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玄子所處的時代正是中國近代史中非常混亂的一頁,各種各樣的人,都拿著救亡圖存當做雞毛令箭,做著荼毒中國文化的勾當,全國都像一個極大的汽油桶,據說後來還有人曾用幾個假的炸彈逼得某縣歸於反軍的例子。可見當時北洋政府已經無力管轄一些地區,所以一些外國人就聽到了消息,從全世界各地來中國發財尋寶。
在外國人眼裏,中國極為神秘,而中國最神秘的,就屬它的本土宗教道教了,所以專有一批外國人,對於道教的各種事物都很熱心,當時一些國家喜歡擴張,對於古國的寶藏特別用心,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居然被他們知道了神霄派三顆寶珠的秘密。
外國人畢竟對中國文化很陌生,他們雖然資源豐富,可是要獨立找到寶物也是不可能的,何況他們翻譯出,這份寶藏中帶著極為陰毒的詛咒,必須一把古怪的鑰匙才能解除。
經過他們的多方查詢,找到了十幾個神霄派門徒的後人,其中就有鬆蘭二友和他們的親戚,鬆蘭二友為人正直,自然一口把外國人回絕了。
可是鬆蘭二友的親戚卻被重金收買了,隻是那位親戚的祖上是家族的分支,掌握的信息不多,與外國人合作了半年多,也隻是找到了一些不重要的線索。
就在他們幾乎絕望的時候,這個親戚聽到了鬆蘭二友翻譯記事本的消息,雖然這個親戚並不知道具體的事情,卻也能猜出一些來。
他多方打聽之下,確定了鬆蘭二友確實是在翻譯一樣與神霄派有關的東西後,就帶著外國人來鬆蘭二友家裏逼迫他們交出那東西。
當時外國人在中國地麵上勢力極大,一個普通教堂的神職人員就可以指使縣長做事,鬆蘭二友趕走了那位親戚後,料定事情不會簡單結束,怕外國人勾結官府,就將記事本和書信交給了城裏的一位至交鏢師,另外贈以重金。
這位鏢師自幼是個孤兒,沒有妻兒親戚,又曾經是個飛賊,收了重金後就迅速離開了當地,他臨走時鬆蘭二友曾經說過,如果離開後某一天,聽說城裏某處暴斃了外國人,那就是禍根基本已經清除了,到時再等幾個月,就可以回來了。
這位鏢師起初還不懂是什麽意思,他走後的第三個月,城裏暴斃了十幾個外國人據說全都沒有傷痕,死時的姿勢極為古怪,好像是在搞什麽儀式。後來又聽說鬆蘭二友那位親戚全家十幾口離奇暴斃了,他們的死相極慘,是七孔流血而死的。
鏢師知道,這是鬆蘭二友用計誘騙外國人進行某種儀式,招來了厲鬼妖邪殺死了外國人,又用某種禁咒殺死了那位親戚的全家,隻是這種方法太過陰毒,一般施術者也會死於非命。那親戚有罪,可是全家未必都有罪,所以鬆蘭二友必然也會因為使用禁咒而死。
而且隻要有一個外國人逃脫了,都不會放過鬆蘭二友,鏢師又等了幾個月,鬆蘭二友再沒有出現過,他就猜到,鬆蘭二友怕是凶多吉少了。
鬆蘭二友的信中前半部分與鏢師說得內容相同,後半部分則是說了藏有記事本的地方,再之後則是說了另外一個秘密。
十幾天後,北方某處道觀。潛玄子和幾個書生模樣的人站在一個偏殿門前思索著什麽,幾個人都是一臉愁容,一看就知道遇到了什麽難題。
偏殿裏供奉的是十方太乙救苦天尊,他是道教第一救苦之神,與佛教的觀世音、地藏王類似,救苦天尊的坐騎是一隻九頭獅子,樣貌極為凶惡,黑暗的偏殿中,九頭獅子的八個小頭看著更新八張慘白的笑臉,令人一見就心生寒意。
“那樣東西真的就在這裏?”潛玄子握了握手上的鐵筆“這裏每天人來人往的,要是藏著那樣東西,怎麽會不被發現?”
十幾天之前,潛玄子在鬆蘭二友的書信中得知,要揭開三顆寶珠之謎,必須找到一樣東西,具體這個東西是什麽,左丘的記事本中沒有說明,隻說了隱藏東西的位置。左丘還說,藏這樣的東西的地方同時還藏了一個極為凶惡的生物,如果拿走那樣東西,那生物必定會被放出來,所以幾百年來沒有任何一個神霄派弟子去動過那樣東西。
潛玄子畢竟年輕,鬆蘭二友不敢把事情完全交托給他,所以寫下了三個道門好友的地址給潛玄子,請他們務必幫助潛玄子,這四人其實都不算道士,都是祖上曾經是道門中人,見到書信後,雖然心裏沒底,卻也都沒有推辭,隨著潛玄子到了藏東西的地方。
“神霄派最接近皇家,隱藏各種秘密的手段是常人沒法想像的,咱們幾個沒有這封信,不也一樣想不到是這裏?”一個穿白衫的書生道:“我剛才看了一下偏殿的氣象,正陽之氣下麵隱藏著一股很大的陰毒,肯定是這裏沒錯了。”
潛玄子仔細看了看,還是看不出白衫人說的正陽之氣和陰毒在哪裏,他對旁邊的一個年紀較大的青衫人道:“劉前輩,您看出什麽來沒有?”
被稱作劉前輩的那人微微一笑,道:“趙兄說得不錯,就是這裏,信裏說太乙座下,六邪俱全。應該是說那樣東西就在九頭獅子中。”
那被稱作趙兄的白衫人道“我就說嘛,我現在就去拆了神像,把下麵的東西取出來,小道士拿了東西,咱們就算送佛送到西了。”
“恐怕沒你想的那麽簡單。”青衫人從袖子裏拿出了一根鐵針,在虛空中晃了晃,又道:“這裏陰毒之氣好重啊,就算咱們不動它,過幾年它也要出來的。”聽青衫人這麽說,包括潛玄子在內的其他人都臉色變了變,白衫人更是舔了舔嘴唇,可見他嘴上說是不怕,實際比大多數人都緊張那個“它”。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一個幹瘦中年人道:“這個道觀早就沒落了,道士全是酒肉之徒,給了幾個錢就不管咱們了,還說要把神像賣給咱們,咱們要找幫手,當地怕是找不到了。”
白衫人見幾個人都沒什麽衝勁,也低下了頭,青衫人又笑了笑,道:“這件事不宜找外人幫忙,何況咱們四個這樣的身手,也很難再找出什麽幫手了,我隻是覺得這九頭獅子裏的東西非妖非鬼,氣息紛亂,要是能夠收服倒也不錯,一會兒就這樣,咱們把偏殿的門鎖好,趙兄你一掌劈開九頭獅子的大頭,我們三人隨機應變,小道士就不要進來了,我們四個人剛好四麵圍住它,多你一個反而行動不便。一會要是有什麽大意外,你還可以去前殿叫人。”
潛玄子想了想,道:“幾位前輩,我還是一起進去的好,前殿的幾個道士幫不上什麽忙,真要有事,還是得我進去幫忙的。”
青衫人苦笑了一下,道:“小道士,不瞞你說這座偏殿裏的詭異之氣超乎尋常,我平時所見的怪異東西加起來,也不比這裏多多少,留你在外麵,是為了以防萬一,真是有什麽東西害了我們四個,你還可以將來找別的幫手追查此事,咱們要是全軍覆沒了,那就真是白死了。”
潛玄子覺得青衫人說的確實有理,可是又有些不甘,便道:“可是……我……”
那白衫人有些著急了,打斷他道:“你這小道士,怎麽不明事理呢,我們進去留你在外麵,這是萬全之策,你小子要是不知道好歹,那鬆蘭兩位兄弟真是白死了。”
潛玄子見白衫人也這麽說便不再說話了,青衫人見潛玄子同意墊後,便從袖子裏抽出了一副手套戴在手上,這副手套很厚重,上麵還鑲著不少魚鱗形狀的光滑金屬片,在陽光的照射下,居然隻是微微反光,似乎上麵有能吸收陽光的東西。
白衫人見潛玄子不說話了。便道:“一會要是裏麵有什麽東西,你不要進來,偏殿太小,你進來了,我們要被拖累死了。”
幾個人說話的時候,旁邊的一個體型微胖的書生一直沒有參與討論,他見眾人都準備好了,便道:“好了,咱們進去吧,進去後我還要準備一下。”
大約半小時後,幾個人才布置好了偏殿,那個不說話的胖書生原來是一位機關高手,很精於布置弓弩,偏殿雖然不大,他也布置了十幾個小的弩箭,若是九頭獅子裏的東西有什麽異動,他隻需要動動機關,這些弩箭就能瞬間發動,射向九頭獅子的所在位置。
布置好這一切後,幾個人關上了偏殿的大門,門一關上,那白衫人便咳嗽了一聲,道:“這是什麽味道啊,剛才怎麽沒有?”
然後是那白衫人冷冷的道:“你不要那麽多事,快劈開它這顆大頭。”偏殿裏接著就是幾聲悶響,好像是用鐵砂掌之類的功夫劈東西的聲音。
再之後就是弩箭射出的響動,潛玄子知道那個極為恐怖的東西肯定還活著,而且已經被放出來了,他有些緊張,卻也不知該做些什麽,突然偏殿的大門被人從裏麵撞了一下,之後就再沒有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