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總是會出現戲劇性的相似,很有說書人潛質的神秘的王老爺子,意料之外,而又情理之中的,再次止住了語氣,仿佛一個紅遍天下的茶館說書人,在醞釀著下一個留住聽眾的暗扣兒。
“沒有了?”文揚輕聲問道,作為一個好奇心很強的雙子座,文揚最討厭和鬱悶的事情,就是被抻著,一個沒有結局的故事,對文揚的煎熬性,幾乎相當於一個禮拜吃飯沒有肉。
“還有。”老人的語氣依舊平穩,每次一深入到故事中,老人就依舊是那個四平八穩的說書人。仿佛隱居市井的那個兵器譜中的王中之王,天機老人。“隻不過你暫時,不需要知道了。”老人的這一句話,足夠讓文揚崩潰,但是,字裏行間,卻又透出一種別的意味。
望著老人的滿是皺紋的,卻又帶著一絲慈祥的麵孔,文揚也無話可說,總不能過去掐著老爺子的脖子去問他吧。何況,按照邵翾電話裏說的,這個老人本身,就有很大的問題。真的逼急了他,說不定會出現什麽情況。畢竟,現在亂七八糟的事,已經夠多了,方方麵麵出現的各種線索頭緒,仿佛一個亂的不成樣子的毛線團,讓文揚無從下手,隻是隱隱約約中,仿佛有一絲靈感。
“事情既然結在趙元帥那邊,那麽,顯然趙元帥的山洞,是個關鍵。”文揚輕輕自言自語,也不管王村長是不是答應,便徑自說到:“請問村長老丈,我有一個朋友……”當下,將劉欣的事,原原本本的和王老爺子講了一遍,王老爺子依然是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並沒有什麽反應,事不關己仿佛將其高高掛起一般,眯著眼睛,寫明了對這件事情不感興趣。
文揚沒有管他的表情,隻是輕輕的說著,說著,從田園那邊聽到的劉欣的天門山之旅,劉欣的性格分析,不厭其煩的在給麵前的神秘老人講述著,一直到昨天,或者說是剛才,在那個充滿文藝氣氛的墓地邊,看到了那個叫飛兒的,長得和劉欣一模一樣的女孩的時候,老人眯起來的眼睛,突然猛地就張開了,深深的看了文揚一眼,一雙和邵翾一樣深邃的眼睛,仿佛要將文揚徹底看穿一般。文揚也被老人出奇的反應嚇了一跳,但是,卻絲毫不畏懼的和老人對視著,一雙不大的眼睛,寫滿了真誠和坦然。
就這樣,這種狀態仿續了將近十分鍾,仿佛武俠小說中,兩個絕世的俠客在互相比拚著內力一般,而事實上,在旁邊的金萌看來,兩個人的身上,都仿佛有了一種氣,一種說不出來的氣場,互相壓抑著,但卻幾乎勢均力敵,有很多次老爺子猛的用力想把文揚壓垮,但是多少次文揚又在生死的警戒線上爬了起來。這樣又持續了一段,老人慢慢閉上了眼睛,又恢複到了剛才那個眯著一條縫的狀態,神情也從認真,一點點的變為了安詳,身上的氣場早已不見,如果不是金萌剛剛親眼看到,恐怕打死她,也不會相信剛才那個壓得文揚起不來身的高人,竟然是眼前這個慈祥的小老頭。
輕輕的歎了口氣:“沒想到啊,罷了,隨你們去折騰吧,我也該歇歇了,當年的這些無頭案子,也該一件件的解決了。”老人這一串感慨下來,估計整個屋子沒有人知道是什麽意思。老人仿佛也明白這一點,仿佛對著文揚,又仿佛不看著自己,輕輕呢喃。
“看看你們的本事和造化吧。先去解決你的那個小媳婦吧,他跑進去的那個墓地的深處,跟著他,有一個洞口,想知道就進去看看吧,裏麵有點危險,別怪老頭兒沒提醒你們啊。”說完這番話,老爺子終於徹底閉上了眼睛,仿佛深深的進入了夢鄉,神遊世外去了。
看著老人的表情,文揚也心知不可能再問出些什麽,於是輕輕的拉起金萌,朝著老人深鞠一躬,臨行時,文揚也輕輕說道::“我一定會回來聽您講完這個故事。”
顧不上休息,有一次開車狂奔到了剛剛離開的那個神奇的墓地,文揚總覺得這個地方,是個非常文藝的地方,無論是山水,還是所謂的怪林奇石,無一不偷著一種傳奇的滄桑感。
文揚輕輕的敲著,一寸寸的在看著那款神奇的墓誌銘,現在,一切的疑點,暫時隻能集中在這個神奇的不為五鬥米折腰的偉人身上。
文揚窮盡經曆在搜索著自己腦中關於陶淵明的種種傳奇故事,但是思來想去,也依然就是那麽幾個,不為五鬥米折腰,終身不事權貴,文采飛揚的巨擘,大多數留下的,都是這樣的故事。
還有就是《歸去來辭》這類的文學史上不可或缺的閃耀千古額巨著,思來想去,並不知道別的,也許是老爺子當時就是找的人,人家就是證明,結果……
想了將近十分鍾,也沒有個頭緒,文揚一般這個時候,都會選擇將事情交給金萌,讓自己的愛人去想,自己,隻要乖乖的等結果就好了。
果不其然,幾分鍾後,金萌突然抓過文揚的手:“你還記得短歌行的那個故事麽。”
這下輪到文揚的一頭霧水。也不要知道怎麽回事,隻是能告訴金萌一個字:“講。”
也是金萌講完,如果周圍有人,那周圍所有人都在拍自己腦袋,以為這個實在太熟了。
陶淵明,出生於東晉與宋劉交替的大動亂年代。當時北方為少數民族貴族軍閥所統治,南方則有司馬氏統治集團在南京建立的東晉王朝。東晉的統治階級為了滿足享受,恣意兼並土地,征收苛捐雜稅,使江南人民受到尤其嚴重的剝削和壓迫。東晉末年終於爆發了以孫恩為首的農民大起義。軍閥劉裕鎮壓了這次農民起義,擴大了自己的勢力,不久代晉自立,建立了劉宋王朝。陶淵明的曾祖陶侃在東晉初年,以卓越的軍事才能,忠心為國,曾在平定杜韜和蘇峻的叛亂中,立下了蓋世功勳,被朝廷任為太尉之職,封為長沙郡公。淵明的祖父陶茂字梅九,是陶侃的第七子,由於不滿兄弟相爭,早年就憤而辭去了武昌太守之職,回到尋陽柴桑舊宅隱居,陶淵明之父陶敏是陶茂的第二個兒子,從小聰明伶俐,好學上進,為陶茂所鍾愛,陶淵明的母親孟氏是當時的大名士孟嘉之女,婚後一年,即在晉哀帝興寧三年(公元365年)六月,產下一子,取名淵明,字元亮。淵明從小聰明過人,讀書過目不忘,而且性格沉穩,遇事不慌,雙親視為掌上明珠,親自對他加以指導,在八、九歲時,就已能誦讀詩書,通曉《論語》。晉廢帝太和五年(公元370年),淵明6歲時,父親陶敏被征西大將軍桓溫辟為掾屬,他和妹妹就跟隨父母來到桓溫征西府駐地姑孰(今安徽省當塗),後來又遷往父親所任的安成(今江西安福)太守任上,讀書習武,過了一段無憂無慮的童年生活。然而好景不長,孝武帝太元六年(公元367年),淵明十二歲時,父親因操勞過度,一病不起。父親過世後,母親孟氏即帶著淵明兄妹二人,扶喪回到了尋陽柴桑,靠僅有的一二百畝田租維持家庭生計。陶淵明在少年時代就“猛誌逸四海,騫翮思遠翥”。他常以曾祖陶侃自強不息,終於建立功勳,成為國家棟梁的事例來勉勵自己,暗自發奮,努力學習。每日清晨,雞鳴即起,習武練劍,晚上則常常秉燭夜讀,直到夜半之時。到了十七八歲,已是文韜武略,多所通曉。太元七年(公元382年)淵明十八歲時,孟夫人見愛子已經長大成人,於是遵照先夫臨終遺言,命淵明北上廣陵,前去投奔陶敏生前的摯友謝玄。
謝玄其時正擔任兗州刺史要職。當年淵明父親陶敏被征西大將軍桓溫辟為掾屬時,謝玄也被桓溫召入幕府,二人性格相合,互相傾慕,大有相見恨晚之感,時隔不久遂成莫逆之交。陶敏臨終時曾拉著孟氏的手說:“待淵明兒成人之後,可讓他投奔謝玄兄弟,如能得到謝兄指教,我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淵明按照父親的遺願,千裏迢迢來到廣陵,受到了謝玄的熱情款待和歡迎,讓他先與其子謝煥一起讀書習武,準備過段時間正式聘請他到自己軍中幫助參謀軍事。不料,時過一個多月,突然接到家中來信,說母體欠安,囑其速回。淵明還來不及接受軍中任職,就告別了謝玄一家,踏上了回鄉的路途,這一別競成了陶淵明的終生遺憾。太元十年(公元385年)八月,陶淵明接到了謝煥的來信,報知其父謝玄因招致當時專權的皇族會稽王司馬道子等人的猜忌和攻擊,抑鬱成疾,溘然長世。淵明麵對這一突如其來的巨大打擊,一時感到不知所措。
他隱約地覺得一切都完了,他的報國壯誌,他的複興陶氏的願望,他的美好前程,似乎都已隨著謝玄的離開人世而化成了泡影。這一天他大聲地吟詠起曹操《短歌行》中的詩句: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吟後,他大碗喝酒,以酒澆愁。過去淵明雖然在逢年過節等喜慶之日,或在親朋往來時也喝一點兒酒,但都很有節製。然而這一次卻醉得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隨後又大病一場,半個月後才逐漸恢複。從此淵明再也離不開酒了,隻要一天不喝他就感到四肢無力,渾身不自在,而且每次喝酒總是一醉方休,有時家中無酒,但凡親朋鄰居相邀,他也都欣然前往,大醉方回。醉後,他就坐在宅樹之下或吟詩作賦,或放聲長嘯,以慢慢化解心中的怨憤,常年如此,遂成癖好。這就是陶淵明第一次投軍未成,轉而嗜酒的一段經曆。