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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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父子

似乎,無人能夠抵擋殺生道人的無形劍氣,南玄借殺生道人之手奪了那三生石與玄陰聚屍幡。而此間,他並沒有去掠奪那餘婉婉,而是選擇了恢複丁原的神智,要讓丁原與殺生道人對峙,師徒二人兵刃相見,一爭高下。

常言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或許,南玄便是知道丁原雖然不馴,但這白胡子殺生道人在他心中還是占有一定的地位,南玄心中早已恨意滔天,可見,這般想法決計不是突發奇想,已然早有謀劃。

丁原受了殺生道人的一掌,臉色已然是有些蒼白,聽南玄這般提議,咳嗽不止,半響道:“師兄,你對婉婉的情意,或許這便是婉婉福分。我也一直知道,你在心中或許便是極為恨我,這也不怪你。對於師兄,我當真是虧欠良多,如果我死了能夠讓你心中不平之氣緩和下來,你便動手吧!”丁原說罷,已然閉上了雙目,一幅待死的摸樣。

而南玄突見丁原這般摸樣,微微一錯愕,當即便是譏笑道:“哼!我這一生最恨自私自利之輩,弄虛作假之徒。你要死,我當是要成全你!”南玄話語一落,目光掠著殺生道人身上,便見殺生道人身形隨風而動,目標儼然便是丁原。

“住手!!”丁古固還未開口,身後便傳來一聲清喝,卻是不知道何時已然醒過來的餘婉婉。餘婉婉一喝,不論是南玄還是丁原,身形皆是微微一震,那殺生道人本是上前取丁原性命,此間卻是堪堪停留在原地,不在上前。毫不懷疑,殺生道人便是因為南玄停止製住,而停止了身形。不然,以殺生道人此間化為不死不滅存在的摸樣,定然便是要把丁原殺死方能罷休。

其實,餘婉婉早就已然醒了過來看。她隻是看待著場中的諸般變化,一直沒有言語,隻是假寐著。而此間,卻是沒有想到,丁原在南玄麵前,竟然一心求死!

“丁原,你說什麽!!!”餘婉婉這一喝,丁原頭腦當即清醒了過來,回望一眼餘婉婉,滿是眷戀之態。而餘婉婉卻是接著道:“你死了一了百了,但我怎麽辦?固兒怎麽辦?”

“婉兒……你不要說了!對於師兄我實在是……”丁原往昔皆是能言善辯,突兀看到黑雲雲端滾滾的南玄,卻是怎麽也是說不出來話了。餘婉婉星目一閃,望向南玄麵部表情,而轉望丁原,則是一副憤怒之情,道:“你是否想過,你若死了,我可安生?”

丁原聽到這一語,身形一顫,突兀卻是苦笑了起來,道:“婉兒,我丁原今生最大的福氣,莫過於此生有你。”餘婉婉不想丁原竟然當著如此之多的人的麵,說出這般柔情暖意的話,但是正是丁原這般說,越發讓餘婉婉覺得有些不妙。而南玄聽到這一句話,已然是厭惡的皺起了眉頭。

餘婉婉心中不妙,心中轉念一想,對於丁原這般不爭氣的摸樣,心中更是憤怒,道:“你以前不是這般摸樣,為何要如此喪失鬥誌?”

丁原卻是沒有想到自己在餘婉婉心中竟然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呐呐自語道:“男兒當有淩雲鴻途誌,死亦為鬼傑。死並不可怕,怕的是心中那一頭猛虎已死。”丁原這般似是而非的話,卻是叫人心神不寧,而餘婉婉聽到丁原這般話語,當即道:“是啊,哪一個少女心中沒有一個追風少年?沒有一個離經叛道,萬法不束的心中的英雄?你越是這樣,越是平庸。”

餘婉婉的話,讓丁原突兀驚醒了過來。

當年,隻因聽聞她被困在漠北孤城,他一路淚奔。在亂箭中他命如風中殘燈,隻換了一身傷痕,卻是沒有想到他到麵前,她連點頭也不肯,也不承認與他相識,不肯與他相認。她這一份倔強,當是連他也沒有絲毫辦法。而如今,若是在她眼中變作平庸,卻又激起了丁原心中的那一份血性,眼中霎時間煥發了一絲神采。或許,在她心中,即便是修為盡失,可他的那一縷不屈不滅的魂,便是讓她最為驚心的存在罷。

丁原眼中突方一絲神采,餘婉婉望向南玄,臉色平靜,似望一個無關緊要之人。而南玄深深暗戀這一個人多年,突兀與她對視,臉色雖然那一抹陰鬱之色不能盡去,卻是有些複雜。餘婉婉對丁原之心,恐怕難以改變。而他苦戀多年,終究是沒有結果的,南玄百口莫變,欲言又止,當即卻是不知道說什麽了。

餘婉婉平靜看待南玄,臉色突兀笑了起來,看待南玄一呆。

丁原見到餘婉婉突然這般看待著南玄,心中暗叫不妙,道:“婉兒!你不要說了,我知道了。”

餘婉婉凝視丁原半響,突兀卻是道:“既已到今日,說與不說又有什麽意義?當年,若非是你向殺生道尊苦苦哀求。他怎麽還會在這裏,今日又怎麽會有著這麽一個大魔頭出現?殺生道人的第二卦,是一道禍星之卦,危及九生存亡。你卻相信人定勝天,如今你該是相信命與之運,皆不可逆了罷。”

“……什麽!?什麽!?你說什麽?!……師傅早就算出來了的?!”南玄突兀聽到這一語,眼中閃爍不定,突兀咆哮了起來,不可置信了起來,又叫道:“師傅就在這裏,你們還想編出謊言騙我!當年,師傅說你才是這第二卦之人,他之所以讓你擔當這九生派掌門,是因為想要把你放在一個風口浪尖的位置,不讓你魔性大發。也讓你有一個約束!而我則是看待著你,約束你的!師傅還傳授我往生之劍……”南玄猙獰不休,其身形之上赫然出現了三道人影閃爍不休的場麵!

這三道人影,一道是黑袍,一道是紅袍,一道則是青袍!

而這三道人影,眾人皆是再為熟悉不過,黑袍是在神魔井旁邊見到那一黑袍道士;紅袍是修羅殿殿主;青袍則是九生派掌門,那一個慈悲為懷,悲天憫人的南玄!

這三道人影呈現出來的時候,眾人皆是有些驚訝。

沒有想到,這三道人影竟然是重合在了一起!

黑袍在神魔井中,紅袍在修羅殿中,青袍南玄竟然被兩道人影鎮壓,此間重合了三具分身,達到完整的南玄,勢力依然不是一加一那麽簡單的了。

青袍南玄呈現出來,眼中有些可怖之色,道:“不!我不相信!這不是真的,師傅沒有騙我!”青袍南玄一閃,紅袍當即呈現了出來,道:“哼!我說當年了無怎麽不傳授給我這殺決,原來早就是看出來了我便是這第二卦之人!殺!殺!殺!殺盡所有虛情假意之人!我平生最恨這些虛情假意的人!”

紅袍南玄這般一說完,那黑袍南玄當即便是呈現了出來,眼中深暗如滄海一般,道:“你們都是飯桶!若然不是我早有預料,設下計謀,讓他去不周仙山,你們早就被殺死了!”

“……這黑道人,是南玄的惡念元神?”痞子龍.根本沒有見到過這般情況。在一個人身上,竟然還有三道分身各自為政的情況,這黑道人是惡念元神,那麽在那一方場中便是也沒有什麽疑惑的呈現了出來。青袍南玄,便是摒除了這黑道人的南玄。

這些年來,這兩道惡念元神有了那萬惡之源的供養,已然是突飛猛進,創造了修羅殿,又反客為主,控製了萬惡之源。如今,與南玄三身合為一處,本是有絕對的力量把南玄控製住,隻有那不世惡念統領南玄兩道分身,卻是沒有想到這青袍南玄在聽到殺生道人一直在欺騙他之後,又顯露出了出來!

“……師兄?你怎麽了?”丁原突兀見到青袍南玄呈現出來,卻是有些錯愕,霎時間想到什麽,當即便是明白了過來,眼中更是複雜莫名。

青袍道人一出現,南玄變作了溫和之色,臉上一篇溫和,道:“我沒有事,師弟!自作孽,不可活。這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私心作祟,這些年來一直受這惡念分身的支配。師傅這麽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

“……了無在利用我的感情,他欺騙了我!”突兀,便見到那紅袍道人出現,南玄變作麵目猙獰之態,咆哮不止。卻又見青光一閃,青袍南玄有呈現了出來,道:“說不了多久了,我的力量不能夠壓製他們多久!師弟,我求你一件事情!”

“我要求你?我要殺了你!”紅袍猙獰麵目,一閃而過,青袍又呈現了出來,慈眉善目,臉麵之上卻是有著一絲痛苦。

丁原見到南玄這般摸樣,皆是明白南玄便是因為那分身之術,變作了這般摸樣,心中百感交集,有些黯然,道:“師兄,你說!”

“我當年,便是想要削弱這惡念分身的力量,卻是沒有想到……如今說什麽都沒有用了。等會,我會用我最後的力量控製這一具身體,希望師弟幫我一把,送我去見師父吧!當初他走的時候,我還和他老人家有一盤棋沒有下完呢……這,是我今生求師弟第一件事,也是最後一件。”南玄轉望一眼殺生道人,突兀卻是有些懷念,道:“師父,其實這些年我一直深愛著你,你如我父一般。”

丁原突兀見到這一個南玄,聽到這一句話,眼有些濕潤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