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來說,NewStar酒吧在硬件的設施布置,以及整體風格的裝潢上,相對來說都要偏於硬朗。個別角落的小框架布景,更是幾近偏執的帶著濃重的野性氣息。
整座酒吧的格調被很好的凸顯出來,野性,張狂,欲|望。這也是NewStar在前些年大紅大紫的原因之一,特征鮮明,粗獷豪放,很受男士尤其是北方紈絝子弟的深愛。
然而這一切在趙炎踏進酒吧的時候,完全呈現出了另一番景象。
整個大廳一片冷清。彩燈下,十幾條影子依偎在舞池裏,漫不經心地晃動著。邊上稀稀拉拉兩三桌客人,還都氣氛清淡地自斟自酌。舞台上站著一個造型注定小眾的搖滾男,聲線嘶啞地低聲唱著一首鄉村藍調,自我陶醉,卻是憂傷多過激情。
“我草,這是他娘的什麽鳥地方!”彈球瞪大了眼睛,掃了一眼酒吧,罵罵咧咧道:“我說,這南林的爺們是都死絕了吧?咋一個像樣的帶把爺們都沒瞅見?老大,你那什麽羅九爺的朋友,不會是水貨吧?”
“閉嘴!”
趙炎冷哼一聲,環顧了一下四周。卻是發現大廳內起碼有四堆人在打量著自己,除了實在無聊的調酒師與女服務員,就是在酒吧內看場子的保安。
而且似乎每個人的目光中,都多多少少帶著些忌憚的意味。
“嗯?”
趙炎疑惑了一聲,心想這幫人怎麽都用防*的眼神防著自己。
“我草!炎兄弟,你總算是來了!哈哈哈,老哥我等的頭發都白了!”一道粗獷的嗓音響起。
“羅九爺?”
彈球一怔,連忙收斂起輕佻的模樣,仰起頭看向二樓的欄杆,直覺告訴他擁有如此粗獷嗓音的家夥,一定正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他。
“嘿!黃皮小子,你他娘的朝哪看哪?”渾厚的嗓音逐漸走進,似乎有些不悅。
“羅……羅九……在哪呢?”
聽到斥罵聲,彈球慌忙地環顧起四周,試圖找到說話的聲源。
“啪兒!”
下一刻,一記響亮的耳光直接扇在彈球臉上!手勁奇大,差點沒一巴掌將彈球那副黃板牙給扇飛嘍!就這樣,彈球的臉上還是火辣辣的印著四根手指印!
九指羅爺!
這一下,挨了一巴掌的彈球,終於弄明白了羅九爺是誰?隻是這一巴掌似乎還不能將他從震撼中解脫出來……
視線逐漸下移,再下移,繼續下移……最後保持一個75度俯視的視角,你將看見一張寫滿戾氣與憤怒的枯皮老臉正仰頭瞪著自己!
呃……不得不提醒一下,這個道上名號響亮的羅九爺、一個能夠在七十歲高齡連續挑翻母女花的當代老黃忠,其實隻是一個身高不足一米五的矮個老頭!
什麽,什麽!?
隻有一米五?
沒錯,那麽接下來請收斂你心中的鄙夷,讓我描述一下這位羅九爺的外貌……
羅九爺不足一米五的個頭,穿一件老舊的藍色唐裝,領口泛白,下身是一條粗布麻褲,一雙老北京布鞋。不得不說,這樣的一副裝扮,老舊而刻板,根本不像是混跡夜場的老油子,倒和常年在公園打拳的老頭有幾分相似。
值得一提的還有羅九爺的發型,首先,他擁有一頭令人辛酸的滿頭銀發,長發,長至腰際,被盤成了一個髻,用一根筷子插住。
沒錯,你沒有看錯,這家夥插頭用的不是發簪子,而是一根木頭筷子。
“草!”
羅九爺和趙炎擁抱了一下,撇過頭看見彈球正一臉幽怨地望著他,不由氣不打一處來:“媽的,你這軟雞|巴蛋|子,存心找打!”
話音未落,羅九爺又是輕輕一跳,甩手又是一巴掌打在彈球的另外半邊臉上……
一時間,眼淚鼻涕一起湧上心頭,火辣辣地痛……
“草!還不叫九爺!”
羅九爺伸手又要打,彈球忙哆嗦道:“九爺,九爺,我了個祖宗親爺爺誒……嗚嗚,別打了成不?”彈球求情似地望了望正無動於衷抽著煙的趙炎,絲毫不以為意,頓時哭喪著臉求饒起來。
“我草!我說兄弟,你怎麽找了個娘們做跟班?”
羅九爺最受不了眼淚鼻涕,拉著趙炎向包廂走去,留給彈球一個鄙夷的眼神:“我草,你丫還算個爺們不?”
“爺們?”
彈球眨巴眨巴眼,望著逐漸遠去的“偉岸”背影,逐漸消化著這兩個字,眼窩子就更發酸了。
包廂內,彈球抹幹淨眼淚擦幹淨鼻涕,總算沒給趙炎繼續丟人,很爺們地給羅九爺連幹了三杯酒,又識相地喊了一聲:“羅九爺。”
羅九爺頓時眉開眼笑,這一高興,直接甩給彈球一遝紅票子作為見麵禮。彈球剛想客套推脫幾句,羅九爺差點又是一個大耳刮子扇過來,彈球隻得悻悻然收下。
接著在隨後的半個鍾頭裏,彈球又再次見識了羅九爺的豪邁。紅酒一瓶一瓶的吹,二鍋頭一杯一杯的灌,反正怎麽豪邁怎麽來,喝酒像喝白開水一樣豪爽,差點沒把彈球的眼珠子給瞪下來。
“啪!”
隨著羅九爺一聲響指,包廂公主又拿來兩瓶外國幹紅,名字冗長,年份久遠,趙炎不認識是什麽牌子,隻覺得這酒喝著特別帶勁。
趙炎不認識,不代表彈球不認識,這個鑽營在夜場幾十年的老鼠,眼光極為刁鑽,一看見這兩瓶紅酒雙眼就散發出灼灼亮光來,活像是一隻偷吃腥的老鼠。
“他娘的,這瓶幹紅怎麽著也得上兩萬!我這一杯下去少說也有兩三千呀,草,玩女人也沒這痛快呀!”
彈球晃著高腳酒杯,由衷感歎道:“看樣子,這羅九爺是個純爺們!喝酒嚇人暫且不說,這待人接物也毫不拖泥帶水,對待兄弟的哥們義氣更是沒的說!”
在彈球的詞典裏,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家夥,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況且,眼前的這位老兄,還能用最好的佳釀招待兄弟哥們!
“羅九爺,我看你這場子裏的包廂公主,長得都挺水靈的,想必小姐也差不到哪裏去吧?”幾瓶酒下肚,氣氛正是最融洽的時候,彈球也趁機用話旁敲側擊地提要求。
“要妞嘛,大把大把的有啊!”
羅九爺吞完一口酒,伸手招呼手下叫來小姐:“哈哈哈,都是最好的妞,兄弟們盡管玩,盡管盡興!”
羅九爺擺擺手,依舊大口灌著酒,和趙炎有一句沒一句地嘮嗑。
不稍多時,打扮得鶯鶯燕燕的小姐們終於登場了,總共七八個人,蜂擁著湧進包廂,也不用羅九爺招呼,自己就奔著沙發上的雄性牲口去了。
這如狼似虎的架勢,不要說彈球了,就是一向沉穩的趙炎,也差點將口中的酒嗆了一地。
倒不是說趙炎怕了這幾個妞的虎狼之勢,隻是她們的年齡……
“我草,這幾個妞,起碼得有三十好幾吧?”彈球哭喪著臉,想抱怨又不敢出聲,被幾條肥碩的胳臂架著,不一會兒就陷入了人肉沙包的攻陷中。
“太痛快了!”
羅九爺狠狠捏了一把身旁大姐的肥碩屁股,興奮異常,操著個話筒唱起了一段《十八|摸》。
“帥哥,你的胸肌好大喲……”一位大姐。
“老板,你的眼神看得我心好亂哦……”又是一位大姐。
“去,去,去!”
趙炎一把推開身旁的幾位大姐,笑罵道:“他娘的,老子來找樂子的,到頭來,倒叫你們給玩了!”
“唔,兄弟是不喜歡這些妞麽?”
羅九爺一曲完畢,興致未減,突然發現幾個大齡婦女都躲在一旁喝酒,舉手投足間都有些忌憚趙炎,頓時搭話道:“沒關係,妞有的是!這樣,我有個朋友開桑拿洗浴中心,裏麵有的是年輕水靈的妹子!不用等多久,我一個電話,妹子頂多十分鍾就到!”
“等等……”
趙炎一把抓住羅九爺的手,招呼包廂內的阿姨大媽離開,這才低聲道:“九哥,是不是出了什麽差池?怎麽現在酒吧的生意,一落千丈!這可不像是你的手筆啊!”
“唉……他娘的,老子也不瞞兄弟了……”
羅九爺被戳中痛處,老樹皮臉頓時痙攣了一下,接著粗獷道:“這一兩年來,來了一批新疆人,手段著實狠辣,占了不少場子。我這NewStar場子大,又仗著道上的兄弟支撐著,也沒讓對方討到便宜……”
羅九爺灌了一口酒,又道:“他娘的,可是在兩個月前,那幫新疆雜種裏來了一位高手,這個家夥一出手,就連廢了五六個場子!我這NewStar的保安加一塊,足足五六十號人,愣是沒能撐過一分鍾!”
“他媽的,老子要是再年輕二十歲,肯定要跟他扳扳手腕!”
羅爺啐了一口,罵罵咧咧道:“最他娘的可惡的是,這個新疆人買買提,竟然放出話來要打垮我的NewStar!我這場子裏栽培出來的小妞,也都被他以雙倍價錢請了去,他娘的,隔三差五還提刀帶人來砸一次場子!媽的,這樣下去,老子沒死呢這酒吧就得歇菜!”
彈球與趙炎相視幾眼,卻是露出了一絲輕笑。
羅九爺甩了甩頭,又舉起一瓶酒,罵道:“他娘的,大不了老子將這酒吧賣了!要是省著點花,下半輩子喝酒打|炮的錢是絕對夠了!唔……放心,有我羅爺在,我叫一個妞,肯定給你們叫一姐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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