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琪兒微微張著櫻桃小口,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麵前的這位大俠。這個從五樓跳下來的家夥,在短短的五分鍾內,便將強烈的震撼帶給了在場的所有人。
“唐琪兒,來,替我點根煙。”
趙炎露出一口白牙,貌似忠良地微笑道。
“呃……啊?”
唐琪兒正癱坐在地,腳上的傷口在雨水的衝刷下,流出了大片的殷紅鮮血。聽到趙炎呼喚他,本能的身軀一抖,有些遲疑地望著他。怯生生的模樣如受傷的小鹿一般。
“我認識你。”唐琪兒低聲道。
“嗯?”
趙炎一怔,順手在堯辰的口袋摸出一隻火機,低頭點燃一根煙,不禁笑道:“都這麽多年了,你居然還能認識我?”
趙炎抬頭看了看唐琪兒。將近十年沒見,唐琪兒已然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身材妖嬈,芬芳動人。單是這禍國殃民的姿容,哪裏還有當年紮著羊角辮的稚嫩模樣。
“你是壞人。”
唐琪兒強忍著疼痛,試圖單腳站起身:“我在花園廣場見過你。”
“花園廣場?”
趙炎不禁一愣,旋即回憶起花園廣場上那個懷抱吉他的恬靜女孩,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清清濯蓮,輕輕淺淺地唱了一首《我還能孩子多久》。
隻不過唐琪兒此時一副狼狽模樣,蓬頭垢麵,加上雨水打花了臉,趙炎一時半會兒還真沒反應過來。
“呃……哎呀……”
唐琪兒支撐著站起身子,伸手扶著濕滑的青石牆,一腳深一腳淺地向前走去。趙炎沒有攔她,此時雨勢漸小,路上的積水也開始逐漸滲入地麵。
“你們幾個要是沒死的話,就給我過來。”趙炎叼著煙,雙手插在口袋,走到先前堯辰的五六個跟班麵前。這幾個醃臢家夥,原本躺在地上,依依呀呀地叫喚個不停,一見趙炎這座瘟神出現,便都啞然無聲。
“大哥饒命哇……都是堯辰那廝指使的,不是我們的錯啊……”
幾個受傷稍輕的家夥,瘸著一條腿,苦著一張臉,卑躬屈膝地走到趙炎的身前,爭相求饒道。
“我說,你們也太沒長進了,出來混不是你的錯,但是認個小白臉做老大,就太他娘的沒眼力了!”趙炎吐出一口煙霧,笑道。
“是!是!是!”幾人忙不迭地點頭。
“將他們送醫院去吧,晚了可就受罪了。”趙炎指了指地上昏厥的三人。
“哎,哎!”
五六個小混混,一聽可以走了,頓時再也不顧身上的傷勢,攙起地上的三隻死豬,忙不迭地逃之夭夭,路上因為逃的急促,摔上個把跟頭自然不再話下。
“喵喵~~”
唐琪兒的腳有傷,走了不遠便實在走不動了,蹲在原地。恰好一隻流浪貓似乎也受到了波及,一隻腳瘸了,正蜷縮在牆角嗚嗚咽咽地叫嚷。
“花花,花花!你怎麽啦?你可別嚇我呀!……”
唐琪兒輕輕將花花抱在手心,望著花花已經變形且不斷痙攣的左腿,不禁焦急叫出聲來。
“把它交給我。”
趙炎上前幾步,撐起一把傘:“我能治好它。”
“嗯?”
唐琪兒抬起頭,仍然有些害怕,不過還是將花花輕柔地遞給趙炎。
“嗤嗤~~”
趙炎運轉體內真氣,手指輕輕搭在花花折了的左腿上,頓時一股溫熱的真氣流淌全身,方才還嗚咽的花花頓時發出了舒適的哼哼聲。趙炎順勢一摸骨折的左腿,心裏便已對傷勢了如指掌。手指再這麽迅速的一拉一推,花花全身的毛發頓時乍起,還沒等它發出驚叫,趙炎已經接骨完畢,那條折了的左腿,再次恢複如初。
“啊,太好了,花花!”
唐琪兒捧著花花,一雙眨動的水靈眸子裏,露出說不出的歡喜。
趙炎俯下身子,揉了揉花花柔軟的茸毛,轉頭笑道:“怎麽樣,鼻涕蟲,讓我來處理下你腳上的傷勢吧?”
“啊?這個……”
唐琪兒望了一眼趙炎實在說不上忠良的表情,猶豫了片刻,似乎有些害怕,不過看到手中的花花轉眼間便恢複如初,再加上自己的腳底實在痛得厲害,隻好半推半就地點了點頭。
唐琪兒輕輕撩起早已浸濕的褲口,露出粉嫩透白的踝骨,趙炎伸手輕輕接著,像是捧著一件精美的藝術品,仔仔細細地褻玩一番,態度虔誠,這才緩緩伸手開始逐步檢查起傷勢。
白色的帆布鞋早已甩掉了一隻,絲襪也破了一個洞,所以趙炎並不費多大的工夫,便將唐琪兒的芊芊玉足完全呈現在自己的眼前,吞了一口唾沫,趙炎輕車熟路地運轉起先天真氣,瞬間蒸發了足上的積水,那腳底上的傷口連帶著皮肉細微處,也緊接著暴露在趙炎的眼前。
一塊尖銳的青石碎片,割破了她細嫩的足底,深入皮肉,大約有一厘米深,殷紅的鮮血汩汩湧出,看著直叫人心生疼惜。
“會有點疼,忍著點。”趙炎輕聲提醒一句,手指上的溫潤氣流頓時大漲。
“嗯。”
唐琪兒緊咬嘴唇,乖巧地點了點頭。
“噗嗤!”
隨著一聲脆響,碎石片直接被震碎,沒等唐琪兒眼中的淚花滾動,趙炎又是全神貫注地操控起指尖的真氣流,仔仔細細地替她清理一些殘留在傷口內部的細小石渣,期間趙炎神情貫注,一絲不苟。這時正巧刮了一陣風,非常突然,直接將唐琪兒手中撐著的油紙小傘吹落,唐琪兒慌亂地想去追,隻聽趙炎低喝一句:“別動。”便再也不敢動彈。
滂沱大雨早已停歇,但依舊有一些淅淅瀝瀝的雨絲,交錯著落下,似乎要給人留有回味的意境。唐琪兒撩了一下額前的秀發,瞥了一眼雨幕下紋絲不動的趙炎,突然發現這個家夥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壞。
也許是我錯怪他了呢。
唐琪兒淺淺一笑,在心中這麽想道。
傷口清理完畢之後,趙炎開始用先天真氣溫養唐琪兒的腳踝,一陣陣溫潤的氣流緩緩流進唐琪兒的足底,像是溫泉中的潺潺溪水從足間流淌而過,特別的撓人,又特別的溫暖。
唐琪兒舒適地閉上雙眸,感受著皮肉在真氣的滋潤之下,迅速地消解疼痛,同時一股股溫暖的熱流再次湧上身軀,頓時舒服地呻|吟出聲。
“血已經止住了,傷口也沒有什麽大礙。回頭塗些藥,包紮一下,再休息一段時間便能康複了。”趙炎從懷裏掏出一塊手帕,幾下包住唐琪兒的腳。
“嗯,謝謝你。”
唐琪兒縮回腳,扶著牆壁想要站起身,卻被趙炎一把抱住,有些慍怒道:“你的腳還有傷,難道你想就這樣走回去嗎?……你會殘廢的!”
唐琪兒不吱聲,掙脫了趙炎的懷抱,倔強地向前走了兩步。
“傻丫頭,腳會發炎的。”
趙炎點燃一根煙,也不攔她,徑直跟在她的身後,似乎想看她能堅持多久。
然而事實顯然出乎了趙炎的預料,這個倔強的小妮子愣是支撐著走了將近一百米,血液再次浸透了白色的手帕,鮮紅鮮紅,然而附近又都是弄堂,根本叫不到一輛車,所以疼痛還在繼續……
“我背你吧……”
趙炎踩滅煙頭,徑直擋在唐琪兒的麵前,有些慍怒地責備道:“你不能這麽折磨自己!”
“我不認識你,所以,這不關你的事,請你走開。”唐琪兒咬了咬嘴唇,遲疑了片刻,還是語氣生硬道。
“丫頭,我剛剛還救了你呢!你倒好,轉眼就不認識恩人啦?”趙炎好笑道。
“那你想怎麽樣?要我以身相許嗎?”
唐琪兒停下腳步,目光直直地射過來,嗓音卻帶著不可抑製的顫抖:“哼,你們這些男人,難道不都是一路貨色嗎!?”
唐琪兒眸中淚花閃爍,將近十六年的青蔥歲月裏,她見多了男人的虛假殷勤,也見慣了斯文敗類的拙劣偽裝。
“嗬嗬嗬嗬……”
趙炎一點都不惱怒,相反還湧起一股極為玩味的笑意,他掏出電話,直接撥通王阿姨的號碼:“喂,王阿姨,我接到琪兒了……哎,哎,我們馬上就回來,嗯嗯,好的,再見!”
趙炎合上手機,再也不給唐琪兒任何掙紮的機會,直接攔腰將她抱住,隨即粗蠻地扛在自己的肩膀之上。
“啊!啊!壞蛋,壞蛋!放開我,快放開我……”
猝不及防之下,唐琪兒被逮了個正著,不禁惱怒地捶打著趙炎的後背,拚命地掙紮起來。
“啷裏個啷,啷裏個啷……天上喜鵲叫喳喳,地上新人要成家……啷裏個啷,搶個媳婦入洞房……”趙炎得意地哼起了小調,一路上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