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吉他女孩】
2013年5月28日晚9點,華夏國南林市。
南林市,華夏國的一座二線城市,雖然位於偏僻的邊陲地區,但市中心的繁華程度比起國內一線城市都毫不遜色。因為位於邊境的緣故,它的人口構成、風土人情,也相對的更加駁雜與多元化。
時針指向晚上9點,位於西南區的清江飛機場,明亮寬敞的通道裏一前一後走出了兩個人。
當先一個人,約莫二十來歲的樣子,上身穿著一件緊身的黑色T恤,搭配著牛仔褲大墨鏡,將健碩動感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來。尤其是他身上有意無意間流露出的冷酷氣質,更是令許多蘿莉少婦眼前一亮,紛紛為之著迷。
然而僅僅一步遠的身後,卻晃悠著一個上身花襯衫、下身大褲衩的猥瑣家夥,這家夥似乎第一次來華夏國,望著過往的女性同胞出奇的“性”奮,不放過每一個視線能及的女性同誌,眼神刁鑽霸道,步伐吊兒郎當,加上那副金燦燦的黃板牙足足咬了三根煙卷的霸道氣勢,簡直不用開口就已經告訴別人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地痞流氓!
事實也證明,這位特立獨行的風騷爺們,氣場確實無比強大,不但逼退了許多原本屬於年輕人的豔羨目光,還生生在本就擁擠的機場通道裏製造了一個方圓十米的無人區。
這兩個無比拉風的家夥,自然便是趙炎與彈球。
趙炎當然沒有死。
之前古巴噬心蟲在心房爆炸後,趙炎憑借著強悍的先天罡罩,總算險險地撐了過來。不過為了逃脫富蘭克林的掌控,趙炎還是暗中讓唐館長找了一個死屍作為替身,然後經過整容後假扮成自己,並如期舉行了形式隆重的葬禮。
這樣一來,趙炎的死也由不得富蘭克林不信,而華夏武館的兄弟姐妹們,也不必受到他的牽連。
“國際地下巷戰?”
趙炎嘴角一撇,輕笑道:“哼!就算成為地下拳壇的霸主又怎樣?到頭來,還不是給人賺錢的狗!”
寧為乞丐,不為人奴的道理,趙炎心中非常的清楚。
所以自打富蘭克林要求他參加國際地下巷戰的一開始,趙炎便已經暗下決心,隻要一有機會他一定要伺機而動掙脫魔爪,從而徹底擺脫富蘭克林的掌控!
有了GPS的幫忙,兩個人生地不熟的家夥,總算沒有迷路。在轉了兩趟地鐵之後,終於在6號出口下了站。
“嘿嘿嘿,我胡漢三又回來啦!”
一出站口,手舞足蹈的彈球便扯著嗓子怪叫了一聲,惹得路人紛紛側目,少許目光玩味。不過這位風騷大蝦也著實拉風,非但沒有絲毫的尷尬,還十分享受地朝眾人揮了揮手,末了還不忘衝兩位姿色不錯的少婦吹兩聲口哨,模樣輕佻而囂張。
有趙炎站在一旁,路人即便有氣也隻好憋著壓著,隨即低頭匆匆趕路。這讓彈球十分的得瑟:“老大,你知道如何快速而直接地了解一座城市嗎?”
彈球這廝在放屁前總愛45度抬起屁股,吹牛打屁也習慣賣個關子。
“有什麽好建議麽?”趙炎嘴角微微上翹,眸中更是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壞笑。
“一座城市的命脈,通常在於洗頭房、桑拿與高級會所的檔次,等你摸清了這些地方的門路,再摸熟這些地方各色各樣的妞的白嫩身子,那麽這座城市的底細也就摸索的八九不離十了!”彈球慷慨激昂道。
“哈哈哈,這是什麽歪理邪說!”
趙炎一拍彈球的後腦勺,哈哈一笑。這漂泊多年的浪子終於踏上故土,趙炎的心情還是十分的激動的。
出了6號地鐵口,順著人流走上兩分鍾,便到了一座花園廣場。
趙炎和彈球一路走,一路感受著沿路的風土人情,絲毫不覺得疲倦,更沒有厭煩枯燥的意思。時針指向晚上九點半,兩人一齊蹲在路邊的攤子上狼吞虎咽了六碗米線,又灌了五六紮啤酒,這才心滿意足地繼續溜達起來。
夜晚的南林市燈火通明,繁華喧鬧。
花園廣場裏也是人影綽綽,結伴唱歌的、拉幫跳舞的,兩兩捉對下棋的,紮堆吹牛打屁的,舞獅子舞龍的,節目繽紛多彩,花樣繁出,叫人眼花繚亂。
彈球一邊溜達著,一邊這邊摸摸,那邊瞅瞅。看見禿頂老頭走了一步昏棋,不由分說,上去照著老頭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差點沒把那六十好幾的老家夥給拍出屎來。這廝還一點兒都不知所謂,糙手糙腳地幫老頭走了兩步棋,一邊走棋還一邊罵罵咧咧道:這馬後炮應該這麽下啊,這車不能過河啊,你丫還下棋呢?老子吃喝嫖賭樣樣不落,下棋也比你個混賬高強,你丫小時候一定沒好好學習吧?
可憐的老頭還不知怎麽回事就一屁股跌倒在地,一把老骨頭差點沒散架,抬頭望著這個不知好歹的年輕人,嘴唇囁嚅了半天愣是沒敢發怒,隻是有些憋屈。怎麽不憋屈呀?他一個中學老教師,勤勤懇懇教書育人三十多年,這才剛從學校退休不到一年,居然被一個街頭混混模樣的不良青年給指著鼻子質問:你丫沒好好學習吧?
這還沒完,這廝挑逗完老頭的心髒病,又笨手笨腳地溜進一幫舞扇子的大媽堆裏,跟著一幫身材發福的阿姨大媽手舞足蹈。一套夜場裏琢磨出來的搖頭晃腦,加上誇張的擺臀,惹得一群婦女同誌哄堂大笑。
末了,這廝劈手奪過兩把扇子,做了一個忸怩的小女子狀,引得眾人目光聚焦,這才尖聲尖氣地問道:“我說各位阿姨大娘,你們這都老大不小了,還整天聚在公園扭|臀擺屁股,莫不是想勾引哪家的小丈夫吧?”
“嗬嗬嗬嗬,都來勾引你喲!”大娘阿姨都是笑岔了氣。
鬧騰了將近一個小時,彈球終於有些疲累,買了兩罐啤酒,遞給趙炎一罐,然後一股腦地吞了大半罐啤酒,這才心滿意足地擦擦嘴。這要在以前,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未必提起興趣和一幫老頭大嬸玩成一片。
抬頭望了望趙炎,彈球徑直點燃一根煙,深吸一口,望著煙霧在空中迅速散開,不由得感慨萬千。
“他娘的,老子上半輩子盡做了一條狗,受人白眼任人淩辱,實在憋不住了,就將滿肚子的怨恨撒在婆娘白花花的肚皮上。所以每天的晚上,我望著那些壯漢在街頭打得你死我活血肉橫飛,我便打心眼裏的痛快。我知道這很病態,但我覺得這沒什麽不對,這狗|操的社會就是讓人沮喪!”
彈球深吸了一口煙,眯起眼,自言自語道:“三十多年來,我也不是沒想過改變,可像我這樣的家夥,除了有手有腳還他娘的有什麽?”落後趙炎一步的彈球緊追一步,將剩餘的小半罐啤酒一股腦灌進肚子,一滴不剩。
“現在不一樣了,老子再沒腦子,也懂得要在兜裏多放兩個打火機!”彈球笑嘻嘻地給趙炎點燃一根煙,自己也叼上一根,吞吐起來。
濃烈的煙霧繚繞下,彈球那張刻薄僵硬的臉上滿是虔誠,異常的別扭。
嗒嗒嗒嗒嗒嗒……
兩人正隨意溜達著,突然一群身穿校服的高中學生風也似的從身旁呼嘯而過,模樣甚是焦急,一邊跑一邊還嚷嚷著:“快點呀!快點呀!那校花唐琪兒今晚在花園廣場唱歌,去晚了可就看不到啦……”
“校花?”趙炎一愣,隨即嘴角勾起一抹弧線:“走,去看看。”
唐琪兒唱歌的地方,並不在人流充足的花園廣場上,而是選在一個草坪邊上的石階上。拾級而上,可以將整個花園廣場盡收眼底。
此時的石階上,早已一排排地擠滿了人,有路人也有特意趕來的學生,簇擁在一起,大氣都不敢喘。
人群的中央,是一個清清淡淡的女生,白T恤,牛仔褲,帆布鞋,抱著吉他走上台階後,這個如同精靈一般的女孩子,輕輕淺淺地坐在最高一層的台階上,調了一下弦,輕聲吐露著開場白:“一個孩子呱呱墜地,學會說話,學會跌倒,學會離別,學會成長,學會不哭泣,卻仍舊會忍不住的懷念……這首《我還能孩子多久》,謹獻給所有曾擁有感動與懷念的大孩子們。”
全場寂靜無聲。
隻有一個清疏寂寥的嗓音,微抱著吉他,輕輕吟唱她自己填詞自己編曲的一首歌。
“我還是個孩子
給我個擁抱好不好
不要嘲笑我的偶爾發脾氣和撒嬌
我還是個孩子
給我個KISS好不好
把現實和夢境的分界線用力的擦掉
我還是個孩子
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玩具給你糖果給你我還是愛你的
我還是個孩子
給我個電話好不好
雖然我臉上不屑口上隨便
可是心裏
好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