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玉看到皇帝李贄的異樣,沒有多大的變化,因為這也是他所預料之中的,要是沒有這樣的效果才怪!
李玉不露聲色的從懷裏拿出小旦早就幫他弄好的四十餘副複製版,每一張可以說都是雞鳴山的藏寶圖。
很快就恢複神色的皇帝李贄,擺擺手,書房侍奉的太監宮女悄然退出了禦書房,整個房間就隻剩下李玉和他了。
“這……”皇帝李贄很是遲疑一下,隨後指著這一大摞的藏寶圖,說了句讓他很是後悔的話來:“這哪張是真的?”說完之後,他很快就後悔了,因為這麽急不可耐的說出這話,其實就是暴露了自己內心的一些想法,那就是他認為這雞鳴山上的寶藏還真是真的,而不像其他人最多也就認為是半真半假。
李玉卻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悻然道:“父皇,這是兒臣的誘敵之策,哪有什麽真的?這本來就是子虛烏有之事,難道父皇也認為是真的嗎?”
李玉如此一說,就是請君入甕,讓皇帝李贄也同自己一樣否認這雞鳴山上的寶藏是假的,如若不然,這事可就不好交代了。別的不說,就李玉當中讓藍旗軍將士們共同參詳那雞鳴山上的藏寶圖,這一罪狀,就是泄露皇家的重大機密,說不好,會受到嚴重的懲罰。
現在李玉通過和諸國衛深夜詳談之後,明白了一個道理,他倒黴了不要緊,要緊的是會要連累很多無辜的親人和朋友,這是李玉妥協,對皇帝李贄還有點順從和敬意的原因,如不然,早就和那皇帝李贄鬧翻了。
僅僅這次出行,不但自己消耗了大量精力,還讓諸紅纓的虎狼營折殺了很多的幹將,這都是李玉覺得有愧於她們的地方,反過來說,若不是自己自發現了那地下通道,發現居然直通溧陽城,李玉也不會草木皆兵,本來是合情合理的推演,可到了實施當中,才發現遠遠不是自己想的那麽簡單。
到現在李玉覺得那寶藏可能是真的,但過去了這麽多年,即便是還有人知道,或是有一定的跡象可尋,可眼下正是亂象叢生之際,指不定會有什麽大的戰役爆發,所以保存自己的實力是最重要的。
“朕何時說這是真的?隻不過看你盡然有如此之多的藏寶圖,下意識的問一下而已,當然那雞鳴山朕還是知道的,不想牛頭山,枝葉蔥綠,溪水潺潺,到處都是一片生機,再看那雞鳴山,說到底其實就是一個個光禿禿的山嶺坡,窮山惡水,盡是一些幹枯枯的灌木而已,怎麽會有寶藏?一看就知道那是沒有靈氣的地方。”
李玉沒有接茬,因為他知道這皇帝李贄也不知道自己知不知道那寶藏的秘密,但隻要是不知道,那他也要自圓其說,想方設法讓自己盡量的遠離有寶藏的這個想法。
在皇帝李贄來說,當初被要挾立李玉為太子,這是他迄今為止最為羞辱的一件事,可當初因為朝臣的軍隊還沒有自己的底細,信任之人又是少之有少,若不借助李玉外公的江湖勢力,自己萬不能奪嫡成功,況且那李忠的勢力已經遍布延伸到了很多的地方,在某種程度上,李忠鐵板釘釘的是這大燊朝的皇帝了,可就是百密一疏,最後讓李贄鑽了司空駑這個江湖空子,才成功獲得上位。
不過這也不是白白得到的,是自己受要挾和脅迫,用李玉成為太子這個條件交換而來的,可現在想來,這件事一直成為了那皇帝李贄的痛,日夜縈繞心頭,秒秒久散不去,現在李贄上位,對於以前所經曆的事情,可是掛懷已久。
李贄想當初,自己是隱忍,因為時任東宮之主的李忠順理成章的繼位,這是理所應當的。在很多時候,自己都是低調,任由兄長李忠發展自己的朝臣勢力,但似乎李忠忽略了當時紛亂的江湖勢力。
也正是自己抓住了這一點,依靠司空駑的江湖地位和一幫術士奪取了皇位,這才有當初司空駑脅迫自己立自己女兒為皇後,外孫李玉為太子,到了今天,當初的功臣一個個的被他找莫須有的罪名掠殺,司空駑在女兒走了之後,也是心灰意冷,看破了宮廷的榮華富貴,早早的退隱到玉泉山莊。
似乎這些事都過去了,但李贄沒有,因為這都是隱患,也是自己的恥辱,另外還涉及了一場大陰謀公布於眾,所以他也是擔心有一天,會大白於天下,到那時,即便自己依然是九五之尊,萬人之上,可還逃脫不了萬惡的罪名,所以他要洗白,他要保持自己的名聲,這司空一族,包括太子李玉的命運注定了要和自己不是在同一線上。
本來太子李玉癡傻人一個,數年來,從來沒有感到任何的威脅和不耐,可當發現李玉同當年的自己一樣,乃是隱忍而不發,當學術成功,李玉坐擁了皇帝寶座,這是皇帝李贄最為不能容忍的。
所以他要把這棵正在茁壯成長的樹苗,趁著還沒有長成參天大樹,正好滅殺在羸弱狀態之中。
話說回來,這批寶藏可是他翻身的法寶,但至今他也不知道其中的奧妙在哪裏,也不止一次的派遣親衛深入到雞鳴山實地探測,明明知道這是一個真實的存在,可就是找不到法門,十幾年來沒有尋到一絲痕跡。
但這事李忠和他是確確實實知道的,而且李忠要比自己知道的或許好要更多,至於寶藏圖一事,他從內心來說,哪怕是信其有,也不願放棄,兩人之爭不僅僅是國術上的較量,更多的是財力和人力之爭,雖然李忠在西域勢力滔天,具有很強的實力,但說起來,還是缺少財力支撐。
近些年來,大燊朝也是處在風雨飄搖之中,各地郡守州官名義上是效忠朝廷,可實地裏都是中飽私囊,暗自發展自己的軍事力量,表麵是臣服於他,可一旦發生了重大變故,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是不受自己控製的,還有一部分李玉的餘孽,這都是讓自己時刻心有不安的幾大因素。
再加上年景不好,各地不是幹旱洪澇,就是蟲災侵蝕,糧食儲備已經超出了最低限度的警戒線,還有就是鄰國番邦,蠻荒異族,全都對大燊朝是虎視眈眈,這所有的一切讓李贄開始憂鬱,這更加加速了李贄要對大燊朝的集權統治,
李玉作為皇太子,雖然現在還沒有什麽大的阻礙,但假以時日,李玉羽翼已豐,實力強悍,那麽就算是自己想要把他扼殺在萌芽,估計也是等發展到了一定程度,無法輕易剔除了。
現在動手,需要一個理由,那就是大婚,隻有李玉大婚,那麽外公司空駑和一些死士,江湖重要依附力量,就會一一出現,到那時,才能做到一網打盡,然後以絕後患。
雖然寶藏之事,對於皇帝李贄來說,非常重要,可當務之急的是要解決眼下這件事。至於自己的那個皇子李玉,如何處置,還在猶豫徘徊之中。
這些想法都是在皇帝李贄的一瞬間閃過,失神之際,李玉說道:“父皇,你急招兒臣回來,難道就是為了那大婚之事?”
“哈哈……”笑過一陣之後,皇帝李贄說道:“正是如此啊,若不是當初已經訂好的日期,朕也不會這麽心急火燎的招你回來,要知道皇家子嗣,傳宗接代也乃是一盡孝道之為,況且,日期上次我們不都定好了嗎?可不能錯過了吉日。”
“那父皇,雞鳴山上的七萬餘魑魅軍,那可是紅旗……”
“皇兒,那事父皇已經交與潘國濤去處理,你的丈人泰山諸國衛也要即令趕回,準備籌辦女兒的婚事,其他就不要多操心了。”
李玉知道,皇帝李贄的意思,也知道他打斷自己說下去的意圖,看來那七萬餘人的性命不保,作為明智之人,李玉想皇帝不會愚蠢到了消弱自己軍事力量的地步,可看眼下的形勢,明明就是要掠殺那七萬餘人。
這樣一來,造成的動蕩可非小事,殺戮自己的親兵,雖然事出有因,可要真那麽做的話,豈不會造成了天下大亂,到那時,就算是自己有保身之策,可那並不是李玉所想,因為當那七萬人被殘忍殺戮的同時,天下人也知道自己這個太子不僅僅是參與其中,說不得還是主要角色,肯定會遭到天下人的恥罵,這可不是李玉當初想要的結果。
看到李玉的樣子,皇帝李贄笑了笑,說道:“要不是前期報信兒的龍衛說,朕還真不知道皇兒在那玉.肌峰以一人之力足當敵人的百萬雄師,可謂當世英豪,壯我皇家之勢,楊我皇家威名,真是可賀可賀,玉兒,你來說說,這次立了這麽大的功勳,看看你想要什麽賞賜,若是朕之所有,定當不吝饋與。”
這時,李玉已經知道,這才是剛剛回來,其實就已經被那皇帝老兒給又陰了一把,本來這事的罪過,最終是要落結到自己頭上的,可若是再邀功請賞,那豈不造成這殘忍的殺戮乃是自己所為,就算是有十張嘴,那也無法向天下人說的清楚。
有了上次誘己之事,李玉已經開始相當的小心,對於這皇帝李贄的陰狠算計,可是領教過了,現在又設下一個套,讓自己鑽,這次可再也不上當了。
想了片刻之後,李玉說道:“什麽賞賜不賞賜的,能為父皇分憂,本就是玉兒分內之事,要說賞賜,玉兒愧不敢當,不過有一請求,還望父皇應允。”
李玉的回答,確讓李贄意外,不過沒有在意,隨口問道:“有何請求盡可說來。”
“其實也沒有什麽,就是兒臣覺得近日各類叛賊層出不窮,皇兒的安危也受到了威脅,而且有些刺客十分的猖獗,膽敢公然的行刺,所以兒臣也是希望從江湖上招募一些府院護衛,但不知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