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靈真人輕輕地述說中,時間緩緩流淌,等到天靈真人述說完往事之後,已是過了六個時辰,天色將晚,乖巧識眼色的酒樓小二已經掌上了蠟炬,傾聽著天靈真人的往事,看著燭光下丹魚嬌豔如花的容顏,小天竟然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恍惚感,他實在難以想象一個“妖”竟然為了心愛的男人做出如此大的犧牲,對於這個看上去弱弱的女子,小天的心中充滿了敬佩之情。
“修真界眾人皆知當年的天靈真人曾經一怒之下,以雷霆般的手段滅掉了一個中型門派,原因卻是眾說紛紜,各執一詞,老夫今日方知,天靈真人原來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啊!嗬嗬,真性情,好男兒!”一旁久未說話的大全真人忽然悠悠出聲道,語氣中充滿了敬佩。
“嗬嗬,魯老哥說的是啊!薛大哥英雄了得,不辭萬裏,勇救佳人,小弟也實在是佩服得很啊!”小天也跟著附和道。
“哈哈,大全真人和小天兄弟謬讚了,還是小天兄弟厲害啊,為了追尋那個妍兒妹子的芳蹤,不辭勞苦奔波百萬裏,可謂是心係佳人路迢迢,夢縈香影情切切,實在是感人得很啊!”天靈真人倒也不肯吃虧,倒過來取笑小天。
小天聞言頓時臉紅脖子粗,期期艾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得一旁的天靈真人和大全真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什麽妍兒妹妹?”一旁的丹魚看著小天的窘樣,倒是對這妍兒頗感興趣。
天靈真人卻是不顧小天的白眼,遂把小天追尋妍兒之事對丹魚細細道來。
“嗯,如此說來,這妍兒妹妹能讓小天兄弟這般念念不忘,苦苦追尋,看來絕非尋常之輩,小天兄弟,有機會可得介紹給妾身認識認識啊!”丹魚聽了天靈真人的介紹,煞有興趣地向小天說道。
“咳咳,薛大嫂取笑了!比起薛大哥,小弟可是差遠了!”小天不甘被取笑,出聲還擊道,惹得天靈真人和丹魚也是一陣臉紅。
“他呀!唉!”丹魚好像有什麽心事,欲言又止。
“這個——”本來能言善辯的天靈真人一說起這個便也變得吞吞吐吐,似乎也有難言之隱,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嗯?小天看情況有些不對,便向天靈真人傳音道:“大哥,你和丹魚姐之間似乎有些不對啊!怎麽回事啊?”
“這個嘛,唉,不瞞小天兄弟說,愚兄曾經答應師傅,飛升仙界前不得娶妻,所以——我隻能拿丹魚當妹子。”天靈真人傳音回答道,聽聲音倒是有幾分無奈。
“那大哥幾時飛升仙界啊?”小天繼續傳音問道。
“愚兄一千年前便可飛升,隻是不放心丹魚,所以強行壓製實力,推遲著飛升的時間,一直到今天。”天靈真人說道。
“哦!這樣啊!那你可以先給丹魚姐一個名分啊,等飛升仙界再行結合,不就行了麽?”小天建議道。
“這——這合適嗎?丹魚能同意嗎?”天靈真人遲疑道,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天靈真人此刻便是這當局者吧。
“嗬嗬,當然合適了,相信小弟,一切我來說。”小天自信滿滿地說。
“那有勞小天兄弟了!”天靈真人狀甚扭捏,長滿胡須的臉竟然也有些發紅。
丹魚和大全真人並不知道他們二人正在用神識傳音,正在驚詫於小天和天靈真人突然靜默不說話的時候,天靈真人出聲了:“我肚子不知怎麽有些餓了,出去看看這店裏有什麽好菜沒有?”說完頭也不抬,在丹魚和大全真人驚奇的目光中推開雅間門走了出去。
“好蹩腳的理由啊!”小天心中狂笑,幾乎為之絕倒。
丹魚和大全真人更是愕然!
“這個——丹魚姐,小弟受薛大哥委托,要問丹魚姐一事,還望明言!”小天聽得天靈真人走遠,便正色問道。
“小天兄弟請講,妾身自當知無不言。”看著小天的模樣,丹魚似乎猜到些什麽,俏臉一紅,也臉色一正回答道。
“丹魚姐和我薛大哥相識已有八千年,不知丹魚姐對我大哥是何心意?”小天心中早知答案,索性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問道。
“這個——妾身一顆心早就屬於你的薛大哥了,今生今世非他不嫁!”丹魚沉吟了一下,便語氣堅決地說道。
“好!痛快!”小天撫掌大聲叫好。
“隻是你薛大哥心裏到底是如何想得,妾身卻是不甚明了,這麽多年來,他的態度總是不明朗,好像隻當妾身是妹妹而已。妾身雖然有心,卻不敢多問,人妖有別,怕你薛大哥嫌棄我為妖怪,到時連兄妹也難做了。”丹魚充滿了幽怨的語氣說道。
“丹魚姐多慮了,薛大哥若是在乎你的身份,何至於昨日冒死來救,丹魚姐有所不知,這是薛大哥師傅的遺命,令他飛升仙界之前不得娶妻,所以雖然薛大哥對你也是情根深種,卻也不敢言明。”小天解釋道。
“是嗎?”丹魚聞得小天之言不由大喜道。
“當然是真的!這是他剛才傳音告訴我的。”小天得意地說道。
“那他以前怎麽不對我把這些說明啊?”丹魚不解地問。
“你們兩個啊!都太在乎對方,反而顧慮太多,一個不問,一個不說,誰也不肯先說,反而弄得彼此間誤會重重,今天不若是我風小天出馬,你們還不知何時才能互相明了對方的心思呢!”自己還毫無經驗的小天貌似情聖般地為丹魚解說著。
“他師傅怎麽不讓他娶妻啊?”丹魚仍然有些不解。
“嗬嗬,薛大哥自己也不知道。咳!管他什麽原因呢,等到了仙界再去問那個莫名其妙的老頭吧!你們呀,先定了親再說,將名分先行定下,修真者最不缺的就是時間,等二人雙雙飛升仙界之後再結合不遲啊!”小天頗有點媒人的潛質,滔滔不絕地說道。
“嗬嗬,如此甚好!”一旁的大全真人也摻和著說道。
“這合適嗎?薛大哥會同意嗎?”丹魚有些遲疑地道。
“嗬嗬,當然合適了,薛大哥肯定同意,你可知道,他遲遲不肯飛升,便是留戀與你啊!相信小弟,一切我來說。”小天又拿出剛才對付天靈真人的話,自信滿滿地說。
“那有勞小天兄弟了!”丹魚的俏臉愈發地紅了,聲如蟻蚋地說道。
“好說,好說。”小天心中暗喜,大事諧矣,這兩人呀,連說話都一模一樣。
“薛大哥,別偷聽了,進來吧!”小天仰首向外高聲叫道,他料定天靈真人不會走遠,自己和丹魚的對話,在這大乘期修真者耳中不啻巨雷,肯定被天靈真人一絲不落全聽在耳中。
“嗬嗬,小天兄弟辛苦了!”臉紅脖子粗的天靈真人倏地出現在雅間之內,被小天揭露了行藏後嗬嗬地憨笑道,眼睛卻看著丹魚,眼神裏滿是愛戀和寵溺。
在天靈真人灼灼目光的注視下,丹魚羞得差點鑽桌子底下去,她沒想到剛才的一番表白竟然全落在了天靈真人的耳中。
“咳咳,這個——二位好好談吧!魯老哥,咱們也去看看這酒樓還有沒有什麽好菜,小弟好像也有些餓了!”小天竊笑著,向著天靈真人和丹魚做著鬼臉,招呼著大全真人走出了雅間,大全真人聞言,倒也識眼色,忙不迭地跟在小天身後走了出去,而且還很心細,出去時還不忘順便把雅間的門帶上。
不管天靈真人和丹魚在雅間內如何卿卿我我,甜甜蜜蜜,小天帶著笑意,背抄著手,施施然走向樓邊的欄杆旁,此刻已是亥時,夜空中一輪明月如銀盤一般懸在天空東方,皎潔的月光灑在小天清秀的臉龐上,撩動著小天心底的那縷縷情思。
在夜風微微地吹拂下,小天衣袂飄飄,狀甚飄逸,他一動不動,遙望著高空的明月,心頭上浮現的隻是妍兒那甜美的笑臉,心想,等此間事了,也該繼續去找妍兒去了,也不知妍兒可曾感受到自己濃濃的思念。
“小天兄弟,真想不到你還有做媒人的本事呀!不過可別光顧著撮合別人,而忘了找自己的小媳婦啊!”身後走過的大全真人打趣的聲音不適時地傳了過來,打亂了小天的思緒。
“嗬嗬,魯老哥取笑了!”小天回頭輕笑道,“咱們明日一早,便和薛大哥丹魚姐辭行,趕赴委羽山。”
“哈哈,辭行倒是不必了!”雅間門開,天靈真人豪爽的笑聲穿了出來,緊接著兩個偎依的身影走了出來,來到小天身前,丹魚的臉上滿是幸福甜蜜的笑意。
“嗯?大哥這是何意?”小天疑惑道。
“嗬嗬,我和你薛大哥商量好了,你解去了我們的心結,我們無以為報,便決定也幫你去尋找你的妍兒妹妹去!”丹魚一旁笑吟吟地解釋道。
“哦!那太好了!謝謝大哥大嫂!”小天雀躍道,有修真界第一高手隨行,天下還有哪裏去不得?
“嗬嗬,小天兄弟客氣了,反正我們左右也無事可做,就隨你走上一遭吧!再說了你丹魚姐還想看看妍兒呢!”天靈真人笑著說道。
“嗬嗬!好!那我們就歇息一晚,明早啟程,前往委羽山!”小天興奮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