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二樓貴賓包廂伺候的夥計,拿著婉靈兒遞過的銀票,直接找賬房兌換銀票去了。
李玉、小青和婉靈兒,三人在包廂喝著剛剛送來的茶水,李玉也是有搭沒搭和那朱大管事閑聊著,等著兌換銀子的消息。
其實,不說李玉是不是真的兌換銀子,這一萬兩若是兌換出來的話,也沒有那麽好運走的,不說光天化日之下,僅僅是這一萬兩銀子的重量就是個問題,這一般是要雇傭三到四輛馬車才有可能運走,而且還需要一批高手護送。
可這個時代,戶主自家沒有保護財務能力的,就要找鏢行,也就是信譽比較好的大鏢行,專門護送,並且承擔失職後的一切損失,但若是安全達到的話,那費用也是不低,而且跟保押的貨物保價成正比,所以,若是李玉找鏢行的話,那筆銀子費用可是不低。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方才拿著銀票出去兌換的夥計跑了進來,神色有點不對勁兒。
剛進來,便見到那朱大管事,後又欲言又止。
“銀子兌換了沒有?”見到人來了,這是李玉嘴邊的話。
“不是,這位公子......”那夥計沒有說兌出還是沒有,不過眼色卻是有點向那朱大管事詢問的意思。
“這位小哥問你話呢,銀子兌換了沒有,若是這位小哥沒有帶車來的話,我們煙雨莊派車和護衛人員,給您送到府上。”
“朱爺,不是您說的這個問題。賬房老徐頭和夥計馬昊都看過了,這位的爺的銀票是假的,你讓我們去哪裏給他兌換銀子啊!”
這下那朱大管事轉身過來對著李玉說道:“你的銀票是假的!”
“什麽,這怎麽可能!”小青不禁開口驚道。
婉靈兒同樣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若是少主李玉先前有過搗鬼的話,那麽銀票應該是他先拿出,可這銀票可是真真切切的一直在自己的手中,從未換過別人之手,怎麽會是假的呢,所以婉靈兒對著事顯然也是沒有預料到。
李玉看上去,神色倒是淡然,好像這事情早就預料到了,欣然開口說道:“是嗎?何以證明!”
“對不起,我們煙雨莊辨析銀票自有一套秘密驗證之法,若是告訴外人的話,那我們的銀票真偽到了外界可就是沒有保障了。”那夥計好像一下就知道李玉想要說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哦,是這樣,那把給你的假銀票還我,這沒有問題吧!”
此時,李玉雖然沒有任何的動作,可婉靈兒已經開始有了一絲殺氣外漏了。
那夥計正要說話,一旁的朱大管事搶話道:“本來,按照我們煙雨莊的規定,凡是遇到假的銀票,一律要報官處理......”
聽到此話,那李玉斬釘截鐵的說道:“那就報官。”
可李玉的話剛剛落下,那朱大管事抱著一副和氣生財的樣子說道:“不過,今日小哥幾個過來,正值我們煙雨莊的每年一度的大盤點,所以也不想節外生枝,所以這假的銀票,還是還給小哥吧!”
李玉看那夥計的樣子,還是有點不情願,不過那朱大管事已經說了,還是很不願的從懷中拿出那剛開始李玉給他的銀票,遞給了下首的婉靈兒。
剛接到銀票,李玉說道:“現在可是世風日下啊,這銀票也有人造假,可是害人不淺啊。我對著假貨可是深惡痛絕,現在雖然朱管事不想說明這銀票假在何處,當然剛才這位小夥計不是說了嗎,這也是你們的商業機密,我也不勉強,不過既然是假貨,我還是想請朱管事幫我個忙!”
“哦,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吩咐。”雖然那朱管事說話有點言不由衷,可表麵上還是要做一下的。
“我想讓朱管事在我這幾十張的銀票上摁一下手印!”
“摁手印?這是什麽意思!”李玉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那朱管事立刻就警覺起來,感到了有一絲的不妙。
看到那朱管事的緊張之色,李玉寬慰道:“朱管事不要緊張,小可前一段時間做了一筆私鹽生意,雖然這也是朝廷上下嚴令禁止的,可你也知道,這私鹽什麽時候朝廷也禁不下來,我就是鑽了一空子,碰巧一下賺了這筆銀子,這不對方給了付給我一萬兩銀子,本來是想換成現銀,用作他途,沒有想到竟然是這種結果。”
“哦,原來是這樣,不過這跟在下摁手印有何關聯?”李玉說了這麽一大堆,那朱管事開始思慮,分析判斷李玉話裏有幾分真假。
“朱管事!”李玉抱拳拜道:“出了這樣的事,相信是誰也不願遇到,不過既然遇到了,這麽大的一筆錢,不能說事小可畢生的積蓄,但至少也算是大半輩子的積累。所以心有不甘,我想讓煙雨莊的朱管事作一見證,即便是這銀票是假的,可也要有個說法不是。”
李玉又指了指那銀票說道:“我就是想讓朱管事在上麵摁個手印,即便是我追到番邦蠻夷,天邊地尾,我都要找到那個騙我的家夥,讓他看看給我的銀票,有了您煙雨莊朱管事的認可,我一定要抓住那騙我的人,繩之於法。”
絮絮叨叨的說了這麽多,李玉還是不停的繞彎子,說到最後,還是說到了摁手印上。
“世人都說煙雨莊不但信譽第一,更是誠信有加,向來都是以良善著稱,現在遇到這種情況,還是希望朱管事伸出援手,給我一個見證就好,也讓世人知道煙雨莊做生意童叟不欺。”
“別說了,在下知道這位小哥的意思了。這手印,我摁了。”
原本,李玉以為這事讓那朱管事痛痛快快的摁下手印,肯定是沒有那麽容易的,這人看上去就是一個城府極深,很懂得精明之道的人。這樣的糊塗事豈能那麽輕易的就會上鉤。
看到李玉說的那麽痛斥,這朱管事想,這幾個毛頭小子肯定是受了別人的騙,雖然他也看過了那銀票,確實真的,可現在即便是真的,也不能兌換現銀,不然這會影響到煙大少競爭莊主的位置。
現在他是顧不得多少了,能糊弄過去眼下這次動蕩就好。
這也是他改變黑了李玉這一大筆銀子的原因,因為在這個時候,可是不敢再出其他的紕漏,否則滿盤皆輸那就得不償失了。
李玉滿臉充滿了感激之色,順手接過婉靈兒遞來的銀票,那夥計已經拿來了紅印泥。
沒有絲毫的羈絆,沒有想到事情很順利,那朱管事看也沒有看,直接在那銀票上摁下了自己的手印。
看到最後一張摁下的時候,李玉微微一笑,腹內傳音給婉靈兒說道:“靈兒,我在這裏拖至一下這管事,你拿上銀票,到溧陽煙雨莊其他的分店去兌換一下銀兩,看看還會不會遇到同樣的情況,不過,切記,不可多兌,五百兩足矣,我要的就是一個不一樣的結果,兌換了之後,立刻過來。”
聽到此話之後,那婉靈兒不動聲色的從那銀票中抽出了一張,沒有說什麽,悄然下了這煙雨莊在溧陽的總店二樓,直往城南的另一家煙雨莊分店而去。
在這個過程中,李玉一直叨叨著自己這次遇到的倒黴事,滿臉的惆悵,更重要的是,從懷裏還拿出了幾兩現銀,對那朱管事可是感恩戴德,連連說了一大堆的好話。
在李玉的吹捧之下,那朱管事倒一下,靜定了下來,坐在李玉所占據的18好包廂,邊喝茶,邊聽著李玉的不幸遭遇。
聽過了幾遍之後,那朱管事對這次的事件更加的放心,因為李玉也說了,這次的生意不是在溧陽,更不是在大燊朝境內做的,而是在一個叫什麽恩諾斯的蠻夷地帶,進行的交易,若是李玉尋到那騙他的人,估計也是幾個月之後的事了,到時那煙大少已經榮登莊主寶座,就算到時辨明了真想,那又如何?
所以意想之下,估計眼前的這事算是糊弄過去,估計短時間是沒有問題了。
坐了會兒,那朱管事覺得沒有什麽事了,準備起身要走,可就在這時,那剛出去一會兒的婉靈兒突然噔噔噔的上樓進來,手裏還提著一個黑色的包袱。
不用李玉細看,從婉靈兒一臉的興奮就可以看出此次事件,完全是在按照他欲行的軌跡進行,看來今日是不動武也要動武了,本來李玉是不想這樣的,可這世道可不是一般的黑暗,自己明明是拿著真銀票來兌換現銀,沒有想到竟然被對方訛詐成假銀票,而且還是一向信譽最好的煙雨莊辦的這事。
婉靈兒上來,之後,就是對著李玉耳語了一番,當然結果是果不出他所料,婉靈兒剛才拿了一張還摁著朱管事新鮮手印的銀票,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溧陽城南的煙雨莊其他分店,很是順利的拿一張銀票,兌換出了五百兩現銀。
“哎,朱管事,稍等一下,小可還有一事想問!”李玉的眼色不大好,可以看出他此刻不是一般的生氣。
“什麽事?”那朱管事一臉的狐疑。感覺到了這事情,像是有了什麽變化,主要是李玉的神色不大好看,跟先前的風和日麗顯然天差地別。
李玉直接接過婉靈兒手中的那個黑色包袱,直接咣鐺一聲仍在了吃茶的石台之上。聽聲音那包袱好似不輕,好像有什麽重物一般。
“朱管事,你點點,看看這有多少銀兩!”
那朱管事倒是沒有動手,而是那夥計直接上前打開了那黑色的包袱,一下進入眾人眼簾的,是一堆白花花的一錠又一錠的銀子,看數量絕對不低於五百兩。
看到這,那朱管事臉色有點驚訝,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這位小哥,你這是什麽意思。”朱管事心想,難道這家夥是為了兌換現銀,然後專司賄賂自己?
“這位小哥,這銀子,我可不能收!”那朱管事擺出一副推笑的摸樣。
聽到這句話,那背後的婉靈兒差點笑噴了出去,這家夥到時挺會給自己臉上貼金,這要是給他的話,還用得著費這個勁兒嗎?
“這是我那府院小廝,剛剛用你認定的假銀票,在你城南的那家煙雨莊的分店兌取的......”
李玉此言一出,那朱管事原本還有點笑容的臉,在聽到李玉這話的時候,瞬間變的僵硬、呆滯、不可思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