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望著王浩手中的鋼筋,忽然想到:“我是能力者啊,我怕他幹嘛!”
看看地上十幾根不成型的鋼筋,再看看哭爹喊娘的十幾個混混,陸明的信心再度回來,眼睛重又化作血紅。
目睹陸明眼睛的突變,王浩心中更是駭然:“這小子不會是怪物吧。”是怪物就更不能手軟,趁他病要他命,王浩畢竟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這麽多年,手中鋼筋呼嘯著往陸明頭頂砸去。
陸明坐在地上,左手撐地,右手一拳揮出,鋼筋應聲而彎。王浩呆呆看著彎曲的鋼筋,隨手將鋼筋扔在一邊,雙手環抱繼續向陸明頭頂砸落。陸明向後翻滾,王浩的攻擊重重砸在地麵,揚起一片塵土。王浩心覺不妙,果見對方一拳擊來,下意識的將雙臂橫在胸前,想要招架。
陸明大吼一聲:“破!”拳頭去勢不減,反而更加迅速,拳與肉相接發出清脆的劈啪聲,王浩“啊”的一聲,手臂傳來刺骨的劇痛,肌肉下仿佛有什麽東西,在陸明剛剛的拳頭下碎掉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癱軟的手臂,不相信陸明一擊竟有如此威力,他不相信自己多年練就的鐵軀竟會如此不堪一擊。陸明僅用一拳,便廢了他的雙臂!
王浩頭一次在別人麵前漏了怯,想當初他和道上人稱“屠夫”的小馬哥初次交手時,也未露出過半點懼意,眼下卻在一個毛頭小子麵前有了逃跑的念頭。
陸明的眼睛慢慢恢複原狀,身上的戾氣瞬間消散,好像剛剛那個可怖的惡魔不是他一般。王浩強忍劇痛,死死咬住牙關不讓自己叫出聲來,骨碎之痛豈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還好陸明的“破”專攻要害,隻擊碎了他雙臂一處的骨頭,不然這兩條手臂是別想要了。
陸明心有餘悸地舔了舔幹燥的嘴唇,這一舉動卻被王浩理解為陸明嗜血的一麵,當真是又驚又怒。
不知道自己剛剛一拳打碎了王浩雙臂的骨頭,陸明隻以為王浩是被自己一拳震得發麻呢,想起孫子的至理名言:“三十六計走為上。”陸明決定堅決貫徹實行。王浩見陸明轉身欲走,不知怎地鬆了口氣,突見他身形一頓,竟又轉頭望著自己,剛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我差點忘了問,你們究竟為什麽找我麻煩,不搞清楚我實在是如鯁在喉啊。”
王浩心裏罵道:“你他娘的嚇死我了!”嘴裏卻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按規矩,我不應該告訴你,但今天老子被雇主狠狠的耍了,他告訴我你就是一廢柴男,哪曉得竟是個怪物,老子心裏實在憋屈。花錢雇我修理你的,是本市公安局副局長黃澤發的兒子---黃舒。你雖然厲害,但我勸你不要找他尋仇,他有他老爸做靠山,你鬥不過他的。”身為手下敗將,王浩對陸明的身手著實佩服,也不忍心他就這樣去斷送自己的人生。
“我何不收他做小弟?”這一大膽卻很吸引人的念頭從王浩腦子裏誕生了,並越來越強烈,苦於自己此時實在狼狽,不好意思說出口。
“還是以後找機會收攏他。”王浩心中已有計較,更舍不得陸明去自掘墳墓,兩眼的精光幾乎噴薄而出,顫聲說道:“千萬不要去啊,不然我怎麽辦?”王浩激動之下一時沒把住口,透出點內心的想法,可這話到了陸明耳裏,再加上那副貪婪的表情,陸明立馬想歪了。
“靠,基佬退散!”他大罵一聲,落荒而逃。
“千萬別去啊,記住,千萬別去……”陸明聽著身後小巷中傳來的“肉麻”呼喚,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陸明沒走幾步,發現小巷入口處已經圍了一圈圍觀的人,熙攘的人群將路口堵得死死,一時竟出不去。
有位熱心大媽見陸明出來,忙上前問道:“小兄弟,你沒事吧?剛剛大媽看見你被個漢子帶了進去,於是報了警,他們沒有怎麽你吧?”陸明覺得,這麽多人興許隻有大媽和個別幾人是真心關心自己,其餘的估計巴不得自己出點事才有熱鬧可瞧,於是感激地寬慰大媽:“謝謝阿姨,我沒事,不過你最好再撥個120,裏麵的人很需要。”
在大媽愕然的眼神中,陸明大聲嚷道:“麻煩各位讓讓。”硬生生從人群裏殺出一條血路,走了出去。
剛剛走出人群,陸明便愣住了。
上官憐麵無表情地站在歪倒的solomo旁邊,看見他走出人群,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陸明什麽也沒說,走過去扶起車子,用袖子擦了擦幹淨的後座,做出邀請的姿勢。上官憐淡淡掃了他一眼,扶著後座坐了上去。
騎車行駛了一會,陸明主動開口道:“大小姐,我剛剛被一群流氓拉去談話了。”見身後沒有動靜,他自顧自又說道:“我把他們打了。”
上官憐終於有了反應:“他們發現你的異常了嗎?”陸明仔細回想下,搖頭說道:“應該沒有,他們隻認為是我力氣大罷了,倒是沒起什麽疑心。”
似是鬆了口氣,上官憐道:“那就好,不然後續處理會很麻煩。”不知為何,陸明隱去了幕後主使是黃舒一事,他覺得這件事情還是不告訴小姐為妙,免得她為自己擔心。
良久,上官憐才輕聲問道:“疼麽?”陸明心裏一暖,“不疼,沒傷到筋骨。”上官憐的聲音依然保持著溫柔:“徐管家的訓練很苛刻吧?”陸明早已猜到,徐子將願意教導自己,其中必然有大小姐的努力,答道:“還過得去。”
兩人之間由此便陷入了沉默,不是冷漠的隔閡,而是一種暖人心脾的默契。彼此都不需要再說什麽,千言萬語化作了縷縷清風,將兩人的心緊緊聯係在一起。
安寧的日子就這樣悄然溜了幾天,不時窺視著陸明的動向。他除了每天接送上官憐外,大部分時間都獨自在小竹林裏勤修苦練。
這天,陸明興衝衝找到徐子將,大叫道:“徐管家,成了!”徐子將被陸明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一跳,還未咽下的紅茶“噗”的一聲全噴了出來,打濕了下身某個地方。
徐子將見狀,連忙拉過桌布遮住,身下的靠椅偷偷往桌底挪了挪,麵上淡然自若:“什麽成了,大驚小怪的,人要學會修生養性,處變不驚。”
陸明聽見此話,深以為然地點頭稱是,但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眼中欣喜之色:“徐管家,那塊冰在我不懈的努力下,終於碎了。”
“哦?”徐子將大為詫異,他為了不讓陸明因輕易成功而麻痹大意,故意將給他練習的冰凝得硬了些,當然也隱含了他懲罰陸明弄壞茶壺的私心,本以為按他的資質怎麽也要半個月才能化掉,豈知隻過了五六天便被他攻克了。
看著陸明大汗淋漓的樣子,徐子將不由得老心寬慰,試問哪個老師不喜歡自己徒弟用功的樣子?他捋了捋山羊胡,讚賞似的點點頭,右掌再次凝出一塊堅冰,拋給了陸明:“喏,拿去,化掉再來找我。”
陸明失望之情溢於言表,苦著臉說道:“這樣好煩啊,徐管家,你就不能教我一些搏鬥技巧嗎?”回想起前幾天那場苦戰,自己雖然憑借能力勝了王浩一幫人,但搏鬥技巧匱乏這一缺點暴露無遺,自己吃了不少虧。
徐子將似是不耐煩了,揮手道:“去去去,小孩子懂得什麽,等你把能力運用自如,我自會教你這些次要的東西!”陸明見徐子將不耐,知趣地退了下去。
徐子將勾頭望著陸明遠去,四下望望無人,呲牙咧嘴地站起身往臥室走去,邊走邊抖動褲子:“濕濕的真難受。”
千樺高中附近的一條小巷中,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躲藏在陰影中,像是在進行什麽不可告人的勾當。
“你確定是這學校?”一個梳著中分頭,看上去頗有五六十年代的奶油小生味道的年輕人,揪著一個小混混的領子,喝問道。
那混混哆哆嗦嗦道:“是這,錯不了,我和王哥那天就是在這裏栽了跟頭。想我區區一個跟班的,怎敢欺騙你小馬哥啊。”
小馬哥名為馬剛,和王浩同屬千樺市萬佛會成員。萬佛會,隨然聽上去和佛掛鉤,其實就是個黑道幫派,隻是老大怕壞事幹多了遭天譴,所以取名萬佛會,心裏能好受些。
王浩入會很早,從基層幹起,辛辛苦苦拚搏幾年,爬上如今這個位置---萬佛會四大高手。可最近突然冒出個後起之秀,也就是小馬哥馬剛,王浩怎麽看怎麽覺得馬剛不順眼,而馬剛看他也是如此,倆人從第一眼見到對方,就“一見鍾情”了:“這貨就是我的宿敵。”
於是,兩人一直在會裏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弄得老大見到兩人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被卷入唾沫戰中。
近日聽聞王浩負傷,馬剛特意去醫院慰問,說白了就是去狠狠羞辱王浩。兩人冷嘲熱諷了老半天,王浩最後諷刺道:“你行你去啊,不被打得滿地找牙,老子跟你姓!”
“好呀!”好不容易得到個踩在王浩頭上的機會,馬剛一口答應。
由此,便有了剛剛一幕。
馬剛和王浩最大的區別之處就在於,他善於心計。在來此之前,他便已詳細詢問了那天參與的弟兄,最後把陸明歸類於和王浩同一類型---以力取勝。如此一來,馬剛更是勝算在握,這才隻帶了個帶路的人,單槍匹馬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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