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建築物差不多已經損毀殆盡了,放眼望去盡是破敗的廢墟,偶爾有些喪屍被卡在了縫隙中動彈不得卻依然張開血盆大口衝陸明瞎吼吼。陸明懶得理會這些活不了多久的喪屍,步伐因為適才的大戰耗費不少體力而顯得虛浮起來,扶著沿途的殘垣斷壁緩緩前行。他內心盤算著此行的收獲,能遇到楚菲菲自然是最大的幸事,能夠解決零的一位番隊長意義也甚是重大,可惜為了自保不得不把李逸連帶著屍體一同毀掉,不然帶回他的頭顱震懾力更強。身後的轟隆聲不絕於耳,不住有建築物在大雨中傾塌,整座城市都在順著那個大洞慢慢下沉。
其實陸明是很擔心眼下的情況的,在島嶼隨時有可能下沉的前提下,加上暴風雨這種惡劣的氣候環境,能不能撐到救援隊趕來都很難說。當務之急是馬上找到楚菲菲她們,天知道還會發生什麽樣的突發狀況,早點和她們碰麵他才能安心。對於楚菲菲消失的這兩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很是在意,為什麽她會和李逸在一起,難道楚菲菲也加入了零?不過即便她真的是零的一份子,陸明也不擔心楚菲菲會是自己的敵人,他相信自己對楚菲菲的了解。
至於神樂這個滿身都是謎團的少女,陸明心底隱隱有些憂慮,這個女孩在遇到喪屍等諸多情況後不僅能保持冷靜不說,且自身的實力也絕對不簡單,他很好奇神樂是什麽來頭。看她二話不說肯幫自己和零作對,說明她不是零的人,那麽也就是說她目前來看並不是自己的敵人,大可不需要提防她。還有那些島上的幸存者該如何處理他也頭疼不已,這些人一旦獲救回到岸上肯定會就此事大肆宣揚,其結果對自己這比那來說究竟是福是禍還說不準,但能惡心惡心零倒是真的。當然,最令他憂慮的還是關於懷裏藥劑的事情,如果這些喪屍都是因為這藥劑而來,而藥劑的由來又出自零之力,那麽零之力的本質到底是什麽?誰也不會希望體內有個能把生物變成喪屍的東西,保不準哪天自己也會變成喪屍?想到這裏,陸明不由得感到一陣惡寒,他可不想變成那種身上散發著腐臭麵目呆滯的喪屍。
很快來到了市區通往碼頭必須經過的森林,如果陸明沒記錯的話,喪屍們應該就是追逐活人進了林子之後才原路返回的,也就是說林子裏很有可能還留有大量的喪屍。陸明打起精神快速穿行在林中,果然沿途遇到了不少喪屍,都被他隨手擊殺,沒行多久就來到一片滿是屍體的地方。他停下腳步蹲下身子觀察這些已經是喪屍的屍體,發現他們的死狀極為淒慘,大多數都是被人用利器切成了碎塊,而且仔細一看可以看到喪屍體內的髒器都受到了嚴重的損傷。掃了一眼滿地的屍體,陸明站起身來,估摸著這些可能都是神樂她們一行人幹的,能做到這種地步的應該是神樂無疑。
他愈發感到好奇,神樂究竟有什麽樣的本領能夠把喪屍殺成這幅模樣,如果跟人對敵的話興許敵人什麽都沒反應過來就已經五髒六腑碎裂而死了吧。不過看到了這一幕也證明有神樂在楚菲菲她們是不會有危險的了,他頓時放下心來也不急著趕過去匯合,走到一棵樹下避雨。靠在樹幹上的陸明從懷裏取出那瓶藥劑,在手裏不住地把玩,天知道這個所謂的最成功的藥劑會不會也引發一場喪屍狂潮,自己帶回去交給上官靖到底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呢?
以他對上官靖的了解,為了對付零他可謂是不擇手段,在這兩三年裏陸明也沒有少調查過關於上官靖的事情,夏雷的事情他也多少知道一點,雖然他覺得夏雷的死對於夏雷來說是一種解脫,但他看不慣上官靖的這種做法。望著外麵滂沱的大雨,陸明又想起了水蛇,那個曾經和自己性命相搏如今卻同處一個組織共事的殺人魔也險些成為上官靖的棄子,心下對上官靖的顧慮變得更加濃厚起來。雖然他不願承認自己是上官靖兒子的事實,但是他心裏清楚上官憐和徐子將沒有必要欺騙自己,她們倆苦口婆心地解釋了好幾天已經讓陸明選擇了相信,不然也不會待在上官靖身邊為他辦事情了。
可就算自己是上官靖的兒子又怎麽樣,想想他當初多少次死裏逃生,幾乎都是在上官靖知曉的情況下發生的,可見自己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對方的棋子。“唉,還是到時候再說吧。”陸明歎了口氣把藥劑重新塞入懷裏,略微休息了一會兒,感覺島上的震動逐漸開始弱小起來才站起身繼續前行。路上以讓橫七豎八地躺著喪屍的屍體,以陸明根據現場的判斷來看,神樂她們的隊伍好像沒有出現過慌亂一般,一切都進行得井然有序,這更是讓他暗暗心驚,這神樂殺喪屍就厲害到讓那些平民根本感覺不到一絲害怕嗎?
一路上倒也脫了前麵隊伍的福省得陸明再費工夫殺喪屍了,暢通無阻地來到了當初和神樂相遇的碼頭,隔著雨幕望去一片模糊看得不真切。想想也是,這種時候怎麽可能會有人出來在外麵瞎晃悠,躲在屋裏祈禱還來不及呢。陸明頂著大雨走到碼頭的居住區尋找人的蹤跡,隻走了幾步就確定了目標。他大步走向和神樂一起出過飯的飯店,一推開門頓時寒氣撲麵,定睛一看原來是幾明晃晃的菜刀正停在自己脖子附近。“你們是想殺人嗎?”陸明好笑地問道。
那幾人皺著眉頭瞧了半晌,覺得陸明不像是喪屍的樣子,正準備開口說話,後麵忽然衝出一道人影一把抱住了陸明:“你終於回來了,看到市區裏的景象時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陸明輕輕撫摸著懷裏佳人的秀發,柔聲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有什麽好擔心的,我可不是原來那個令人擔心的陸明了。”神樂一邊吃著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一邊走了過來,身上縱使血跡斑斑也沒人多說一句,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是帶著露骨的崇敬色彩,可見神樂的形象已經在這些人心裏有了不可磨滅的痕跡了。
“喂,雖然沒有遵守當初的承諾幫你對付你要對付的敵人,不過我幫你把這些人護送到安全的地方也算是還了你的情吧?”神樂毫無淑女形象地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口齒不清地問道,陸明微微一笑:“這個自然,我該感謝你才是,怎麽可能稱之為還人情呢,這次是我欠下了你一個大人情才對。不過路上那些喪屍死得還真慘,你下起手來還真不含糊。”麵對陸明的稱讚,神樂微微一怔,歪頭道:“又不全是我殺的,照這樣說的話,你也應該感謝那位正依偎在你懷裏的女人,她殺得比我還興起。”
陸明猛然一驚,愕然地瞧著楚菲菲問道:“菲菲,你也殺了那些喪屍?”楚菲菲點了點頭,忽然低聲道:“等有空了我會告訴你這三年裏發生的一切,現在人多不方便說話。”見陸明露出一副恍然的神情,楚菲菲拉著陸明的手走到裏麵一張桌子旁坐下,指著上麵剩下的飯菜道:“喏,這是島上這些好心的人為了感謝我們特意做的,趕快吃吧,不然哪來的力氣應付後麵的情況?”陸明瞟了一眼,小小的飯館裏本來容不下那麽多人的,不過看眼下幸存者的數量估計途中還是死了一些,不禁有些感慨。
吃飯期間,楚菲菲道出了她們一路行進的過程,在森林裏遇到了大群的喪屍,她和神樂雖然拚盡了最大的努力,但還是犧牲了一些人,隻帶了眼下這麽多人安然來到了碼頭這裏。在陸明和李逸大戰導致天氣異常的時候,楚菲菲等人也在林子裏看見了市區的異象,知情的楚菲菲自是擔心不已,一直惴惴不安地帶領隊伍匆忙行進,心裏實在放不下陸明。後來她特地跑出去探查了一下情況,發現了島嶼要下沉的跡象,知道這是李逸才能做到的事情,因此對陸明的安慰更加擔心,回到飯店後也一直沒有靜下心來。如今見到陸明安然歸來,她的心才算是徹底放下了。
周圍的人早已自覺地退到一邊,望著窗外的大雨正正發愣。陸明和楚菲菲走到一邊,低聲對楚菲菲道:“李逸已經死了。”楚菲菲不可置信地捂住小口:“怎麽可能,他可是番隊長之一。”陸明笑了笑:“番隊長也是人,你看我不是好端端地站在這裏嗎,這就是最好的證明。”楚菲菲喃喃道:“我以為你隻是從他手裏逃出來了,不過這樣強悍的一個人你都能殺死,你的實力要有多恐怖?”她不由自主地靠在陸明懷裏,將手放在他的胸膛上,輕聲說道:“我明白了,是因為零之力吧,這種力量強大不假,但我多少也聽說過關於它的負麵信息,你……真的不要緊嗎?”
“我想沒有人比我自己更了解零之力了,所以我認為它沒問題,它是不敢造次的。”陸明安慰懷裏楚菲菲的同時,心下也是有些黯然,零之力這枚不穩定的炸彈確實是他心頭的一塊病,但為了自己的目的,他必須依靠零之力才行。哪怕這力量有一天可能會給他帶來不可預想的後果,他也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對付零之力,一定會讓這個“古怪”的東西完全為自己所用。
“話說你們不會就打算一直呆在這裏吧,這個飯店這麽狹小,容納這麽多人實在是……”陸明皺了皺眉頭問道。楚菲菲輕輕點了下陸明的腦門:“這點我當然想到了,我們正打算出去構建一個簡陋的防禦體係,然後到了晚上大家就可以安然地住在碼頭的房子裏了。森林裏還有不少喪屍,所以我們必須要小心為上,不能因為大意疏忽而給喪屍們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