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的成功往往有很多種,同理他的強大也不可能一概而論。你無法否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著名科學家說他是弱者,更無法說拳王就是這個世界的人體力量的巔峰。
小白的話勾起了葉河圖的好奇心,這個小家夥,確實有幾分倔勁兒,跟自己當年有的一拚。不過也僅僅隻是性格上而已。
“給我一個理由,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葉河圖說道。
“我雖然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多少事,但是有些東西即便是二十年後也不會改變,那就是曆史,一段可悲可歎的曆史。隨著一個一個白家人的離開,白家,也變得衰敗起來。那些小孩子不願意跟我玩,罵我是雜種,我又何嚐瞧得起他們?一群無知之輩。”
小白學著大人的樣子,有板有眼的說道,雖然覺得好笑,但是葉河圖卻沒有露出一丁點的笑容。昔日家大業大,名滿紫禁城的白家,事到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甚至比樹倒猢猻散更加的令人心酸,往日的繁華,踏破門庭的擁擠,也早已不複存在。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隻是在這顆大樹沒有被砍掉之前冠冕堂皇的話語而已。那塊矗立著的風雲無阻恒久不變的人民英雄紀念碑,記載著的,也隻有曆史,僅此而已。
葉河圖看得出來,這個白家小子,確實有那麽幾分不與世俗的韌性。隻是天理不公,人心不古,才會讓他們白家沒落於此。或許誰都怨不得,因為這就是現實,這就是人人都存在的生活的真諦。
帝王將相有生活,公侯伯爵有生活,尋常百姓也有生活,隻是圈子不同,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擠破頭想要上位的同時,必定會有人從高處跌落,一步蒼天,一步凡塵,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憐憫這個東西,隻會發生在人性還未泯滅同情心泛濫的人身上。
窮在大街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這個道理,是任何人都不願意相信,但卻又不得不信的。你卑微的活著,憑什麽讓我給予你?
葉河圖默默的望著夜空,感歎著,樹倒猢猻散在哪個朝代哪個時代都不是什麽稀奇的事,尤其是大家族之間的興衰,生死存亡。身在其中,不知道有著多少的悲哀,多少的無奈,多少不為人知的冷漠情懷。
“你是白家最後一個男丁?”葉河圖問道。
“還有一個弟弟。”小白如是說道。
“你想要做什麽?”葉河圖道。
“崛起,讓曾經負過我白家之人,付出他難以想象的代價。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白家!”
小白的話,鏗鏘有力,字字珠璣,讓葉河圖頗為震撼,因為仇恨與家室,時代與變遷,讓這樣一個十歲的半大小子這麽早變通人事,懂人情,知人理,不知道,這份早熟,是老天的賜予,還是不幸的征兆?葉河圖淡笑。
“有誌氣。從今天起,我便是你的義父!”
小白的神情明顯有些激動起來,父親這個詞語,讓他感覺既熟悉又陌生,而且有種淡淡的興奮,淡淡的憂傷。
“以後,有義父在,誰也不能夠傷害你。”
小白的眼中有些濕潤,葉河圖的大手緩緩的撫摸在小白的頭頂。
“我叫白陽鉉!”幼小的白陽鉉堅定如鐵的說道,聲音稚嫩,但是那雙冰冷佘然的眼神,卻沒有一點的幼稚之色。
“快過年了。早點回家吧。過幾天,義父帶你出去玩。”
“義父,你一定要來!”白陽鉉說道,心中彌漫著一股難掩的幸福與溫馨,今天,是他自從懂事以來最為開心的一天,最為有意義的一個小年。
…………
軍區秘密招待所,三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臉嚴肅的站在門口處,標準的軍人鐵架床,這是楊望真自己要求的,一向都是喜歡低調做人,低調做事,況且即便是開革開放華夏建立了這麽多年,他依舊是懷戀當初在軍隊睡鐵架床的日子。
不足三十平米的房間之中,擺設倒是一應俱全,楊望真端著那杯用鐵缸子盛滿的清熱的開水,輕輕吹了吹,喝了一口。從來都不喜歡故作高雅,楊望真就是這樣一個實實在在的軍人。楊安華楊鎮華楊平華三個兒子都是乖乖的站在那裏,不敢多說話,但是他們卻也能夠猜到幾分,父親來到京城,多半就是他們幾個人。都怪他們不爭氣,父親一把年紀了還要他東北西跑,大老遠的從成都感到京城。
“爸,沒想到始終還是把你驚動了。”楊安華說道。
“是啊,這一次我們應該有些把握,至少能夠自保無虞。陳驚蟄的集團勢力土崩瓦解,要不是李甲巨聽他老爹說京城現在動蕩不安,我們早就動手了。”
楊鎮華有些惋惜的說道。陳驚蟄一死,趙師道無暇他顧,這不正好是他們的機會嗎?可惜事與願違,他們終究還是沒敢輕舉妄動。
“動?你的話,你們甚至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你以為就隻有你們知道那是一塊大肥肉?趙師道不知道?中央不知道?黨校之內的沒有人虎視眈眈?小子,你們還太嫩了。如果不是沈萬三的父親跟黨校的政委力挺GQT,那麽你們現在恐怕早就不複存在了。這麽長時間以來,苟延殘喘,還好意思要吞並別人,做事情之前先動動腦子,看看局勢的變化,不要一不小心給他人當了槍使。哼哼。”
楊望真絲毫不留情麵的教訓道,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味道,畢竟他雖然是軍人,但更是一個父親,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傲視紫禁城?成為國之棟梁?攀比之心自然是少不了的,但是畢竟天下間也隻有一個陰狠手辣的陳驚蟄,一個舉棋謀定的趙師道,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葉河圖。
楊平華也是訕訕的笑了笑,慶幸自己沒有多說話,但是接下來卻是依舊被父親狠狠的瞪了一眼,當下也是低著頭不敢作聲。
“爸,現在的局麵,真的有那麽嚴重嗎?”楊鎮華麵色凝重的說道。
楊望真緩緩的放下手中的水杯,站起身,望著窗外,午夜時分,已經算了過了小年了,外麵風聲漸息。
“陳驚蟄的殘餘勢力之所以沒人敢動,就是怕惹出風波,牽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否則的話,你們以為趙師道會眼睜睜的看著?將陳驚蟄的殘餘勢力拱手讓人?他還沒那麽大方,況且如今京城新老兩代政治變更與交替,更是不得不慎行慎為。黨校走出來的一批人,太子黨之中的一批人,以及GQT的一批人,還有一些格外安排的閣老之後,都是一場驚險的布置,稍有差池,就有可能影響未來二十年華夏的走向。政治局變動,遠沒有你們想象之中那麽簡單。”
“這四股年輕勢力,起碼就要衡量製約關係,否則的話,一旦出了事情,即便是當今執掌重權的老首長也是負擔不了這個責任。而且,ZY政治局,中央軍委與黨校之間,三股勢力也是暗流湧動,老首長現在的狀況也是不容樂觀。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危機,很可能陳驚蟄這夥殘餘勢力就會成為這一次的導火索。”
“一個個老奸巨猾的家夥,笑麵虎笑裏藏刀。所以此時現在GQT的位置很獨特,那就是隻要不參與其中,就不會成為眾矢之的。GQT勢力一來不如TZD雄厚,如果TZD不出手,那麽中央也是不屑出手的,即便是GQT在黨校的支持者敗北,也不會牽連到GQT,但是,你們卻不會被中央重用。這也是弊端。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沒有付出又怎麽會有回報呢?所以,我給你們的建議是,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依舊不動。你們隻能等,等到適當的機會,自然有你們出手的時候。這一次,我隻能讓你們賭一次了。我楊望真生平最恨的就是賭,但是今天,卻不得不讓你們放手一搏。”
“賭什麽?”
楊鎮華三人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
“賭葉河圖插手黨校。”楊望真默默的說道。
“可是爸,葉河圖在北京幾乎沒有一點的勢力,他真的能夠鬥得過趙師道?”楊平華疑惑的問道。
“能夠悄無聲息的殺得了陳驚蟄,你說他有沒有這份能量?能夠讓整個京城沒有任何人追究,我相信,這件事情,就算是跟上麵那位,恐怕都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凡事不要觀看表麵,徒有虛表,往往卻是中看不中用。不過,我並非是詆毀趙師道。確實,年輕一代除了葉河圖或許能跟他一較高下,無人能出其右。不過TZD跟GQT之間卻是勢不兩立,一旦趙師道沒了顧忌,不要說陳驚蟄的殘餘,就算是GQT也勢必會被他吞掉。”
楊望真麵露凝重的說道,其中的利害關係,相信他們已能夠明白臥榻之地豈容他人鼾睡的道理,但是葉河圖卻不同,一來他的根基不在京城,二來無官一身輕卻是他最大的好處,那就是他輸的起,敗得起,卻依舊能夠雄起。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葉河圖跟京城軍政雙方都沒有利益衝突,趙師道難免不會反咬一口,但是葉河圖,卻不會。這也是楊望真真正敢賭的地方,大不了,自己的兒子,從頭再來!敢如此大膽的押寶在葉河圖的身上,自然也是少不了女兒楊凝冰的痕跡。
“葉河圖!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期待著有一天國士無雙,一騎絕塵!”
楊望真喃喃的說道,這種生死一線間的賭博,成王敗寇,隻能是大起大落。賭上了自己的三個兒子未來的命運,這個賭注,不可謂不重,甚至可以說,堪稱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