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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風小天為了治療傷勢,在穀中盤坐已經是整整一夜,渾身包裹在乳白色的氣罩中,隻能依稀看見他的麵孔和淡淡的身影,此刻的風小天已經是神遊虛境,深深地入定了。
漫漫長夜漸漸過去,破曉時分,穀內依然是一片沉寂,風小天的療傷已然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周圍靈氣氤氳,狀若仙境,不僅是風小天自己傷勢漸漸好轉,就連身周的草木也沾了不少的光,一夜之間竟似拔高不少,莖葉挺拔,一副精神煥發的樣子,療傷療出這等效果,便是風小天自己也始料未及吧。
突然,穀外電射來三條人影,看他們奔往的方位,正是風小天調息療傷之處,看樣子他們是通過玉鏡已經發現了風小天的蹤跡,隻可惜風小天一心一意地療傷,心神沉入體內,對外界的一切卻是毫無知覺。
幾人身形若是風馳電掣,眨眼間便來到了風小天的身前,卻驚奇地發現這位對手對他們的到來似乎毫無知覺,仍然穩若泰山地盤坐在那裏,身周靈氣環繞,一個乳白色的氣罩將其籠罩其中,還好還能辨清其麵孔。
“啊?風小天?”當頭一人透過靈氣罩看到風小天的麵容時,不由得驚呼出聲,他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奔襲而來的目標竟然是自己的熟人風小天。
“啊?風小天?他便是風小天?”另外二人聞聽當前那人的話,齊齊向後一步,緊緊盯著風小天,齊聲驚呼道,說著,“嘡”地都呼出了飛劍,執在手中,遙指著毫無知覺的風小天,臉上都充滿的戒備的神色。
“嗯,沒錯,他就是風小天!”當前那人緩緩地說道,語氣複雜,說不出是什麽感覺,早晨的陽光灑入穀內,照在他的臉上,此人此人年紀三十上下,一襲白衣,黑發高高紮起了一個發髻,麵白無須,麵容清秀,隻是一雙眼睛長的呈三角形,正是前不久與風小天分開的血靈教弟子簡德仁!
“簡師兄,你難道見過風小天?怎麽就能一眼斷定他就是掌門和簡長老說的那個風小天呢?”右麵一個人狐疑地看著簡德仁,出聲問道。此人個子高瘦,一雙鷹隼般的眸子放射著銳利的光芒,瘦長的臉上布滿了陰鷙,一襲灰衫,手中提著一柄又細又長的飛劍。
“孟師弟,我怎麽能見過他呢?不過我的堂叔曾經跟我詳細地描述過此人的長相,所以我才一眼認了出來。”簡德仁解釋道,看來他並沒有對這兩人說起和風小天之間發生的事情。
“嗬嗬,簡師兄,既然這家夥便是我教的大仇人,那我們這次可就賺大了,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小子讓我們碰上,算他倒黴,我們這便將他砍了,回去之後掌門和簡長老定然會重重地褒獎我們的。”另外一個人聞言高興地說道,此人與剛才那人長的正好相反,五短身材,胖墩墩的,頭似皮球,臉上贅肉橫生,笑起來還一顫一顫的,眼睛被那些贅肉擠得隻剩下了一條細縫,卻是不時閃現著銳利的光芒,一看便是修為精深之輩,手裏的飛劍正合他的體型,又寬又短,幾乎像一麵小盾牌,說話間,便提著那柄寬大的飛劍就要上前。
“皮師弟,且慢!”簡德仁見狀忙攔在那姓皮的胖子身前,急聲說道。
“嗯?簡師兄這是何意?這家夥正好不知為什麽一動不動,為什麽不讓我上前一劍斬了他?”皮姓胖子停下腳步,看著簡德仁不解地問道。
“皮師弟,不可造次,聽我堂叔曾經言道,此子凶頑異常,詭計多端,我教血風堂整堂的人馬都沒能困住他,被他殺了多人之後揚長而去,我想我們還是小心為妙,莫要中了他的詭計,還是暫且等等看再說吧。”簡德仁隻得把自己堂叔的話搬出來當做理由,而實際上他自己也一時說不清為什麽要阻攔皮師弟。
“嗯,原來如此,可是這家夥這是幹嘛呢?好像不知道我們到來似地,這麽長時間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啊!”皮師弟疑惑地看著氣罩中的風小天,神情中滿是不解。
“看他盤坐的架勢,應該是在療傷吧?”那個姓孟的瘦子猜測地說道。
“還真是像在療傷啊,簡師兄,趁他病,要他命!我們趁他療傷之際砍了他,怎麽樣?”那個胖胖的皮師弟也讚成道。
“你倆還真是傻呀,你們好好看看。這廝身上的氣罩,那麽厚,那麽濃,你倆見過哪一個修真不足千年的修真者療傷時會有這麽濃的靈氣?而且咱們一路上何曾見過有人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坐在空曠處療傷?”簡德仁輕聲斥道,心裏卻是暗想,嘿嘿,你們倆還真猜對了,這風小天還真的是在療傷,類似的情景我早就已經在那座孤島上見識過了,不過,我到底是該護著他,還是趁機滅殺他呢?簡德仁的心裏一時間又開始矛盾起來了。
“呃——簡師兄說的有道理,這廝難道耍詐?該不會是布了個什麽陷阱吧?”皮師弟想了想,還真的沒見過療傷療成這般氣勢的,而且就這樣坐在空地上,一點兒遮身的東西也沒有,實在是有些不合常理,便覺得簡德仁的話也有道理,說著身子還往後挪了挪,始覺得心安些,怕離得太近,被風小天的“陷阱”傷了他。
“嗯——既然這樣,那簡師兄,我們怎麽辦?若就此離開,隻怕日後掌門和簡長老知道會問責,若是不離開,這情形也太過詭異,不知該不該下手。”瘦高的孟師弟也覺得這種情形有悖常理,便向著簡德仁問道,他們三人的實力雖然相差不多,但是由於簡德仁入門早些,尤其是簡德仁有個堂叔簡良是門中權柄甚重的資深長老,所以自從昨日回合後,孟、皮二人都以他為馬首是瞻。
“這個——”簡德仁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咱們先退後一些,容我好好想想再說。”
“那好。”二人聞言稱是,隨著簡德仁就在這山穀之內,離風小天數十丈處,找了個樹叢之後坐下,這位置進可攻,遠可逃,倒是個絕佳的棲身之處。
幾人坐定,簡德仁開口說道:“昨夜裏連番惡戰,想必二位師弟也累了吧?不如這樣,你倆先盤坐調息一番,師兄我替你們護法,順便監視那風小天的動靜,等你二人調息好了,即便對付那風小天自然也增加了幾分把握,到時我們再作打算,你二人看如此安排可好?”
“如此甚好,謝過簡師兄!”孟師弟和皮師弟二人聞言,高興地齊聲說道,他們昨夜連番激戰,雖然都獲勝了,卻也耗費了不少法力,如今簡德仁主動提出要為他們護法,他們自然是求之不得。謝過簡德仁之後,二人也沒多想,就地盤坐調息起來,不一會二人的頭頂上便白氣騰騰,倒也有幾分氣勢,不過比起風小天那個怪胎直接形成狀若實質的氣罩則是差得太遠了。
自己究竟該拿風小天怎麽辦?簡德仁則看著遠處氣罩籠著的風小天,眼神複雜,表情嚴肅,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原來那日簡德仁和風小天二人分開之後,簡德仁並沒有馬上離開孤島,而是先將自身真氣恢複到了巔峰狀態,直到半日之後,方才離開孤島,再加上和風小天離開時飛行的方向有所偏差,所以二人錯開了。
簡德仁朝著陸地的方向一路行來,倒也是遇到了幾個參賽者,幸運的是遇到的對手實力都不怎麽樣,連個達到出竅期的夜沒有,所以僥幸沒被淘汰,更幸運的是昨天中午,竟然遇到了自己門中的兩位師弟,這一來更是實力大增,三人合力一處,所向披靡,連連克敵,半天一夜淘汰了好幾個參賽者,而就在昨天夜裏,三人還合力淘汰了一位出竅中期的修真者,令三人信心倍增,當然,這一係列的爭鬥,三人的法力也耗費了不少,就在三人準備調息的時候,又在玉鏡中發現了有修真者的蹤跡,而且還隻是單身一人,三人合計,對付落單的修真者勝算頗大,便決定先除掉對手再行休息,所以便沒有休息就急速趕來,卻是沒有想到這位落單的修真者竟然是風小天。
自己門派和風小天結下了不解之仇,據堂叔所講,這風小天不僅救走了丹魚,壞了堂哥的好事,而且還闖入門派所在的鬼穀山中,擊殺血風堂副堂主唐庚及其屬下多人,氣焰甚是囂張。自己身為血靈教弟子,不管怎麽樣,自己應該站在自己門派一麵,替門派除去風小天。
可是話說回來,據風小天所講和自己對門派的了解,多半是自己的堂叔理屈,那丹魚之事肯定堂叔強搶未成,銜恨在心,而那闖入鬼穀山擊殺唐庚一事也恐怕是別有隱情,尤其是這風小天在大海之中屢施援手,救自己於洪荒異獸之口,孤島之上更是以德報怨,放了自己一條生路,此等心胸寬闊之人,自己是萬萬不及啊。
“唉,也罷,我簡德仁雖不敢說自己是什麽善良之輩,可是也懂得什麽是禮義廉恥,亦知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若我再生歹意,豈非禽獸不如?我今日就幫你一次吧!”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簡德仁終於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