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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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三章 揚帆(上)

停電到23點45,一章隻寫一半

李虎丘躺在甲板上望天空白雲,已超過兩小時,這期間尚楠一直站在船頭單手操竿勢如奉先執戟,與一條數百磅的巨魚搏鬥。燕東陽從虎哥的酒窖裏弄出幾瓶得自希臘街頭匹世罕見的百年茅台。坐上船頭遞給尚楠一瓶,向小虎哥一努嘴問尚楠:“還是跟誰都不講話,一直躺在那兒?”尚楠接過酒瓶點點頭。海中的巨魚掙紮的力道比之前小很多。空中傳來一聲雕鳴,燕東陽說:“要不你下去把它捉上來得了,沒看見我的鐵翎急的直叫。”尚楠不疾不徐道:“那樣的話釣魚還有什麽樂趣可言?”

噗通一聲,躺在甲板上的小虎哥忽然不見,尚楠疑惑他要幹什麽去的工夫,忽覺手上分量陡輕,接著海裏水花一翻,那數百磅的大魚忽然飛上甲板,仿佛自行跳上來受死一般。李虎丘緊跟其後從水中一躍而出,一指甲板上的酒瓶,對燕東陽說道:“你小子再偷喝我的酒,回頭我就把酒窖的鑰匙交給妮娜保管。”燕東陽嘿嘿一笑丟過去一瓶酒,李虎丘接過啟開蓋子喝了一口,額首讚道:“醇厚綿綿,酒如人生,何以解憂,唯卿可依,去叫妮娜把這魚拾掇幾塊肉烤好拿來下酒,咱們仨今兒一醉方休。”

李虎丘這趟出海實是迫不得已,船行海上,賊王的心思卻已飛揚到甬城,隻差半月便是陳李李的產期,虎丘為她有今日幾次曆險,殺龍錕鈺,向摩柯求雙修之法,頗費周折才盼到今日。眼看就要臨盆,偏偏趕上這十萬火急之事,一邊是新歡將生,一邊是舊愛要死,孰輕孰重本不需權衡。此刻木棉花號已在海上行了十餘日,這一天正是李李產期,早上李虎丘接了落雁打來的電話告之母女平安,心中又喜又遺憾。已沉默無言整日,尚楠和東陽都自擔心不已,卻無從勸起。此刻見他終於恢複生氣,不禁倍感歡欣。東陽拎著大魚歡呼而去。李虎丘笑問尚楠:“小姨夫這是在幹什麽?”

尚楠收杆,“虎哥,莫取笑我了,明前說還得考驗我一陣子,苦笑一聲,我釣魚是為鍛煉心境,釣上來的魚向來都放生的。”李虎丘撇嘴道:“滾犢子,這條是哥抓上來的。”頓了一下又道:“釣魚培養的是清淨耐心,最適合得內家拳三昧者養心調氣,你的拳術風格是慷慨豪烈長槍大馬,拳意是個霸字,跟內家拳養心之道完全是南轅北轍,一把魚竿到你手上全無半點飄逸自然之感,你能鍛煉個屁心境。”尚楠被他說的泄氣,“你總說我心意修為太淺,拳意頭重腳輕根基不牢,我請教過董師傅和寶叔,他們都說釣魚可以養心。”言下尚存疑惑。

李虎丘笑道:“喲嗬,學會搬出權威專家的話來反駁我啦,可惜你忘了在這條路上不管是董師傅還是寶叔都已在望我的背項了,你的拳法心意,最好的鍛煉方式就是實戰!遍尋當世高手,以戰養拳,以拳養心。”尚楠撓撓頭,道:拳法越高,對手越難求,身邊隻有你跟寶叔兩個••••••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一攤手住口不說。李虎丘笑道:“你還委屈上了,也不想想我們的時間多寶貴,肯給你喂招練拳就不錯了,你還指望我們打不還手怎麽的?”

燕東陽召喚鐵翎下來喂了幾條生魚肉,抬頭問虎丘:“虎哥,那威廉斯說話形如放屁,說會將孫鬼馬對付高幫主的計劃告訴你,到現在都還沒個動靜,早知這樣,當日就不該輕易饒過本部朝。”李虎丘道:“說與不說其實並無多大意義,他就算說了,你覺得咱們能盡信嗎?”東陽一愣。虎丘繼續說道:“青幫的人要對付雛鳳一定是真的,有人想借機把我誘到歐洲去也是真的,到了那邊借璦琿寶瓶做陷阱誘我上鉤就會容易的多,這些事本不複雜。”

“本來國內有人要拿我來做文章對付李援朝,偏偏趕上大使館事件,我不但沒有成為畏罪潛逃十惡不赦之輩,反而成了無名英雄中的一員,後來又有楚總站出來力挺,委托咱們去遠東辦成了那件大事,這樣一來他們在我身上打開突破口的難度更大了。”

尚楠插言問道:“虎哥可知道是什麽人在算計咱們?”

李虎丘道:“不出這幾家,楊家與我有宿仇,喬家肯定有份參與,高家兄弟多半不會錯過火上澆油的機會,除了這三家外,我認為應該還有一夥人,實力還要強過他們,手段也更高明些。”燕東陽問:“是誰?”李虎丘道:“現在還隻是個猜測,這人的手段很隱蔽,地位崇高甚至能夠影響到今上,如果不是有農老提醒,我甚至根本不會把那件事聯想到他身上。”

燕東陽和尚楠相視一眼均感茫然。

李虎丘嘿嘿一笑,“你們聽沒聽過蝴蝶效應?”東陽道:“一隻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周以後引起美國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虎哥要說的事情跟這個有關?”李虎丘道:“道理差不多,比如我在甬城一隅打某人兩巴掌,卻很可能在數周內引發中央一場政壇海嘯,有人得意,有人失意,有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有人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你們說這兩巴掌能否堪比蝴蝶效應?”

尚楠還糊塗著呢,東陽卻已恍然,道:“虎哥現在的身份畢竟還是被通緝的要犯,這兩巴掌如果被有心人利用,在今上麵前挑唆,而李叔和楚總又是一定要維護虎哥的,這樣一來便很可能會引發政壇連鎖反應。”

李虎丘沉聲道:“最壞的情況是這兩巴掌並非意外,而是有心人特意安排的一場神仙局,如果真是這樣,我們這次的對手可是很不一般呀。”

尚楠一揮拳頭,輕蔑道:“能厲害過謝煒燁嗎?甭管是誰在使壞,最終還得靠力量對付咱們。”他這麽說正體現了他唯武獨尊的秉性。燕東陽卻沒有他那麽樂觀,作為軍人,東陽是最清楚熱武器的威力的,幾百公裏外鎖定木棉花號後,發射一枚導彈,就算武功練到孔文龍一樣的境界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