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毒理課的考核十分簡單,這些食物之中,有三樣是無毒的,隻要你們能選出其中兩樣無毒,可放心食用的,便算是通過考核了…林夕,你有什麽問題麽?”
“老師,我能不能明日再考?今日我的鼻子有些不適,恐怕光憑色澤等其他手段,不可能辨別得出來。”
“可以,本身按學院規定,這三日之內都可以考核。你明天後天都可以視情況前來。”
……
第二日,林夕再次走入了毒理課目的課堂之中。
和昨日一樣,一張桌子上放著各種各樣的器皿,堆放著二十餘種已然更換過的新鮮吃食,這二十餘種吃食一半是加工過的熟食酒水等物,一半卻是野地中采摘出來的野果根莖,其中隻有三種沒有被這毒理課的講師下毒。
這毒理課講師歐陽雲藏長得就像是一頭黃糟糟頭發,又貼了點稀疏泛白胡子的葛優,所以之前林夕上毒理課時,每次在腦子裏麵腦補,把之前那個世界家喻戶曉的光頭葛大爺和這歐陽雲藏對比,都會滿心愉悅的偷笑很久。
雖然林夕有次就是在他的課堂上打瞌睡,結果被罰去自省,遇到高亞楠和薑鈺兒,但平時歐陽雲藏的脾氣和耐心也可以算是極好。
可脾氣極好卻不代表考核就寬鬆。
昨日裏參加考核的二十餘名學生最終便隻有三人通過,一些心中沒有底的學生也準備看看情況再說,所以這第二日來參加考核的人數也依舊不少。
對著歐陽雲藏行了一禮之後,林夕便開始了這毒理課的考核。
他認真而淡然的仔細看過了每一種吃食,細致的模樣讓歐陽雲藏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嘉許的神色。這二十餘種吃食裏麵,有些氣味和色澤,包括油光等方麵有些問題,有些吃食卻是又有一些極難發現的細小孔洞,這些應該都是歐陽雲藏模擬敵人用各種方式,各種不同類型的毒藥下毒,而按照平時課程中所傳授的一些辨別查檢方式便不難區別出來。
但即便如此,林夕最終還是一共有六件東西無法甄別出來。
這六種東西裏麵應該有三種是無毒的,但有三種便肯定有毒,隻是歐陽雲藏的下毒手法太過巧妙,或者是林夕平時聽課時難免有些錯漏之處,所以看不出端倪。
搖了搖頭之後,林夕直接就拿起一件件東西試吃了起來。
“轟”的一聲,一片嘩然!
歐陽雲藏也不可置信的站了起來,臉一下子有些灰白,叫道:“林夕,你做什麽!”
當然任何上過毒理課的學生知道,吃下這些東西,從口味和身體的反應,就很容易能夠判斷出有毒沒毒。
但有毒的東西,吃下去就頓時中毒了….用這樣的手段,自然是不符合考核規則的。本身這考核也隻能憑借觀察,然後在歐陽雲藏麵前寫下自己認為無毒的東西,到今日考核結束,歐陽雲藏才會一起宣布,到底哪三種是無毒的。否則人人吃上幾口的話,這換換東西也煩死了。
而且同樣任何上過毒理課的學生都知道,許多毒藥即便有解藥,吃下去之後對於身體也會有不小的傷害,其中有些甚至能對身體產生一些永久性的傷害,使得有些髒器衰竭,沒有一些罕見的靈藥根本無法複原得回來。
恰好林夕吃下去的這幾種東西之中,便有一種會對肝髒產生厲害的損傷。
所以這一時之間,不僅是其他等待考核的學生目瞪口呆,完全想不明白林夕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就連歐陽雲藏也是驚駭到了一定的程度。
“好苦,這種應該是苦芷提煉的毒藥,表麵無色無味看不出來,吃到口中卻是這麽苦,估計平時也不會被用來下在飯菜之中。”
“這吃下去之後,馬上好像一條火線從肚子裏燒了起來,好厲害的毒藥…”
“…..”
但是林夕卻是極其的平靜,隻是感覺著這幾種東西吃下去的反應,在歐陽雲藏極其憤怒的將幾顆解藥塞入他口中之後,他不好意思的衝歐陽雲藏笑了笑,道:“回去。”
……
……
又過一日上午,靈祭係的一間課堂外有數十名的新生候著,裏麵正有人在進行著通靈課目的考核。
通靈課目是靈祭係為戰爭祭司課目,以及接下來更深奧的靈祭祭司打基礎的課程。
不知道是當年張院長的有意還是無意,雲秦帝國定鼎天下之時,版圖的邊緣都是一些窮山惡水,地形崎嶇複雜之地。
再加上幾國的國力,雲秦帝國無論是和流寇、唐藏還是大莽以及龍蛇方麵的穴蠻之間的戰爭,很大程度上還是修行者和精銳戰士之間的戰鬥。
以碧落陵周遭兩千裏邊關為例,便有飛翼虎、鏡天人魚、壇怪等諸多實力堪比修行者的強大異獸。
雲秦的戰爭祭司所要掌握的其中一項必備本領便是消除一些強大異獸的敵意,甚至可以利用一些強大異獸的好感協助對敵。
其中心性最為高潔純淨的祭司,更是可以和一些異獸心靈相通,並讓一些異獸追隨,如同夥伴一般,這一小部分高階祭司便是像木青這樣的靈祭祭司。
通靈課目主要教授的是一些異獸的生活習性和喜好,側重一些感悟自然的玄之又玄的感知。
因為感知有關魂力修行,而在以武立國的雲秦帝國,青鸞學院估計至少有一半的新生在入學之際便已經確定了今後要在軍方發展的目標,到時候哪怕不能達到哄乖一頭異獸的地步,能夠知道一些異獸的生活習性,盡量避開或是在撞見的時候不惹毛對方,也是好的。所以選修這門通靈課目的學生比起選修其它課目的學生都要多出不少。
眼下這些等著進行參加這通靈課目考核的學生裏麵,便有裘路所說的京城許三少。
許三少名為許箴言,父親許天望早年在軍部之中升遷,後調入刑司,政績顯著,現任刑司司監。
雲秦的官職和這青鸞學院的稱呼一樣,受了當時張院長的喜好的很大影響,所以許多稱呼都很是拗口不好記,但因為先皇對於張院長的尊敬,卻是一直沿用了下來,而且數十年下來,倒也再沒有人覺得不習慣。
八司之一的刑司主管刑罰查案緝凶,刑司司監之上便是刑司總督察,再上麵便是刑司副司首和司首。刑司司監本身便是正一品,刑部的第四號實權人物,在雲秦的分量當然也已經是極重了。
許箴言是許天望的第三子,所以被稱為許三少,上麵一個哥哥在軍部服役,也已是正六品的官階,一個姐姐嫁給了北隴行省的省督孟長歌,而孟長歌也是軍部有名的少壯派,前程一片光明。裘路雖然也是金勺出身,但是和許箴言這樣的金勺一比,那也真是和土包差不了多少。
這樣出身的人物,平日身邊聚集的才俊自然也是不少。
比如此刻距離他身邊最近的三人,一人名為李符龍,來自南部臨川行省,雖然才十六歲的年紀,看上去和裘路一般稚嫩,而且麵黑,貌不驚人,但是他在天工係的成績卻是十分出眾。
一人姓王,單名一個靈字,年近二十,年歲有些偏大,卻是出身於文官世家,父親是吏部正二品大員,翰林院學士,他自幼飽讀經書,所知甚雜,而且也是早在入院之前就已經點燃魂力種子,此刻也已經是初級魂師的修為,此刻雖然身穿文治係的服裝,手中卻是持著一把玉扇,看上去十分瀟灑倜儻。
另外一人來自陝晉行省,名為周天水,也是文治係的學生,察言觀色,安排事理是一等一的好手,卻是許箴言進入文治係幾日就主動相中,認為有才幹,將來在官場之中肯定是一大助力而主動結交。
這幾人的周圍,還有數名也是各係之中的金勺或是才俊人物,此刻其中有一名方麵大耳,看上去氣度也很是不凡的學生正低聲向許箴言請教道:“許兄,你說這靈祭係的講師布置這些蛋,讓我們確定其中哪一個是活物,這是何意?”
聽到這句問話,頭發用一個玉環梳在腦後,在眾人環繞之中看上去說不出英挺俊朗的許箴言壓低聲音輕笑道:“你們要明白一點,朝中所有各司官員之中,脾氣最倔最怪,最不可改變的,便是禮司的那些各級祭司,這些祭司和軍中知名的戰爭祭司,大多都是我們青鸞學院出去的。這通靈課目雖然是選修課,但終究是隸屬於靈祭係的課程,對於靈祭係而言,側重永遠在感知和溝通方麵,所以他們自然不會為我們這些別係學生改變,問我們一些有關異獸習性的問題,做令他們覺得舍本求末的考核。”
周圍輕呼讚歎聲頓時連連響起。
“許兄你的見解果然在我們之上,你這麽一說,我頓時茅塞頓開。”發問的學生也含笑道:“原來靈祭係的講師考核的重點隻是對於他們在意的自然和生命力的感知。”
許箴言謙和的朝著四周眾人微笑,柔和的陽光照耀在他的臉上,他顯得更為耀眼。
“林夕來了。”就在此時,許箴言身旁謙卑的溫和笑著,甘做綠葉的周天水微微轉頭道。
許箴言不可察覺的皺了皺眉頭,眼中明顯閃過一絲不喜之意。
“他們止戈係據說和我們文治係一樣也有一門不考,不知道他這名止戈係天選這三天考核一共通過了多少門課程。”許箴言身旁的王靈一拍手中的玉扇,若有所思道。
這周圍幾人都知道許箴言因為秦惜月而不喜林夕,聽到王靈此言,李符龍自然很清楚此刻許箴言最喜歡聽的是什麽,於是他一笑道:“再厲害也比不上許兄七門課目已經連過五門吧?”
“七門課目已經連過了五門?”
“是誰這麽厲害?”
李符龍這聲音並不算小,周圍有許多人聽到,頓時發出了一些驚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