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月色,冰天雪地的昆明湖中,積雪成堆,湖麵之上,卻是亮如銀鏡,高高的月亮懸垂在天,半月半牙,臘月二十二,明天便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節日小年了,偶爾有幾束五彩絢麗的煙花衝天而起,似乎帶著淡淡的‘年味’。
一個麵容冷豔的高挑女子靜立於昆明湖之上,足有一米七五以上的身高,賠上她完美纖柔的身材,單單是一個背影,便足以令無數的男人為之瘋狂,那張冷豔高傲的絕美容顏,更是讓她宛若九天下凡的臨塵仙女。那股比天氣更冷的傾城容顏,足以讓任何男人膽怯,望而卻步。女王式的綽約風姿,將林韻的幹練風采展現得淋漓盡致,在她的身上,似乎再也找不到那一閃即逝的柔情。
“難道就不會笑一笑?整天板著臉不累嘛。”葉河圖看著那張絕美的容顏,心中不由產生一股淡淡的愧疚,調侃著說道。束著手,望著這天地之間被黑暗覆蓋籠罩的世界,頗有些心不在焉,年節,對於每個人而言,都是團聚的象征,但是自己的家,又在何方呢?那個自己寧死都不願踏入半步的歐美?還是那個冰山雪原的昆侖山?葉河圖的心中頗為自嘲。
“有什麽可笑的呢?整天無疾而終,笑語何在?我就是這樣一個不會笑不會哭的女人。”林韻淡淡的說道,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葉河圖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林韻對他的感情,他是知道的,但是自己的心卻並非在她的身上。若說喜歡,肯定有,若論起愛,葉河圖已經不敢在輕言許下承諾,不是不能愛,而是不敢輕易愛。一個男人風流或許不是錯,但是不以婚姻為目的的愛情,就是對女人最大的傷害,所以葉河圖才不敢輕易的承諾。長痛不如短痛,他不想每一個跟過自己的女人都黯然的離開,即便愛,也不會說出口。一個男人,應該有自己的底線,應該有對女人最起碼的尊重,至少葉河圖覺得應該如此。
他不傻,他又怎麽可能不明白呢?林韻將兩個人談論的地點選在這裏,而不是優雅的咖啡廳,更不是喧囂的酒吧,便因為這裏是兩個人曾經緊緊相擁的地方,曾經彼此凝眸的地方。
“其實,人生之中真的有很多的無奈,很多的不解,沒有誰敢說看透某個人,或者看透人生,人心,永遠是最單純,更是最複雜的東西。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換一個角度,或許整個世界,就變得豁然開朗。”
葉河圖輕聲說道,冬日的寒風,不管刮的如何的輕,都是那樣的冷冽刺骨,仿佛刮得人心神俱寒。
“我不懂,更不想懂。有時候女人的心思很複雜,但有時候,女人的心思卻也很簡單,無論多麽堅強多麽剛烈多麽獨立的女人,總會在一個男人麵前露出最原始的軟弱,內心深處的卑微。女人,終究是女人,這句話,哪怕是被人稱之為萬能的上帝,也絕對否認不了。你不會明白,她的感性,哪怕是世界上最理智的女人,在自己所愛的男人麵前,都會有小女人的情節。這就是愛情,不需要證明,這就是女人,不需要對應。”
林韻的臉上,微微有些動容,但是卻是一閃即逝,職業女強人的氣息,從未被削弱半分。哪怕在麵對葉河圖的時候,依舊沒有被對方的氣勢所壓倒。昔日裏軍中第一巾幗的風範再一次展現了出來,誰能夠想到,性格幾乎嚴苛的有些不近人情的林韻,會跟一個男人如此暢談,即便臉上沒有笑容,向來都是吝嗇言辭的她,也是破天荒,若是讓她的那個追求加強連知道了,定然會驚掉一地下吧,捶胸頓足的來找葉河圖算賬。
“其實,這個世界上遠沒有那麽複雜。喜歡便是喜歡,愛便是愛,但是有時候,卻往往毫無理由的,說不清道不明,即使是愛迪生也沒有發明出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人不是萬能的。誰都不是神,最重要的就是難得糊塗。有時候太過聰明,反而會聰明反被聰明誤。任何人,都是如此,所以我的人生信條就是八個字——做好自己,無愧於心。比什麽都強。”
葉河圖伸了一個懶腰,放鬆的說道。
“當你能夠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時候,或許就是你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冷眼看世界的時候。我沒那麽無聊,找你出來談談人生,談談理想什麽的,我這個人是個桀驁的人,能被我看在眼中的男人,很少很少。至於女人,嗬嗬,至少現在還沒有。京城麵臨著一場即將席卷而起的大風暴,我希望,你不要忘了曾經的承諾。”
葉河圖的‘心不在焉’並沒有讓林韻感覺到絲毫的不適,依舊是自顧自的說道,淡若風清的感覺,無形中拒人於千裏之外。
“放心吧。雖然不敢說保林家風雨無阻,但是至少政治風波飄搖之際,我不會讓林家受到波及。我能給你的承諾,也僅僅是如此,哪怕對於整個中央而言,趙師道也隻不過是一枚比較重要的棋子,想要影響到大局,基本上很難。如果趙師道能夠放棄凝冰,或許我便不會對太子黨再出手,京城的水,很深很深呐,能夠做個局外人笑看風起雲湧,也不失為是一件好事。”
“你也把心放在肚子裏吧,趙師道對於楊凝冰的感情可謂是青梅竹馬,在這一點,你比不得他。而且趙師道如今如日中天,霧靈山一變,讓趙師道對於陳驚蟄更加的憎惡,勢必會出手搗亂陳驚蟄,到時候整個太子黨,還不是他的囊中之物?在京城,趙師道永遠還是名正言順的太子黨太子。”
林韻冷笑道,似乎對與陳驚蟄頗為的不屑。
“陳驚蟄已經退出了。”葉河圖淡淡道。
林韻一怔,旋即臉色一變,難以置信的看著葉河圖。
“你說什麽?”
“他已經死了。現在的京城,隻有一個太子,隻有一個趙師道。”葉河圖投給林韻一個和煦的笑容。但是看在林韻的眼中,卻是如此的令人心悸。陳驚蟄死去的消息,幾乎被密封,就連中央之中知道的人也是極少,幾天的時間,陳驚蟄的原本的勢力,也都沒有被動,所以在葉河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才震撼的無以複加。
陳驚蟄是誰?就算是自己跟他比起來也是差了不止一籌,雖然自己頗為不屑,但是卻是對於他的行徑與性格,單論起能力而言,即便是她也不得不對陳驚蟄豎起大拇指,雖然陳驚蟄一向都不被大眾人所熱衷,但是他的地位卻是無可比擬的,而且在國家擔任重職,最重要的是,他是老首長的人,這個是任何人都知道的,且不論陳驚蟄的殘餘勢力,光是這個身份,便足以令任何人頭疼了。葉河圖居然殺了他!這個消息,雖然無異於一個重磅炸彈,平地驚雷,但是卻被中央硬生生的壓了下來,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誰能安然無恙?光是殺害國家政府高職官員這一條便足以令任何人色變,但是在葉河圖的眼中卻是依舊表現的如此淡然。
耳濡目染,林韻雖然知道京城之中水深火熱,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但是依舊沒想到,風雲京城年輕一代的梟雄人物,就這樣被葉河圖毫無準備的清出了北京這盤棋,不論如何,林韻都是不能夠輕易的接受這個消息。
“就那麽殺了?”林韻明顯還是有些難以平複心中的震撼。
“殺了便殺了,難道我還給他挖個三尺墳塚不成?哼哼。這種人,該死。”
葉河圖冷哼道。
林韻心中苦笑一聲,暗暗搖頭。她現在才知道,自己當初所托,果然沒錯。光是這件事能夠平安無事的息去,便足以證明葉河圖的能量,哪怕是趙師道,如果親手殺了陳驚蟄,恐怕都會在整個京城掀起滔天巨浪,但是陳驚蟄死在了葉河圖的手中,整個京城,依舊風平浪靜,依舊歌舞昇平,這一點,才是林韻最為震驚的地方。生長在皇城根而下,又是真正根正苗紅的上等名流,這樣的事情,能夠被壓得沒有一絲風聲透出,林韻完全能夠想象,其中的厲害程度。
老首長,中央,陳家附庸,以及陳驚蟄原本的殘餘勢力,樹倒猢猻散,遠遠不足解釋隻身獨入京城沒有任何勢力的葉河圖與紫禁城相安無事的原因。所以歸根結底,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製衡!其中必然有著什麽難以突破的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而葉河圖,在林韻的眼中,也是越來越神秘,越來越強悍,難道,趙師道也要在葉河圖橫空出世的這一刻,去感受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劇?
驚蟄已死,師道稱王?林韻並不這麽認為,隻能說,現在的北京城越來越安靜了。但是安靜背後,隱藏著的究竟有多大的陰謀,更是她不敢妄自揣測的。葉河圖這個紫禁城的局外人,到底能夠做出如何驚世駭俗的事情,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