難道就是欺負我們沒權沒勢?哼哼。”
葉河圖衝著趙亦歡點了點頭,讓後者內心興奮了好一陣。旋即將目光轉向洪楠,眼中帶著一絲不屑。
“這就是我們的規矩。規矩就是我們的話,在這裏,還真沒人敢拿我洪爺說的話不當回事!小子,你信不信我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洪楠麵對葉河圖,語氣冰冷沉寂,就連稱呼也都變成了洪爺。葉河圖不禁暗自好笑,今天,就是自己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北京城立威的一天。先拿幾個小兵小將開開葷,省的這群皇城根底下的兔崽子們不知道深淺,還拿自己當軟柿子隨便捏,好!那就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麽事帶刺的軟柿子!
“洪楠,不要以為有陳驚蟄給你撐腰你就能夠胡作非為。今天你若是敢動葉河圖一根汗毛,我絕對會讓你死的很慘很慘!我的話,你可以不聽,但是我大哥的手裏,有你多少把柄,我可不知道。”
趙亦歡冷笑著看著洪楠。這句話算是插中了對方的軟肋,趙師道在國安部工作,北京城這些手腳不檢點不利索的公子哥,十個得有八個都被趙師道握著把柄。現在是非常時期,洪楠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的家族沒落下去,那麽自己遲早會被趙師道吃的死死的。現在隻是他羽翼未豐,掌握不了那麽多勢力平衡,如果有朝一日他徹底坐上國安部的位子,那麽今天的事情就不好說了。既來之則安之,雖然洪楠也是心生忌憚,但是既然現在跟著花公子,那麽就另當別論了。
“躲在女人後邊,算什麽英雄好漢?一輩子吃軟飯的貨色。趙浮生,葉河圖,哈哈。好一個浮生河圖啊,原來都是膿包啊。哈哈。”
洪楠大笑道。
趙浮生上前一步,臉色已經看不出模樣,伸手抹了把臉,就要衝著洪楠過去。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今天老子已經豁出去了,一切有大哥做後盾。就算是完蛋了,兄弟兩個也有個伴,不吃虧。
葉河圖輕輕的拉住了趙浮生,輕聲道:
“接下來你就好好休息吧。這群人,會比任何人都死得慘。卷進來的,今天,我就不會讓他們站著出去。趙蒼生如此,洪楠如此,來一個,幹掉一個。哈哈。”
葉河圖的聲音很輕,隻有他跟趙浮生能聽見。趙浮生安靜的點了點頭。大哥的話,他放心,他信,毫無理由的信。
“算了。趙小姐,你帶著你的朋友都離開吧。今天的事情我自己能處理。萍水相逢,恩不言謝。”葉河圖微笑道。帶著一絲真誠之色。
“這怎麽能行?他們這群王八蛋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混蛋。落在他們手裏,你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這可不是你逞英雄的時候。”
趙亦歡焦急的說道。她是真心的擔心葉河圖的安危。
“英雄跟狗熊隻是一字之差,看來,你是打算挑戰這個極限,看看自己到底是英雄還是狗熊了?哈哈。”洪楠譏諷的說道。
“錯了,我不是英雄,而是打算踩著你上位的梟雄。人這輩子,最應該有的,不是權利,不是金錢,不是美女,而是自知之明。一句話,很可能讓你成為眾矢之的,很可能讓你變成一具悲哀的屍體。”
葉河圖冰冷的說道。不帶一絲感情,嘴角的玩味,永遠是那個弧度,永遠是那麽令人捉摸不透。
“好!葉河圖,果然夠狂!看來我李棟沒有看錯人。是個人物,但是公事公辦,今天,還是要照章辦事。這是花公子定下的規矩。誰,也破不了!”
一個麵容冷峻三十歲左右的英俊男子從門口處緩緩走來,葉河圖歎了口氣,正主,還是打算繼續看戲。那就隻好讓你坐不住了。
李棟,是花公子手下盡人皆知的心腹人物。為人陰冷,典型的麵癱男,誰都不鳥,哪怕是趙亦歡對這個冷血動物也無可奈何,跟她們畢竟差了十來歲,身份雖然差距並不大,但卻都是BJ軍區之中走出來的。多少都給點麵子。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無事。但是沒想到就連他也出來了。看來這件事情完全都是花公子在背後一手策劃的。
“你們都走吧,這裏不是你們能呆的地方。”
葉河圖麵色堅定的說道。趙亦歡還想說什麽,卻被葉河圖冷眼一盯,竟然就將話咽了下去。出奇的沒敢多說話。
“趙亦歡,楊凝冰,花公子讓我轉告你們,希望你們能玩的愉快。”
毫無疑問,李棟的話也是在下逐客令!就是讓他們離開這裏!
葉河圖深深的看了楊凝冰一眼,這裏,並不適合你呆,太血腥的場麵,我怕你會給我留下不好的印象。葉河圖的嘴角勾出一抹動人的微笑。看著那道離去的倩影。多麽希望對方能夠回頭看一眼,但是終究還是消失在門口盡頭,葉河圖低頭自嘲的一瞬間,楊凝冰咬著嘴唇才心有擔憂的回眸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