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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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七章 心月狐,春日暖陽照慧心

送上今日第一章。

人生無論選擇做哪一行,有個好爹都是件絕好的事情。有個好爹,就算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到最後都還有轉寰的餘地。翠鬆園事件若非李虎丘所為,相關部門的領導早大手一揮格殺勿論了。而現在,楚烈和秦老虎隻能依照程序先喊一嗓子。若是依著楚烈這一嗓子本不必要喊,跑下山去直接抓人就得了。但秦老虎不這麽看,他心裏頭根本就不想抓賊王,也有自知之明知道想抓也抓不住,所以他特意喊了這一嗓子。秦老虎這輩子剛正不阿,活到退休了才鬧明白一件事,單純的理想很美很可愛,樹在那裏讓大夥受受教育也就行了,別當真,不然準一事無成。部委裏邊有人要抓李虎丘,有人要殺李虎丘,有人要慢慢抓,每個人的主張都跟各自的屁股坐的位置有關。除了楚烈外,沒人把翠鬆園案件當回事兒。

聶嘯林想走,天下沒人攔得住,正如李虎丘想跑,天下沒人追的上。所以楚烈和秦老虎下山時,剛剛在此殺害歸國華僑謝煒燁的凶手聶嘯林走了。翠鬆園槍殺大案的主凶李虎丘也跑了。楚烈想追被秦老虎攔住。老特委說:“追不上了,別浪費那體力,這小子回城了,咱們開車到半路上堵他去。”楚烈不滿的問:“回城的路那麽多,堵不到怎麽辦?”秦老虎笑道:“堵得到還是堵不到,咱們兩個說了不算,關鍵看領導們怎麽打算的,首都周邊幾十萬部隊,真想抓他,天羅地網撒開了,神仙也跑不了。”

這話其實已說的很露骨,意在提醒楚烈抓李虎丘這件事很複雜,上邊還存在爭議。但楚烈的身份與眾不同,就算聽明白了也未必要遵守某些潛規則。所以回去的路上他把車開的飛快,通知地方上的同誌來為謝煒燁和武定一收屍,又命令他們沿途設卡配合抓捕行動,他自己駕車拉著秦老虎,連著跑了幾個路口,始終一無所獲。直到接到馬春暖的電話,才頂著一腦門子官司駕車回城。

上島咖啡廳裏,剛從蕭落雁那裏出來的馬春暖心情有點糟。趁著給蕭落雁的兒子買尿片的功夫把楚烈叫過來見一麵。本來隻想閑聊幾句散散火氣,可三句話沒說完便又扯到李虎丘身上,開口便罵,丫臭男人太不靠譜,是個什麽齷齪玩意兒,就不是個東西,好色無厭,缺乏責任感,總之把個馬二姐氣的恨不得掀桌子。反而令楚烈心花怒放,馬春暖罵李虎丘越狠他越高興。馬春暖喝了一杯咖啡,罵的也差不多了,轉而又開始數落楚烈和他代表的人民公安隊伍辦事不利,言外之音連楚烈都包括在內,全是飯桶。

楚烈心中不服,但也隻有賠笑的份兒。這廝這輩子算折在馬春暖手裏了。馬春暖家姐妹三個,她行二。楚烈家隻有他自己,但堂兄弟中他也行二。二人從小在一個大院裏住,青梅竹馬,楚烈出身帥門,人樣子長的高大英武,一身功夫尤其出眾,在同齡的大院子弟中絕對是四九城頭一號的人物,圈中無數女孩子的夢中情人。明裏暗裏向他表白過的公主級的女孩子不計其數,但楚烈弱水三千隻盯著一瓢。之所以說盯而不是取,是因為馬二姐是女孩子中的異類,她向來對萬眾矚目的天之驕子楚二公子不感冒。當馬二姑娘找楚二哥幫忙時也是笑靨如花。但隻要一談到感情,立馬換副麵孔:你很好,可是不適合我。楚烈把這句話翻譯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拜拜,咱倆沒戲。

女人受到男人傷害後,有的變的放【和諧】蕩不羈,有的直接淪落紅塵,夜夜笙歌找人陪著睡,用放縱來滿足自己,過幾年再遇上動心的,洗盡鉛華之後又是一房賢良淑德的佳話。哎!卻不知男人其實更容易受傷,男人受到女人傷害後,有的會看破紅塵,有的狂歌痛飲,有的青燈古佛為伴,用痛苦折磨自己,拳頭砸牆,煙頭燙胳膊。女人受傷害會尋找溫暖和舒坦,這是本能也是她們的權力。男人要偽裝堅強,所以隻能用更痛苦滋味來麻醉自己。不過這些楚烈都沒試過,他隻是很用心的靜靜的守在那裏,依然執迷不悔的關心著馬春暖的喜怒哀樂,就算她最近經常向他探聽翠鬆園案的進展令他很為難也很窩火,他也隻是默默承受,對她,始終如一的寵溺。

馬春暖現在是朝廷台特派中東的記者,目前正回家休假。對於她而言,台裏那些明麵上的規定不過是一紙空言。台麵下的潛規則更是繞著她走。所謂休假就是休多長時間,假就給多長時間。她因為知道了李李的事情為蕭落雁感到不值,所以對李虎丘的案子極感興趣。楚烈向她解釋破案進程是機密不能外泄,正感為難時,馬春暖的電話響了,蕭落雁打來的,讓她晚上別過去了。馬春暖感到奇怪,蕭落雁對兩個兒子寵若心尖兒。本來請馬春暖留宿在李宅的,就因為擔心孩子尿片不夠才大冷天的把結拜姐姐打發出來買尿片。還仔細規定了隻能買某個洋牌子的。怎麽才一會兒的功夫這丫頭就改主意了?

楚烈隨便問了一句誰來的電話,馬春暖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又說:“我一大姑娘拎著一袋子尿片回家不是回事兒,道兒不遠,我把尿片給那個沒骨氣的丫頭送去,你等我一下。”楚烈聞弦聲而知雅意,想到蕭落雁突然改主意多半與賊王有關,不動聲色,笑道:“既然這樣你就不要過去了,在這等著,我替你送去好了。”馬春暖點點頭,說:“也好,那你就替我跑一趟,完事兒不用來接我了,我自己打車回去。”

楚烈匆匆離開,馬春暖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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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丘避開四周的監視,悄悄潛回李宅。蕭落雁和陳李李剛把兩個孩子哄睡著,見虎丘忽然回來,都吃了一驚。

“怎麽回來了?”蕭落雁身上穿一身淡粉色毛絨內衣,看上去到處都圓溜溜的,狐疑的看著虎丘,“不是說要出去躲一陣子?”

虎丘笑道:“殺個回馬槍,回來再看你們一眼。”李李給他倒杯水,“外麵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監視這裏,你不該冒險回來。”虎丘接過水杯,順勢捏住她小手,柔聲道:“放心,他們抓不住我。”蕭落雁道:“過些天孩子身體長結實點兒,我們兩個準備跟媽去東南,躲出京城這是非之地。”虎丘道:“尚楠最晚後天過來,到時候你把這個交給他。”從懷中將龍勇托付的油布包拿出來交給落雁。又道:“他就在多寶樓那邊住下,有事隨叫隨到。”落雁道:“爺爺去了,不是還有你爸呢,能有什麽事兒?”

二虎醒了,扁嘴欲哭,李李連忙將他抱起,連拍帶晃。蕭落雁趕忙過去接過來,道:“你身子沉,這孩子又重,還是讓我來抱吧。”李李嘴角微翹起一絲嫵媚笑意,說:“沒事。”虎丘在一旁看著,做夢也沒敢想過她們兩個會這麽和諧。

蕭落雁忽然想起一件事,趕忙找電話,把孩子交給虎丘抱著。虎丘隨口問打給誰的?“還記得訂婚時跟撫雲姐對著幹的春日暖陽吧?”落雁笑嘻嘻說:“我這位結拜三姐可是把你給罵慘了。”陳李李道:“還有我,她說我是狐狸精,好模好樣的沒人要,專門勾搭別人的老公。”蕭落雁回眸道:“你聽見啦?”又歉然道:“她是這樣的,敢愛敢恨,大炮筒子脾氣,我代她向你道歉。”陳李李連連擺手道:“姐姐你這是幹什麽?賊男人本就是你的••••••”落雁上前捂住她嘴,快語道:“快別說這樣的話了。”接著和聲道:“你我都不是甘心過小日子的性格,男人把女人當做身邊的點綴,仗的是事業和能力,咱們兩個哪裏差過這臭男人了?憑什麽一定要處處以他為天?搶他,圍著他轉,為了他打的不亦樂乎,憑什麽?二人相視都淡淡一笑,落雁續道:咱們喜歡他,跟他在一起,做讓自己開心的事兒,生自己的孩子,過自己的日子,僅此而已,哪來的誰搶了誰,誰分了誰的事情?一件好東西放在這裏,我先用了,就不許你用了?”頓了頓,“所以,以後再不要說這樣的話了行嗎?”落雁說話時一直看著李李,語出摯誠,陳李李微微點頭。

李虎丘訕訕笑道:“言之有理。”落雁埋怨道:“讓你瞎打岔,差點兒把正事忘了,暖暖對你的意見大了去啦,我本來留她今晚住下的,她現在去給孩子買尿片了,一會兒回來撞見你非報警不可。”說著撥通了馬春暖的手機,隻說家裏尿片暫時夠用,又說馬春暖難得回來呆不了幾天,應該多陪陪父母。李虎丘還記得馬春暖那個跟鳳凰女王對著幹的綽號,道:“這位智慧女王姐姐怕是不那麽好糊弄。”李李道:“原來她還有這麽一綽號啊,倒是蠻貼切的,我就看她一雙眼睛看人時帶一股子假假的善解人意的意思。”虎丘把睡熟了的二虎放下,回身看二女,神態曖昧的:“時間不早,我難得回來,要不咱洗洗睡了吧。”出乎意料的,蕭落雁和陳李李對視一眼,居然一起點頭說:“好啊,我們去洗澡,你也一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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