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大生家就看見幾個留守的大小夥子,如臨大敵一般站著,看見文揚他們回來了,就好像看見救星一樣,“二叔,您可回來了,喜子他這會犯了病了,在那一直罵罵咧咧的,俺們也不敢離他近了,就把他捆實著了,在外麵等著您,喜子他媳婦怕他餓了,剛還拿點吃的放在屋裏了。”“傻啊你們。”外公也叫他們氣樂了,“這人都捆實著了,還怎麽起來吃飯啊。行了,你們先在這守著,大生,你去叫七個沒結過婚的小夥子來,然後叫他們站在我一會畫點的位置,我出來之前,不管裏麵有什麽聲音,都不許動,也不許進來,誰動一動,大夥兒一塊兒玩完。”說完,外公就在屋子周圍用朱砂撒了七個圈,然後拿出七張符,給了你個小夥子,千叮嚀萬囑咐的告訴他們千萬別動,又留下大生盯著,這才帶了文揚進了屋。
雖然幾天沒吃東西了,雖然被困的和木乃伊一樣,但是此刻麵前的這個“張喜”依然精光滿麵,而且看上去比以前還要強壯一些。一進門,外公直接開口道,“你是李達飛你財主吧,我也不跟你廢話,麻利兒從這出去,讓我收了,有嘛事咱好商量,要不別怪我不客氣。”麵前被外公稱作李財主的“張喜”猛地抬起了頭,“有點道行啊,小子(文揚外公此刻都七十多了,被稱作小子)”眼前的“張喜”開口了,那是一種完全不應屬於這個年齡人的沙啞和淒厲的嗓音“你讓我出去我就出去?不是當年你們這幫人弄得我家破人亡的時候了?現在我兒孫不知哪去了,死之前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麽?你知道麽,那種痛苦,你明白麽?這個張喜,是以前那人的後人吧,沒想到我還有報仇的那天,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哎,李達飛,你的事我知道,當年你找賈半仙布風水局,卻妄改天機,加上你為富不仁,這也是你的報應,何況陰陽有別,前塵已斷,我答應既往不咎,超度你去投胎”外公說著,把手裏的包放在身旁的地上,往前走了一步。
“我不甘心,至少我要找到我的孩子後人,看他們一眼我才能瞑目。”為富不仁的李達飛李財主,此刻倒像是個慈父,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李財主都死了幾十年了,“其善可知”啊。外公拿出一張符,拿起張喜他媳婦給他送來的水碗,輕輕搖頭,“三界有續,陰陽有別,茫茫人海,哪裏去找,你當年為富不仁,妄改天機,這是你應得的報應”一邊說,一遍將符紙放入水中,黃色的符紙上朱砂花的符文,在水中分外顯眼。外公不再說話,一邊弄著符,一邊慢慢朝著“張喜”走過去,“張喜”隨著外公的走近,顯得如臨大敵,眼看外公還有一米就走到“張喜”麵前,九龍符也弄好了,外公把碗放在一旁,拿著符走向張喜,“嗷嗷啊”“張喜”怪叫一聲,仿佛蓄力一般,身上捆成木乃伊一般的繩子,霎時間斷了,整個人借著這股勁撲向了外公,“小心!!”旁邊的文揚大喊,如果不是在外麵外公給他定死了,沒有吩咐不準動的規矩,他早就衝上去了。外公仿佛早有準備一般一閃身躲過了假張喜這一撲,拿著符手猛的探過去,顯然是想把符貼在他的前額上,假張喜知道厲害,也不躲,一側頭,直接張嘴朝著外公的胳膊就一口咬去。外公慌忙躲開,按照他剛才崩斷繩子的那勁頭,這一下真咬上了,估計能把胳膊咬斷了。往後退了一步,腳底下正好是那碗九龍水,外公抬腳將九龍水朝著追來的假張喜踢了過去,假張喜顯然很忌憚這九龍水,慌忙躲開,但九龍水終歸不是九龍炸彈,假張喜雖然躲得及時,還是被碗中灑出的九龍水濺到不少,這平時治病救人堪比仙丹的九龍水,對於假張喜仿佛硫酸一樣,一聲怪叫之後,又加速衝向了外公,外公畢竟年歲大了,沒想到九龍水反倒激發了“他”的鬥誌,一個粹不及防,被假張喜撞飛了出去,還沒等起來,直接被假張喜卡住了脖子,按在牆角。“姥爺!!”門口的文揚大叫,就勢就要衝過去,“別,別過來,按,按我進門前說的做。”假張喜被附體後力大無窮,外公擠著喉嚨的聲音說出了這幾個字,臉已經被憋成醬紫色。文揚聞言,閉上了嘴,片刻張嘴噴出一口鮮血,噴在了外公臨進屋的時候,放在地上的那個黃包袱上。
“啊……”剛剛還力大無窮的假張喜,如遭雷殛一般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南牆上,外公坐在牆邊,揉了揉脖子,朝著假張喜走了過去,走到假張喜的麵前,假張喜已經不像方才那般恐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個黃包袱,問外公“那是什麽?”外公看看他,手中的卻絲毫不亂,將符貼到他的前額“這是你的屍骨。”也不理假張喜的反應,徑自說道,“這屋子外麵,我已經擺上了七星困煞陣,取的七個童男子為鎮石,鎮住了你的屍骨,至於進來的時候你沒有發覺,是因為我在你屍骨上貼了一張五行金身符,這符本身是防護所用,護住了你的屍骨不被外麵的純陽氣所困。唯一的缺點是童子血可以養之,但非童子血則破之。我這個孫子跟我過了20年了,我比誰都了解他,早就不是什麽童子了,他的真陽誕刹那間破去了金身符,外麵的陽氣困住了你的屍骨,你還想怎麽的?”外公說完,目光重新回到了假張喜身上,這時,用黃符上用朱砂畫的暗紅的符文,猛的又暗了一些,這假張喜,則徹底的昏倒在了地上。“李財主啊,我老蘇跟你保證,會盡量給你找到你兒子的,到時候願不願意供奉你的屍骨,嘿嘿,就是他的事咯。”輕輕的揭起符咒,和屍骨一起放入陀羅經被。外公帶著文揚,走出了屋子。
“大生,完事了,叫孩子們都散了吧,屋裏留幾個人照顧喜子,一會兒該醒了,我回去歇會。”外公吩咐完,走回了自己和文揚住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