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荷香被這如泣如訴的琴聲震撼了,那略帶沙啞的歌聲如同是在輕聲訴說著心中的情愫一般,合著琴聲,深深的刺進自己的心裏,宛如自己心中日日的念想一般,忍不住星眸朦朧。
此時坐在邊上的李龜年則是傾聽著樂曲聲,飛快的在紙上書寫著,這是一首十分適合篳篥演奏的曲目,曲調如泣如訴,而且靜遠的歌聲也是十分的動聽,如果叫自己的哥哥來演唱,那麽效果會更好。
其實篳篥這個樂器說起來,更像是秦軒後世的單簧管,這個時代也稱為悲篥、笳管,也是從安西龜茲那邊傳過來的樂器,因為聲音悲戚而著稱,也屬於一種簧管樂器。
“靜遠,真的有點佩服你,雖然你的歌聲可能沒有龜年、鶴年兄的聽著嘹亮高亢,但是你略帶沙啞的聲音還是很能打動人心,仿佛唱進了心裏,好曲,但是詞有點那個……”
“大哥說的是,這個是家鄉的俚曲,對於歌詞方麵沒有那麽多講究,隻要能合著曲調,朗朗上口就好,龜年兄可是音律大家,我這公鴨嗓子怎麽能比”
“咯咯咯,靜遠你可別笑死我了,你這公鴨嗓子可是快把荷香姐姐給唱的快流淚了,這個公鴨嗓子也太有點魅力了”
“哪有……隻是聽著這曲調,有……有點想家而已……”
“是是是,姐姐想家了,現在有這麽方便的客船,直通揚州,姐姐怎麽不回去看看,很方便的”
“對啊,你也很久沒有回去了吧,還有一個事情和你說一下呢,長安城內很快就會開起一家以旅遊為主的公司,專門從事渭河、黃河、揚州、大海沿途的景點旅遊船隻,你是從事酒樓的,我建議你盡快在揚州建一個酒樓和客棧一體的大酒樓,到時和這個旅遊公司簽訂合約,作為旅遊接待酒樓,是十分好的事情”
“旅遊公司?靜遠,我怎麽沒聽說,是誰家開的?”
“這個是皇甫紫瑤和她幾個好姐妹一起開的,至於船隻則是由順風客運提供專門的旅遊船,兩家合營,這個一旦開起來,沿途的州縣有好的景點的地方都是旅遊船要停靠的地方,在這些地方建客棧酒樓都是很賺錢的事情”
“太好了,我和荷香姐也要加入,反正我們也沒什麽事情可做”
“玫兒胡鬧,你缺錢嗎?怎麽可做這與民爭利之事,就讓淩掌櫃去做,你跟著參合什麽?”
李璡肅然說道,身為皇族,不管做任何事情,都要十分的注意,經商本來就是叫人詬病、看不起的事情,作為一個公主,如此不分場合的說出來,貶低了自己的身份,說的李玫也是俏皮的撅起小嘴。
“大哥,我看玫兒參與是假,估計就是想著找個借口去江南、大海遊玩是真,不必在意她說的話,不過淩掌櫃可以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我……我沒那麽多錢”
“這個不是什麽難事,可以去商業錢莊借貸,你有這個酒樓在這裏,還怕沒有錢?關鍵是選好地方,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可以介紹你認識皇甫紫瑤,具體的你可以問問她”
對於淩荷香,自己算是傾力相助了,不說兩人之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但是一個女子撐起這麽大一個酒樓來說,在自己的前世可能不算什麽,但在這個時代也算是個女強人了,不管自己和她有沒有關係,能幫忙的地方還是要幫忙的。
建議淩荷香在揚州開一家荷香樓的分店,主要是因為她的家就在那裏,與其一個人在長安打拚,不如在自己的家邊上,這樣也有個照顧,長安這邊可以雇人管著即可。
“靜遠說的是開設揚州分店吧,如果真要開設分店,那就太方便了,揚州離著大海很近,在那裏可以吃到最新鮮的海味,開業時我一定要去湊湊熱鬧”
“我……我考慮考慮吧”
對於回到家鄉開酒樓,這個在很早前也有人給淩荷香提議過,當時因為和家人有隔閡,也怨恨父親將自己當做商品抵押給別人,曾經也想過一輩子不回去了。
可是在自己經營這幾酒樓之後才知道,有些時候不是自己能做的了主的,一個家庭中,家主需要承擔的事情太多了,這幾年的經營也使自己知道了這其中的苦楚,心裏也就漸漸的原諒了家人。
當初父親也是被逼無奈才做出此舉,雖然開這個酒樓也從父親那裏要了一些錢,但是當時心裏還是很恨他的,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在外久了,現在真的很想家,想自己的母親。
“這是個好事啊,有什麽考慮的,荷香姐,如果缺錢我可以資助你一些,這個酒樓開起來了,從長安這邊去揚州旅遊的人一定不少,定點住在你的客棧裏,在加上酒樓的營生,估計不到兩年就可以回本了,多好的事,靜遠推薦的事情,不賺錢他是不會和你提的,這點你盡管放心”
李玫笑著說道,這個臭靜遠,見到漂亮娘子就想泡,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能收收心,不過想想男人都是這個樣子,自己的父親如此,哥哥們也是如此。
這個世道,有能力的男人最吸引女人,不過靜遠這個臭男人真是叫人喜歡到骨頭裏,就是那方麵,自己一個人真是吃不消,的趕快找個幫手,免得見麵一次就把自己折騰的四肢癱軟,而他還沒有滿足。
這兩人之間是有問題,可是看淩荷香淒楚的樣子,好像兩人沒有發生那種事情,具體出了什麽狀況,暫時不得而知,不過這次既然認識了,相信自己很快就會知道是個什麽情況,李玫暗想道。
“好了,這個咱們是來喝酒的,不要再說這些事情了,想說等到酒後你們留在這裏好好的在討論”
對於讀書人來說,是十分的看不起商賈的,在士子們的酒宴上,你絕對看不到有人說經商之事,他們在一起就是飲酒作詩,聽曲賞舞,那才是最開心的事情。
“大哥說的是,這一時說起了題外話,對不住,我自罰三杯賠罪,叫各位兄長們見笑了”
這一場酒喝下來,更多是在教授李璡和李龜年學習馬頭琴,不過這兩人對於音律的酷愛和聰明,真是不可小瞧,知道了些基本的知識後,很快就可以斷續的演奏馬頭琴了,
不過李璡也悄悄告訴秦軒,李隆基不怎麽喜歡這些弦樂,更喜歡激昂和節奏性強的鼓樂,不過這個不奇怪,主要還是弦樂的聲音有限,不如鼓樂的聽著令人振奮,這個也有情可原。
目前這些弦樂如琵琶、箏之類的樂器,多數還是屬於私下人少時欣賞的,在那種大型的歌舞中,弦樂的聲音很難聽的清楚,估計這也是李隆基不怎麽喜歡的原因。
在目前沒有音響的時代,想叫這些弦樂發出大的聲音也不是很難的事情,大不了做一個大喇叭擴音,雖然必能和前世的音箱比,至少也能起到擴音的效果,秦軒暗想道。
不過這次的宴請雖然隻是以探討音律為借口,更多的是自己想多認識一些朝廷中人,馬頭琴隻是一個借口而已,如果自己能在千秋節上演奏一曲,那麽就會有更多的朝廷官員人認識自己。
這個時代的官員們都比較喜歡飲酒賞樂,對文人來說這是很雅致的事情,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是很多士子生活著不可或缺的,而對於自己這個穿越人士來說,這些是最不缺的東西。
在這樣的酒宴中,不管是初次相見的陌生人還是老朋友,酒就是最好的聯絡感情的媒介,而此時幾個男人都是臉紅脖子粗的,相互之間的稱呼也都成了大哥小弟的,豪言壯語也說了一籮筐,什麽兄弟如果有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這就是酒的魅力所在。
兩個貌美的女子看樣子沒有喝醉,但是也是滿臉的紅暈,話語也明顯的多了起來,估計也差不多了,這酒宴是該結束了,秦軒趕緊的安排車夫們攙扶著自家昏頭昏腦的主人上車回家。
“臭靜遠,都送走了?”
“我說玫兒,這個靜遠怎麽成臭的了?難道你聞過?”
“嘿嘿,荷香姐姐,這男人也稱為臭男人,靜遠也不例外,至於他到底是香還是臭,姐姐自己去品嚐”
“我說你們兩個也喝了不少,是不是去房間休息一下,這不能再喝了,不然真的會醉的”
這才是中午時分,李玫是堅決不回去,要和新認識的姐姐淩荷香好好說說知心話,李璡也沒辦法,隻能暈三倒四的自己回家去了,這李龜年和褚庭海喝的基本不省人事了。
“靜……靜遠,今天……感謝……你,香兒……沒……沒有什麽……可……回報……你的,如果……不嫌棄……咚……
淩荷香的話還沒說完,就直接倒在了畫舫中的甲板上,看樣子這個是硬撐著酒席散了,現在是終於撐不住了,好在甲板上都鋪著地毯,倒也沒什麽問題,隻是李玫戲謔的看著自己,一臉的不懷好意。
“哎呀!真是可惜,怎麽說到了最關鍵的時候醉倒了,某些人心裏是不是覺得很失落呢?如果覺得失落,現在可是個好機會,老公,要不要幫忙呢?”
“靜……靜遠……你……要是……不嫌棄……荷香……樓舊……就……轉讓……給你……香兒……想回家……”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