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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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頓悟

一石激起千層浪。

靜琴與吳凡,本是一件看起來眾所周知,卻又頗為隱秘之事被人一言道出的時候。這九生派弟子但即便是沉不住氣了,皆是齊齊附和這提出建議弟子的話語。在這般情況呈現出來的時候,魏錦東默然不語,而靜琴則是麵色卻是有些難看。

九生上下,對於這靜琴皆是有些理解。靜琴這樣一個女子,卻是決計不會為了吳凡去死的,更談不上殉情。魏錦東對於靜琴可獨麵千軍萬馬,但在這一件事情之上,他卻不會有辦事話語可講。不若,吳凡死後,屍首也不會獨自被他運到九生派靈烏峰之上。

此間,靜琴獨麵這九生派百餘名修士,這一方場中修士,皆是一副慘白麵色,猙獰可怖,再看魏錦東,眼中熱切,在這一件事情之上,卻是沒有絲毫言語。靜琴與吳凡之事,既是他心中永不能言語的傷痛,也是他想要忘記的一件事情。

“魏師兄,你為我做的事情太多,以至於今時今日我回味的時候,卻是難以言語心中情緒,無以回報。先前,因師姑之事,你獨自去的鬼王那裏。如今,你入得那修羅殿,我想便是因為傳聞修羅殿有複生之術。我想你便是因得師傅當初的那一句話吧!但是,我希望你心中不要懷半絲怨恨,師傅對我有養育之恩,他與師姑兩人情深似海,對師姑的諸多思念,造就她這般摸樣。我隻希望,你不要恨她,我代她謝謝你。”靜琴說罷,身形要跪立下去。此間,聽得靜琴這般話語,魏錦東麵色漸變,一語凝噎在喉,卻是不得道出。

他雙手虛脫,此間靜琴已然跪立了下去,輕緩磕下一個頭。

有言道:跪天,跪地,跪父母,但無其他,若不是有大恩情,無以回報之恩,無人會想得要跪下。此間,靜琴對魏錦東一跪,魏錦東即便是凝結了數十年的不滿與悔悟也是無處得以說辭。魏錦東凝固當場,雙手虛托,靜琴卻是滿滿磕完了三個響頭。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魏錦東錯愕當場,驚慌失措,丁原見得這女子這般,突覺有些敬佩,低聲道:“世說兒女情長,還須得道一言:問世間情為何物,隻教人生死相許啊!”餘婉婉聽得丁原這般說完,眼中瞳孔收縮一下,卻是見得靜琴祭出了一麵古琴,麵色漸變。

魏錦東不言語,眾修士見得靜琴跪立,卻是讓開一道身形。此間,靜琴卻是懷中抱一麵古琴,緩緩坐立在吳凡屍首之前,道:“……朝露夜凝,一曲天荒地老亦無悔;苦如影伴,情如滄海千帆流,人離愁,幕黃昏,遮舊夢,淒風楚雨秋;……呀呀呀!塵歸塵,土歸土……”她的琴弦,即便是清脆如雨滴,場中眾人聽的入迷。她一方手彈這一曲,眼中卻是淡淡流出一行淚。在她高亢唱完這一曲的時候,聲音卻是越見沙啞,而場中眾人,連帶著天穹之上的仙鶴,也是不覺在其身形上空徘徊旋轉不休。

丁原與餘婉婉見得這場中摸樣,丁原低聲道:“詞是好詞,但卻是未免有些蒼涼了……那仙鶴是通靈性之物,竟然被此女琴音打動。如此,婉婉,這女子的琴音足矣與你媲美了吧?”“我不及她”餘婉婉接話說完,丁原卻是有些不敢相信,但在片刻便是恢複了過來。

“婉婉,若是別人說,我倒是不會相信,全然當他們是胡攪蠻纏。但是你說這話,雖然有些降低自己的嫌疑,卻也是有些許道理的。”丁原說罷,不禁咂巴個嘴巴,似想起了餘婉婉撫琴的時候的摸樣。而餘婉婉卻是漸漸皺眉,道:“此女平日該是一個頑固女子,但此間隻怕是動了情。如你所料,她的琴音之中盡是一絲荒涼,帶有一份死寂。隻怕真如你所說的了:人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餘婉婉話方落音,靜琴“撲哧”一下,悶哼了一身,哇的一下直直吐出一口血。

“是方才最後的那一個琴音,她正是用得這一個琴音。……呃?”餘婉婉話未說完,卻見靜琴背後有一隻手臂直直扶住她後背心脈的位置,靈力緩緩流動,直直輸入靜琴背後,幫其護住了心脈。

這一人,卻是魏錦東。

魏錦東,望得靜琴,此間可謂是愁思百結。靜琴這般殉情,也是直直把九生派方才起哄的那些弟子嚇得臉色蒼白。不說這靜琴是縹緲峰那風香長老的得意弟子,這靜琴也是九生派一位頗具姿色的女子,這眾修士終究是沒有害人之心。靜琴這般,眾人誰也沒有想到。這平常頗為自私自利,更是任性至極的女子,竟然會做出這般事情。

“……這天下間的女子,皆是傻的,唉!”丁原歎了一語,望向九生派盤旋在空中的仙鶴,淡淡道:“南玄,該是平安無事了吧?”餘婉婉聞言,直直望得靈烏峰主峰方向,這仙鶴來時的地方。仙鶴來時的地方,靈力異常充沛,九生派此間雖然是在建設,但是在這般情況呈現出來的時候,那傾城劍所凝聚的聚靈陣,卻是沒有絲毫的停滯。在天穹之下,降下一股有一股龐大的靈力。

丁原望得那一方場中諸般情況片刻,轉眼望得魏錦東方向,卻見得靜琴推開了魏錦東的手,“撲哧”一道鮮血噴湧出來。靜琴一心求死,即便是魏錦東要對她施救,她卻是全然不理會了。

“琴兒?!琴兒?!琴兒?!……琴兒!!!”魏錦東不斷搖晃,靜琴卻是沒有半絲動靜。在這般情況呈現出來的時候,九生派眾弟子皆是齊齊後退了一步。

魏錦東單手直揮,指著方才呼喝的弟子,瘋狂了起來:“……你,你現在滿意了吧!?你滿意了吧?還有你,你,你,你們都滿意了吧?!你們滿意了沒有?說,你們滿意了沒有!!!?”

這眾修士見得他這般不要命的摸樣,當即便是又直直後退,那魏錦東正欲動手,此間靜琴幽幽轉醒。

“琴兒,琴兒,你沒事的!你會沒事的!你不要有事,我不要你有事?”男兒有淚不輕彈,此間,魏錦東緊緊抱住靜琴的頭顱,卻是漸漸留下了兩行清淚。這兩行清淚滾落下來,眾人見得此情此景,皆是有些心酸的摸樣。在這般情況呈現出來的時候,那一方場中的諸般情況皆是明白了過來。在這一方場中,那諸般情況呈現出來的時候,丁原隻消望得這一方,卻又是淡淡的歎了一口氣。

“……嗯?你說,我聽得到,你說。”魏錦東湊近頭顱,卻是從那靜琴口中斷斷續續的傳出了一句:“……他,之所以這般,……是,是因為你死去的緣故…………我在想,……他,他若是知道你活著,心中該是怎麽的懊悔,該是怎麽樣的愉悅。……今生無緣,隻待來生。”

靜琴說罷這一語,當即手當即無力的垂了下來,聽聞靜琴這一語。魏錦東身形巨震,震駭無以複加,麵色皆是駭然之情!

魏錦東不明白吳凡為何這般對待靜琴,也不明白他死後到複生這一段時間之內,這一方修真界發生了什麽大事。但此時,在他明白吳凡這般意圖,竟然皆是因為他的死而對靜琴泄憤的時候,卻是突覺有些無可奈何。

南玄,終究是出來了。他出來,駕著一隻白鶴。

不周仙山之爭,南玄被那葫蘆道寶收取,而在那一方魔劍之爭,他也是沒有出來。此間出現,麵色之中仍舊是帶有一絲蒼白之色。

“恭迎掌教至尊!”

“恭迎掌教至尊!”

“恭迎掌教至尊!”

浩浩蕩蕩的傳喝弟子好聲呼喝,眾弟子無不附和的是,聲響動天。

“排場還是不小的,不過就方才處理事情,卻是沒有令人滿意的地方了。”丁原澤比納一說完,見得南玄漸漸逼近,卻是望了一眼場中魏錦東、靜琴、吳凡。

“掌教至尊,這一名弟子是餘長老座下的魏錦東,還有……”

“好了,我都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南玄降臨場中,眾弟子皆是讓開一條道路。南玄此間卻是沒有望丁原與餘婉婉,他的麵色有些蒼白。丁原見得他沒有打招呼,卻是夜默口不言。場中眾人皆是待得南玄定奪這一件事由。而魏錦東見得南玄降臨這場中,此間卻也是沒有什麽話說,似癡呆了一般。

“他這種情況……”

南玄望得魏錦東這般情況,當即便是有些驚訝,而在南玄這般望得那一方場中的時候,丁原也尋聲望去,便是發覺這魏錦東陷入一種王虎所以的狀態。眾弟子有所不知,但是這兩人對於這一場中的情況卻是不陌生。

這一種狀態,正是處於一種“頓悟”的狀態。

這一種狀態,往往是在人曆經身死,大徹大悟之後才會出現的一種狀態。有些人,從其中獲益良多,修為大漲,直直躋身於生境層次,而有人的,則是萎靡不振,修為一瀉千裏,大大降低。是福是禍,單憑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